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再次见面后,恍如隔世,彼此对对方的感觉都与从前不同了,夹杂着复杂的情感和历史,显得既陌生又熟悉。
艾欣还是平和地在家招待了果儿,她们保持一米半的距离,面对面交谈着。
果儿喝了茶,看着艾欣的肚子说:“其实一听爸爸说你怀孕的时候,我就该来看你的。只是我自己也没想到,这时候我也有了,所以就忙起来,直到现在才抽出时间来。”
艾欣也和气地点头,客气地说:“看来,你很快就要结婚了。我先恭喜你了。”
果儿假装笑笑,算是回应,又很快说:“那你呢,我想,你也快成乔家的儿媳了吧。”
艾欣轻轻摇头,淡淡地说:“按理说,是这样的。可是,我们还没告诉乔董事长。临枫想等我满三个月的时候,胎儿稳定了,就带我去见他父亲,那时应该差不多了。”
果儿心想,果然没猜错,艾欣就是这样打算的。这心里是一万个不屑,可还要装成高兴的样子,于是她说:
“是呀,这是喜事,乔老爷子应该高兴的。如果确定你怀的是男胎,那就板上钉钉了,你乔家少奶奶的身份是跑不了了。”
“呵呵,借你吉言吧。”艾欣礼貌地笑着。
可果儿内心,是巴不得艾欣搞砸,结不成这个婚!
但她依然表面慷慨,表现热情起来,对艾欣是嘘寒问暖,还嘱咐了许多好话。
艾欣很感慨,欣慰着说:“想想以前,我们真是个小孩子,为了一点事闹得不可开交,现在我们要做妈妈了,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果儿竟率先握住艾欣的手,假惺惺地说:“是呀,其实我也有不对,不该那样怀疑你。咱们是好姐妹,本该情同手足,怎么能为了个男人而破坏这么多年的友谊呢?实在不值。后来我想到了,咱们俩真是百年不遇的一对好姐妹,太有缘了!你看,连怀孕都刚好在同一时期,先后差不了几天,你说有多巧,谁能遇到这种缘?这么好的事被咱俩碰见了,不是更难得,更值得珍惜吗?”
听了果儿的话,艾欣也恍然大悟了,立刻放下戒备,去重新接受果儿,还希望回到原先美好的关系中,彼此互助,真心相待,永远保持美好的友谊。
故而,艾欣发自内心地握着果儿的手,饱含深情地望着她,并畅想着美丽的未来,相信她们俩一定走的很好。
而果儿此刻,却暗中窃喜,她正一步步把艾欣引向深渊。
该是艾欣吃补品的时候了,保姆已经熬出了燕窝粥,要端出来给艾欣喝了。
艾欣很高兴,正好果儿也在,就邀她一起喝燕窝粥,一起补充营养,好都生个白胖的孩子来。
果儿显得很高兴,也感谢了艾欣,就主动去厨房帮保姆取燕窝粥来。
艾欣见果儿如此关爱自己,也更高兴起来,两人就一边说笑一边喝粥,继续谈天说地,海侃一番,吃吃喝喝好不快活,仿佛她们又回到学生时代,变得那样美好和幸福。
艾欣很难想象这一切,如梦如幻,有时觉得很虚渺,但又都是真实的,可不管怎样,她终于打开心结,和果儿重归于好,这才享受到真正的快乐。否则她总觉得失去一些似的,心存遗憾,而不能畅快。
想起这些,艾欣就很开心,直到果儿都走了好几个小时了,她还坐在床前回味着,感受着那份纯真的心。
可是,正当一切都如愿以偿的时候,艾欣却突然觉得腹痛,一阵阵地抓她的心,搅和得心慌意乱。
艾欣感到害怕,不知是怎么了,想着可能闹肚子,就弯着身子跑洗手间。
但是,除了腹痛难忍外,没别的症状,只单单肚子痛,却痛得撕心裂肺。
此时距离乔临枫到家还有一段时间。艾欣支撑不住才叫保姆出来帮忙。
但保姆出去买菜,没在家。艾欣就疼得摔倒在地,痛苦地打滚。
她还从未受过这么大的罪,怎么呆着都疼,痛苦得直嚎叫,来稍微减缓一下疼痛。
后来保姆回来了,看到躺在地上,满头大汗的艾欣,一下子也惊慌了,把买来的菜都丢在了地上,慌张地对艾欣说:
“这是怎么了?艾小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艾欣疼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只一直喊肚子疼,难受的一刻也安静不下来,不断地打滚、挣扎,苦不堪言。
保姆先是愣住了,后来还是艾欣提醒打电话,保姆这才想起拨救助中心的电话求救。
而此刻,乔临枫也赶回了家,看到艾欣这副痛苦的模样,也被惊吓了,便不等救护车来,直接把她送医院去了。
经过急救,艾欣已脱离危险,但是,孩子没了,已经流产了。
得到这个消息,乔临枫简直不能相信,早上还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出现这种变故,他实在无法接受,就头顶着墙,哭起来。
而此刻,艾欣还在睡梦中,不知情况呢,任谁也不敢这时候让她受刺激,打击实在太大了。
哭过一阵后,乔临枫马上清醒起来,想着一定要找到原因,究竟为什么会流产,于是他就先去咨询医生。
医生说初步判断,是药物流产,肯定吃了什么孕妇忌用的药物了,才导致的。但要知道吃了什么药,还要通过洗胃才能找出来,或者等病人清醒后,问本人才得知。
乔临枫很感意外,怎么也不相信是艾欣自己吃了药去流产的,就马上把保姆找来,问个清楚。
这时保姆很慌张,因为跟自己有关,没照顾好艾欣才出了差错,所以很害怕乔临枫。
乔临枫强忍着气,询问保姆艾欣的饮食,究竟哪个环节出差错了。
保姆觉得很冤枉,一个劲替自己解释,说都是按日常流程给艾欣调养身体的,本来一直好好的,也不知为何今天出了状况,是毫无理由的,感觉像是意外。
乔临枫可忍不住了,问不出个缘由来,他誓不罢休!
