刘劲忙回道。
“那婆子乖觉的很!送冬儿走后没两天,她就走了门路混进了紫瑕院的外院洒扫,没几日便得了符娘子的眼缘,成了屋里的婆子。奴才听说,是为着她说了什么好故事。”
江泓逸微微一笑,点头道。
“确实如此,阿媛别的不欢喜,只爱听些新鲜故事……”
“王爷!”
刘劲见他竟然只是笑,心内急不可耐,慌不择言地劝道。
“您忘了咱们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了?那符娘子,因为爱听些旧话,便随随便便的抬举奴才!这……这是祸啊王爷!这么一个大把柄递给别人,咱们府可就毁了!”
江泓逸不以为然的嘲笑。
“放心,这点分寸本王还是有的!从今日起,再拨两个人在她身边,时常劝着她些。”
刘劲连忙的答应了,只要王爷允许他插手,他一定尽快的把那个来历不明的符娘子送回她老家去!
“另外,府里的女人们也该闹一闹了,别让那些人闲着没事干。”
刘劲疑惑不解。
“冬儿的事情刚刚了结,倒不用着急吧?”
江泓逸抬头,眸色发冷。
刘劲心头又是一跳,忙垂首应是。
江泓逸起身,抖了抖衣裳。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真不知那些白日藏着,夜晚躲着的人,活着有什么意思。一个个血气方刚的,天天听别人的墙角,真难为他们受得了!”
刘劲老脸通红。
“王爷,奴才今夜就与他们说一说道理!”
江泓逸咳了咳,点头嘱咐。
“别误了本王的好事。唉,春宵一刻值千金,是时候了。”
说着话,江泓逸已脚步急切的往紫瑕院去了。
昏黄的灯光下,符媛端坐着听绿椰念书。
江泓逸的心忽然就静了。
他走过去,从绿椰手中接过书,摆摆手让她出去。
符媛抬头,冲着他微微一笑。
“你来了?正巧。”
说着话,从身后取过一个小匣子,递给他。
“帮我瞧瞧里面东西。”
江泓逸一面笑着放下书,一面接过匣子打开。
“什么宝贝,让你连书都不想听了?”
瞥见匣子里的东西,江泓逸渐渐失了笑意。
里面静静的躺着几张银票,却都是一千两的票额。
二十两银子便够寻常人家一年之用。
江泓逸自己,能随时调度使用的,也不是几万两罢了。
国库尚不充盈,虽然每年收入三四百万两,可东调西用,南征北战,真正放进国库的,也不过一两百万。
而符媛,如此轻飘飘的就拿出了一万两。
江泓逸将匣子塞进符媛的怀里,哑声道。
“卖了多少东西,才得了这一万两银票?”
他只是要借符媛的艳名混淆视听而已。
“你以后还要过日子,平白无故的卖东西做什么?”
或许也从这女子身上感受到欢喜,但这种男人的冲动,他并不新鲜。
“卖给谁了?”
但为何,他不愿收她的钱?
榨干她,彻底的利用她,不是更应该做的事情吗?
江泓逸闭了闭眼。
“只卖了一件东西,也不是平白无故,卖了它刚好补上这些日子的缺。”
符媛似乎心情很好,靠着他的胸膛喜滋滋的多说了两句。
“皇后的生辰到了,圣上正寻适宜的礼物,我记得我手里有株天然翠玉长成的槐树,是七仙女与董永定情的槐树精化身,便取出来让冯妈妈看了看,她带给建安王看了,建安王又带进宫与圣上看,最后定了一万两银子的价从我这里买了去。”
说完,符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原是想要银子的,但冯妈妈说,一万两的银子沉而且打眼,不好送人,因此给了我这个。说是又轻巧又方便。”
江泓逸捂住了符媛的眼。
明明是个瞎子,江泓逸却觉得她的眼睛能看出他的肮脏。
许多话要说出来时却又咽了下去。
最后江泓逸挑了最不重要的话问出口。
“你知道冯老婆子是建安王的人?”
符媛疑惑不解。
“她是建安王的人?”
江泓逸扶额。
“她不是建安王的人,建安王信她?一万两,可不是寻常人家能随便拿出来的!”
符媛若有所悟。
“那我信你,你就是我的人?”
江泓逸噗嗤一笑。
“少胡说!就算理论理论,也应该你是本王的人!”
符媛歪着脖子看他。
“那我是你的人,你信我?”
江泓逸忽然心中一软,语气柔和万分。
“对,你是本王的人,本王信你。”
相信她,怀璧有罪,却平安肆意的活得张扬。
相信她,天真执拗,却深得人心的受人信任。
她或许呆,但不傻。
托起她的双手,江泓逸郑重的将匣子端放在她的掌上。
“呀!一百万只差九十九万了!”
符媛也符和的点点头。
“到时候你要认认真真的告诉我你的名字。”
江泓逸魅惑一笑,拉着她躺了下来。
不仅认真的告诉你我的名字,还认真的赋予你我的姓氏。
原本只是想活命,怎样活都无所谓。
可如今,他不想这般被动了!
夜间,此起彼伏的刀剑相碰声直响了半夜。
近天亮时,才双双住了手。
刘劲将手中的长枪插在地上,入土三分,喘着粗气大笑道。
“一群不知长幼的混账东西!自以为学了点阴谋手段就天下无敌了?老子马背上收割人头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穿着开裆裤在哪儿呢!”
“如今太平了,一个个闲着没事,去听人夫妻之事,羞不羞,耻不耻?”
“平日里老子考虑大家都是各为其主,忍了,但这几日,你们也太过分了些!”
刘劲周围的人一个个唉声痛呼。
圣上监视王爷的事情,双方彼此皆知。
或许王爷为了让圣上放心,又或许王爷自己问心无愧,所以并不计较这些探子们的存在。
而这些探子们,也都清楚的知道,王爷的底线在哪里。
比如,书房里隔音比较好,却没有暗室,那么,书房不偷听,不偷看,只盯着进出书房的人便罢。
再比如,王爷床笫之间的事情,只能远远记着时辰,不能近距离偷看偷听,免得伤了王爷的兴致。
明明他们最近没有触碰王爷的底线!为什么王爷要教训他们?
又听刘劲说道。
“符娘子眼睛不好,耳朵贼灵,你们一个个的,听王爷墙角,她怎么放得开?一个个的不回家娶媳妇长长经验,天天闷葫芦作死呢!”
众探子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