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阳光明媚,艾欣打起十二分精神忙工作,在同事的帮助下,她完成的还算顺利。
期间也能偶遇到果儿,艾欣见到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主动与她打招呼。只是果儿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表面谦和,但心已离远了。
艾欣虽有伤感,但也不能强求,只好和果儿保持表面上的和谐。
她们碰面最多的地方就是高层聚集开会的时候。
会上老爷子主导各位发言,一一解决工作中的问题。而果儿就在一旁做记录,并观察在场人员。
每当艾欣做了工作总结或提出建议,获得董事长认可后,果儿就心生不满,更对艾欣产生嫉恨,心想自己本该也有更多表现机会的,可风头都让艾欣抢去了,着实可恶,比被别人抢风头更可恶。
所以果儿时常暗地里怒视着艾欣,心想只要有机会就绝不放手,定要自己让老乔高看一眼,从而重新获得他的宠爱。而这种决心,只要看一次艾欣,果儿就加强一次,发誓要比艾欣更得宠,最好能让老乔离不开自己。
而果儿知道自己有比艾欣更大的优势,那就是能豁的出去。再没有比利用女性自身的优势更能征服男人的了。虽然老爷子说什么完美主义,接受不了有瑕疵的,可毕竟他还是男人,终究难逃桃色诱惑,只要不断施展女性的魅力,老家伙迟早还是会掉进温柔乡的。
想到这后,果儿又燃起了希望和斗志,心想自己仍会是胜利者,凭她有几个艾欣也不会是自己对手的。
而这一切,艾欣一无所知,她没时间想别的,光是应付工作就已经很辛苦了。
忙完了一整天,果儿知道董事长有点空闲,就见缝插针地寻找机会,去故意引诱他。
果儿端了杯茶,轻轻敲老乔办公室的门。
老乔回应让她进来。她便婀娜地走进去,把茶放在了桌案上,说道:“休息会吧,喝点水。”
“我不渴,谢谢。”老乔都没抬眼正面瞧她,只淡淡地回应。
“这是碧螺春,你最喜欢的。”果儿依旧温柔地说。
老乔瞄了一眼她和茶杯,就顺手带起杯子,大略看了看,抿了一小口。
“感觉怎么样?”果儿柔声问着。
“嗯,味不错。”
“这茶本身没什么,可是这水,你是否喝出味道来?”果儿故作神秘地说。
“嗯,很恬淡、清香,还很润泽,滑而不腻,口感很好。”老乔渐渐透出点笑模样了。
果儿微微一笑道:“不错,这是我好朋友特意从她老家的万年山泉上取下的山泉水,清透无比不说,还有淡淡的甜润,喝起来是既解渴,又有营养,还滋养皮肤,富含多种天然矿物质,比那自来水、纯净水强百倍。这些水还不是今年的水,是她们家存放了一年之久,藏入地窖里的。平时不会乱用,只是在节日期间,或有宾客的时候才取出来用。她们家还有存了五年的呢,不过他们一直舍不得用,只让我这朋友带了点前年的泉水,是让我尝尝的。不知,你是否喜欢。若还想要,我家里还有些呢,泡上几杯香茶,倒是足够呢。”
乔老爷子听完后,不住打量着果儿,笑笑说:“何时你也会玩起高雅来了?”
这是句中性话,不褒也不贬,果儿听得出来,装作不理解,只道:“我一向都喜欢赏玩这些的,只是,没机会在你面前展现出来。也就是说,我还有很多面,是你不了解的。”
这话后面隐含的意思,果儿不说,老爷子猴精样的人,也早听出来了,便也笑了笑,继续品茶。
他喝上瘾了,但一杯已经饮尽,觉得不够畅快。
果儿早已料到,试探着说:“要不,晚上就去我那坐坐,顺便品茶,都是现成的。”
乔佬边想边说:“嗯,我还没看你搬进新家后的样子呢,顺道看看也无妨,那就打扰了。”
“哎呀,董事长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去就等于给我蓬荜生辉呀,怎能叫打扰呢?我是真希望您能经常来。”
两人说笑着,就一同离开了公司,同去果儿的新住处。
在那里,果儿自然是一番热情招待,而后就不免引发一段暧昧情节,进而让老爷子缴械投降,果然使他落入了温柔的陷阱,而挣扎不开。
果儿心里暗笑,果真如自己所愿,慢慢的将老爷子的心抓住,那么乔家的一切辉煌也将落入她的手上了。
一夜缠绵过后,果儿为老爷子起床更衣,侍候得无微不至。她边给他系领带,边调情着说:
“是我这好呢,还是你家里好呀?”
老家伙微微一笑:“都好。”
“可我觉得你在这,比在家里更有活力呢。”说着,她噗嗤坏笑起来,眼眉中带着无限春色。
老爷子直直盯着她,似笑非笑着说:“你呀,就是一只十足的狐狸。”
“狐狸?莫非你想说,我是狐狸精啊?”