保姆愈发紧张,一着急就把今天全天经历的事都讲了一遍,好说明自己是无辜的,没有犯错。
然而乔临枫从中捕捉到了重要信息,知道姓唐的小姐来过,就感到异常。他急忙问保姆,那位姓唐的是不是叫唐果儿。
保姆慌慌张张地想了想,然后点头说是,确定是叫那个名字。
乔临枫不用细想,就猜到艾欣流产与果儿相干,所以就气势汹汹地一路跑到唐家,去质问果儿。
当时天色已晚,大多连晚饭都吃完了。
唐一骏和果儿闲聊之后就打算各自休息去了。岂料这时候乔临枫突然找来,让唐家颇感意外。
乔临枫气哼哼地走进唐家大厅,见到唐一骏就毫不客气地说要见果儿。
果儿躲在楼上,听到是乔临枫来找,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继而很心虚,忐忑地观察事态。
唐一骏不知乔临枫怎么了,就问其原因。
乔临枫这才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唐一骏。
唐一听艾欣的孩子没了,差点晕倒,摇摇晃晃的险些没站稳,吓得乔临枫也是措手不及。
“唐先生,您怎么样?”乔临枫关心地问,并上前去扶唐一骏。
唐一骏扶着太阳穴,悲伤地看着乔临枫,颤抖着说:“艾欣她……怎么会流产,怎么会呢?”
见唐一骏是动了真气了,乔临枫也不敢说的太多,而只说自己也不清楚,就是过来问问果儿,兴许她能知道。
唐一骏不解了,果儿跟这件事有何关系?
乔临枫想了想,目前不宜讲的太多,只说想见果儿谈谈。
唐一骏见乔临枫是认真的,也不敢耽搁,马上叫佣人去请果儿下楼。
果儿闻听很害怕,浑身颤抖,不知如何面对乔临枫。但一想,只要死不认账就不能拿自己怎么办,他们没有证据证明什么。
原来,果儿去找艾欣时,早就有准备,暗藏不轨,要对艾欣的孩子不利。
当保姆说要艾欣喝燕窝粥时,果儿就假惺惺去厨房帮忙,实则她是趁人不备,偷偷在艾欣那一碗里放入了适量的藏红花。
这种中药是孕妇忌用,一旦摄入后果不堪设想,是种民间的堕胎药,药性也根据药量的大小而不定时起作用。所以艾欣在服用几小时之后就发生反应,进而导致流产。
当时,没人怀疑是果儿出了问题,所以她只要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干的,别人又拿不出证据,就会拿她没办法。
打好了主意,果儿才忐忑地来见乔临枫。
为避人耳目,乔临枫拉她到起居室单独去谈。
一上来,乔临枫就直入主题:“我也不多说了,只想问清楚,艾欣流产,是不是你干的?”
果儿却义正言辞地说:“怪了,你凭什么说是我干的,有什么证据?”
乔临枫盯着她的眼睛,从中看出了端倪:“果然不出所料,真是你。我上来就质问你,你却一点都不感到吃惊和疑惑,就直接回答我,可见,你事先早就知道发生什么了,还说不是你干的!”
“切,凭这就说是我干的吗?拿出证据来,空口白牙,谁信你?”果儿毫不犹豫,理直气壮地回击了乔临枫。
乔临枫眯起眼,愤恨地说:“好,我会找到证据,你迟早会露出尾巴。我就不信,你来我家之后,艾欣流产了会跟你没关系,哪有那么巧合?我找到证据后,定不会饶你!”
放下狠话,乔临枫就气冲冲走出起居室,却意外碰见了唐一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