“呵呵,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关我的事。”
“讨厌啦!又拿人开心,什么狐狸精呀?多难听!”果儿撒娇着,假装又捶又打的,还故意往他怀里钻。
乔老爷子难得地开怀笑起来:“怎么叫难听?我是在夸你呢,说你漂亮。狐狸不就很漂亮吗?所以多用狐狸比作美女。”
果儿噘嘴说:“这哪像夸人呢?怎么着都觉得别扭。不嘛,我不依嘛,你要夸人家,就不能换个好点的词汇和比喻呀?你那么有才学,怎就那么吝啬,不赏些好词赞美我呀?哼,我生气了!”
乔老爷不解释,只顾笑,他越是笑,果儿心里就越乐,觉得自己魅力无限,果然又把他给迷住了。
自此,老爷子就和果儿隔三差五地在一起寻欢作乐。尤其是生意好的时候,他老人家就更有精神,更加卖力,有时为了满足果儿需求,他还吃药以保持精力,力图要拼过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完全不服老。
而果儿就希望在这绝佳的时候能够再度怀孕,这样就更奠定了自己的地位,从而一步步稳中上升。
于是,她愈加春风得意,有了老头子的宠爱,她便趾高气昂起来,在公司也不觉得灰头土脸的了。尤其是碰见艾欣时,她更是挺起腰杆,誓与艾欣争个高下,并自信最终胜利的是她唐果儿。
而艾欣是没时间注意别的,早被工作缠身,忙的不可开交。乔临枫倒是想抽时间多陪陪她,可艾欣却没时间,比未婚夫还要忙。有几天,他都觉得艾欣冷落他了。
艾欣也觉得歉意,但是工作要紧,做个女强人也真不易,这本不是她想要的,是硬赶鸭子上架,只能顶头往前冲,无非是想努力工作,获得乔董事长的认可,下一步也好嫁入乔家。
好在,通过不懈的努力,艾欣没白忙活,一次次得到乔老爷子的赏识。董事长也觉得没早发现她这个人才,有些可惜。不过一切都不算晚,老爷子可不想肥水流入外人田,所以加紧催乔临枫,赶快着手办结婚事项。
乔临枫听父亲主动提出来了,很高兴,就将父亲选日期,然后带着艾欣尽快注册。
艾欣也没想到现在那么顺利,好像求什么就来什么,进而也很兴奋,同乔临枫一起置办起来。
于是,他们俩的行动引起公司不小的震动,许多职员都纷纷议论乔大少爷的婚事,也都翘首盼望着,希望这对王子和公主能有个美满的结局。
然而果儿却是例外的,别人都在高兴之时,她却是沉着脸的,不理解怎么那两个冤家又闹起结婚了,难道他们已不在乎自己和董事长的微妙关系了吗?
她想不通,就直接找老乔问去了:“董事长,现在公司上下都在说你儿子结婚的事,难道是真的?”
老爷子高兴地说:“当然了。是我提议让他们尽快办的,我也希望儿子早点把艾欣娶过来,那就彻底放心了。”
“为什么呀?”
“为什么?呵呵,这事本来早就定好了,早该办的。只是前段时间我这总有麻烦,就没让他们办婚礼,现在没关系了,而且也不能再拖了,放凉了就不好,能结婚就赶快结,拖着就很不好。”
“可是,你不是以前很反对他们交往吗?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是不是就因为唐家下了血本,你才着急的?”果儿皱着眉说。
老爷子则不苟言笑了:“胡说,这叫什么话?唐家早给嫁妆不假,嫁妆丰厚也是事实,但许多财产都登记在他们小两口名字下了,又不是给我,结婚跟嫁妆多少能扯上什么关系?真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把好事给说成坏事了,哼!”
果儿见他恼了,就不敢造次,赶快改口说了些好话给折回来,这才避免损失。由此,她更愤恨艾欣那么好命。小时候艾欣生在贫穷中,谁能想到她一下子山鸡变凤凰了,飞得比自己还高,太离谱了。所以果儿更气,对艾欣结婚的事,就更不愿理会。
但是在结婚前夕,艾欣还主动找果儿,给她送喜帖。
原本是最好的朋友,果儿却不接喜帖,居然说当天忙工作,抽不开身,不能去婚礼现场。
艾欣很讶异,没想到果儿连这事都能拒绝,心里顿时寒颤,想不通她到底有多痛恨自己,就主动把心里话掏出来对果儿说:
“我们俩认识那么久了,本来都好好的,可从何时起,你我的关系就变了,变得如此陌生和不可理喻?”
果儿冷冷地说:“你真不知道吗?凭你的聪明劲儿,怎会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我是真心对你,可你每次都对我……冷若冰霜,我不知怎么得罪你了,如果我有做的不妥的,请你明确指出来,不要让我猜。”
果儿冰冷地哼了一声:“你太客气了,你哪里有不妥呢?任谁有错,也不会是你艾大小姐的错呀。你是谁呀,正经的金枝玉叶呀,谁能挑你的错呢?”
艾欣受不了她那种阴阳怪气的腔调,立马回击:“你这分明是在跟我怄气呀。你这样气我,是想解决问题还是不想解决呀?”
“我不认为我们俩有什么需要解决的。其实保持现状就很好。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本来就不相干。你偏要送什么喜帖招惹我!莫非你在向我示威?表明你能光明正大的结婚,而别人,只能玩偷鸡摸狗的勾当吗?”
“你!果儿你太过分了!”艾欣隐忍不住,终于爆发了,满腔的怒火,顷刻间也燃烧得旺起来。
果儿却不以为然,把胳膊盘于胸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艾欣继续说:“其实,我也忍你很久了,早就想对你发作了。可是当我想起咱们俩曾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我就不忍心了,一切看在以前感情好的份上,就不计较了。但你一次次逼人太甚,伤透了我的心。如今,你拒接喜帖,到底是我哪做的不好你指出来呀,我会改呀!可你却不给我任何机会,难道,我跟你有天大的仇恨吗?”
果儿依旧面容平静,丝毫没进入到艾欣的情感当中,说道:“因为,一切都晚了,说什么都晚了,心如死灰了。”
“什么?你的心如死灰,指的是什么?是说我们俩的关系吗?”艾欣焦急地问。
果儿一字一顿地说:“自从,我知道,陈佳鸣喜欢的是你之后,我就开始拼命挣扎,励志不做个失败者。那样的打击,你是无法想象的。我最好的朋友,居然和我的男朋友搞暧昧,如果咱们俩位置对调,你会有什么感受?”
艾欣立刻回道:“果儿,这事我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你怎么还揪着不放?是陈佳鸣骚扰我的,我对他没一点那种想法。他自己偏要生出那种事端,我有什么办法?”
“你是说,他是死皮赖脸地主动找你喽?而我,又总爱缠着他,是说我的身价低吗?”
“果儿,你别瞎联想啊,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艾欣急得直冒火,不知怎么跟她讲清楚。
“是什么意思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我也没兴趣知道,以后我们还是不要私下见面了。”果儿甩下这句就想走掉。
但艾欣拦住了她:“果儿,说实话,我知道你心里痛苦的根源。你介意自己的身世,不是真正的唐家大小姐。你由一个万金之躯,变成了身世不明的普通人,这巨大的变化,一定主宰了你的心神,对不对?”
果儿梗着脖子,鼓起眼球,狰狞地看着艾欣。
而艾欣见她这般表情,也心碎得酸楚。她继续说:“但你要知道,这是命运的安排,谁也不希望这样子。可我们当事者,必须面对现实。而且,也不能怪罪任何人,这就是我们的人生啊!”
果儿突然大喊起来:“哼,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你是容易面对,从一介平民变成土豪,这变化虽大,可谁不希望呢?这就等于天上掉馅饼呀!你命好,被砸中了,可那个命苦的呢?比如我呢?换做是你,你愿意让穷人做你的父母吗?你说的倒好听,倒冠冕堂皇,倒轻松。若让我跟你对调,你会选哪种命?”
面对果儿的声嘶力竭,艾欣直感头疼。没想到,认识快十年的好姐妹,此刻却言语相交,句句戳人心骨,苦痛无比。当初她们相识的时候,何曾想过会有这样的情景。回想到当年,艾欣就痛不欲生,更觉惋惜。
艾欣沉了片刻,说道:“如果让我选,我宁愿没变化,和我生活二十几年的父母,依旧是我的亲生父母,哪怕他们不是,也不要让我知道真相,永远都不知道,就让我当他们是亲生父母,永远和谐平淡地生活着,享受自家幸福的小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父母不是父母了,我们姐妹俩……也不是姐妹啦……”
艾欣眼圈湿润了,忍不住泛出泪花,酸楚无比。
而果儿,不停地冷笑着,甚至是自我嘲笑,笑得很癫狂,以至于外人见了会把她当成疯子。
就在这种滑稽的场面中,艾欣彻底对果儿失望了,这残酷的事实,她必须接受了。
疲惫地回到家中,艾欣歪倒在床上,一脸无奈。
乔临枫看她累成一滩泥,就心疼地说:“怎么忙婚礼的事,忙成这样?早知大办婚礼这样麻烦,我就该精简些。”
艾欣躺在床上,懒懒地说:“果儿不会参加我们的婚礼了。”
“为什么?”乔临枫感到意外。
“她……恨我……”艾欣鼻头一酸,又哭了。
乔临枫知道事态不妙,手抚着艾欣的背,也感同身受地难过着。
“怎么会变成这样?”乔临枫感叹着。
艾欣很痛苦,蜷缩在床上,呜呜哭起来,悲音四射,满屋充斥着浓郁的伤感。
乔临枫也被感染着,没了兴致,只坐在艾欣身边,发呆看天花板,希望明天一早,又都雨过天晴,该怎样,还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