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丽妃
天朦朦亮了,雨又开始发作起来,真是糟糕至极的一天。经历了一场暴雨的清洗,整个皇宫仿佛格外清晰了,连不远处的奴才们说话打趣的声音都格外清楚的传到无期的耳中。
床榻上的人开始翻转起身子一遍又一遍的,看是要起来的迹象。一旁的奴才都已经站立两旁,可随时服侍太后的起身。
估计是饿坏了,那些早点一送进门的时候,就听着她唤着要起来了。一撩起帘子看到秦无期,满脸的诧异,有些没睡醒的揉着眼道:“无期丫头,这么一大清早就来请安啊?”
无期看着太后脸色有些难看,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混沌。心里一阵心疼,呆呆看着竟不知道回什么好,全不顾那些尊卑、君臣之礼,只是上前撒娇似地搂住太后的脖颈热泪就滚了下来。太后被这突如其来的搂抱弄的举足无措:“这丫头,真是撒野!一大清早这是怎么了?”
“没事。”无期摇摇头傻呵呵的笑着,一边尽心在旁帮忙服侍,看着老太后用完早点,喝了汤药,这才放心说要走了。
正好刚走出几道门,就在大门口看到一个冤家,脸色有些严肃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反而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老远看到秦无期走过来,露出一副有求于人的摸样,这会秦无期也是累到家了,对着那人作揖说道:“洛王,太后早上进食了些小粥,吃了药好多了。但是经过昨晚折腾,脸色还是很差,您快进去看看她吧。”
洛王转身向着门口,对秦无期还是一副懒得理会的表情,硬生生蹦出一句:“本王的事,用不着你指使。”面颊上浮着一副蛮横不屑的表情,嘴角又做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狐疑状。
秦无期也全不再意,只是看着他一副狼心狗肺的样子,推断着洛王似乎不想去觐见太后。有些恼怒,要不是为了太后她才懒得对着那**。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趁四下里的人都在里屋忙活,看门的又隔着这里几十步的样子,一个箭步冲杀过去封住他的穴位,威胁道:“洛王,我看您最好还是去看看太后。”说着,一脚撂倒那人道:“快来人呐,王爷摔倒了······”那些的太监宫女、门口的侍卫都一股脑拥了过来,七手八脚把一个不得动弹的洛王抬入宣德殿里,这会定是避免不了,要与太后碰面了吧。
看着那人竟被人连抬带抱的抗了进了宣德殿,秦无期那嘴巴都快憋歪了。跟在后头,一个劲喘气来压抑住心中的狂笑。
太后马上就要驾临,洛王眼神甚是恐怖,眼珠都迸将出来,白皙的脸孔露着愤恨的表情连带着牙齿咯咯作响,旁人都以为洛王这下定是摔坏了脑子,都一副心疼可惜的样子,外带极度的同情悲哀······无期一看这戏也演的差不多了,隔着空丢出一颗豆子解了那呆子的穴道乘着人多还没等洛王追出来,早已溜之大吉。
奔出好一段,才敢慢慢走着心里暗想:洛王与太后的脾性都是倔强,要面子之人。拌了嘴,斗了气两人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谁也不肯让步,更不会嘴上说出讨饶话,更是做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凭众人劝和都是白费劲。两人私下里却是谁也放不下谁,一个一生病,一个立马在宫外徘徊。秦无期就当全做回恶人,解了他们祖孙俩的这场僵局。
想到太后能见到洛王,定是万分欣喜。秦无期心里也自然为太后高兴,撑着油伞漫步雨中心情轻松不少,再不觉着雨水有多讨厌,再不怨那道路如何泥泞。
回到寝处,吩咐了侍奉的宫女太监坚守门外凭谁都不要打扰,她要好好补上一打觉。微微的鼾声响了起来,秦无期横卧在床上一副睡得死去活来的样子。
不知是梦是醒,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被人牵着穿过一道道的门,走进一扇半掩的门,顿时被屋里有股淡淡的迷人香味吸引,想是进了某个女子的香闺密处。
打量着四周:摆设全透着一股小女人的精致味,不见了繁华富丽的陈设,却更显得一处处的精心别致、一处处的恬静宜人。
心中感叹着:屋子的主人定是为品位独特的美人儿。隐约的透过帘子看到一位美人坐在内阁梳妆台前,一群宫女为其梳理着一头乌发。看不清她的容貌,却清楚的听到那人说道:“等下皇上来了,可不准开门。”声音听着却有些耳熟。
正说着,就听闻远处有人来报“皇上驾到”,一位器宇轩昂的男子推门而入,怒意难消正要发作。
内阁的美人却先发制人,丢出一方玉挂件,玉质润泽细腻雕琢一对小鸳鸯一看就知非平凡之物,里里外外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谁都不敢去捡那宝贝。
倒是那名男子连忙拾起,握在手心低头抚着那玉器,眼角分明有些湿润,见那玉完好无缺,未损了一丝一毫。转身欲走,没有几步未到门槛处,扭头一瞥见那帘内美人没有丝毫动静挽留,顿时黯然离去。
奴才都默默退了出去,美人伏案嚎哭起来。声泪俱下,让人好不心疼。
无期仿佛是这一场宫廷戏的看客,上不得前安慰半分。内心哀叹:恋人之间的相互伤害最是让人悲伤、心痛、又奈何不得。
“怎么,这就让你伤心到了啊。”那声音有些哀伤,有些空洞。转身一看原是那白衣女鬼,心中一惊:“为何三番四次出现在我梦中?”这话说着,让秦无期本人都觉得有些矛盾、不妥。可现在自己是梦是醒全分不清楚。
“不要害怕,这全是梦。我只是侥幸能与你梦会的游魂。”白衣夫人轻描淡写的解释着这一切,“你刚看到的是我身前的事情。”
“那你身前定受了诸多磨难,才会流落成游魂吧?”无期心中有些害怕,这会却心生同情起来。
一身白衣别过脸去,低头道:“磨难?都是些自找的结局。什么叫作茧自缚也就我这样的一生吧。”顿时泪水溅了衣袖,晕出一片泪痕,自嘲道:“想不到时隔这么久,我还能有眼泪。”
无期有些自责,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不起,提及你的伤心事。”
“无碍,是我想找个人倾诉罢了。”白衣夫人宽慰的说道。
掏出丝巾擦拭着眼泪,恢复了神色抿了抿嘴角继续说道:“秦无期,我本来是最恨你们秦家的。”
无期心中一惊,回应道:“夫人应该是受了不少,我姑母益德皇后的气吧。”
白衣女子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益德皇后?”
“的确,我姑母早已不在人世,想来已有十九年之久了。”无期解释道,却很想问及眼前的夫人是哪位妃子。
“都是报应。”说着眼神有些空洞,“想当初,你的姑妈,萧贵人还有我三人独占圣恩,整个**仿佛只容下了我们三个女子,那时候的我们姐妹相称,相互体谅,相互扶持。怎知得你姑母和顺皇后,嫉恨皇帝对我一味贯宠,说实话哪个女子喜欢与别人共享一夫,但后来和顺皇后更是处处与我为敌。我也非懦弱怕事之辈,哪忍得了别人的中伤、诋毁······也是年少气盛,仗着皇帝万般宠爱在身,与皇后对持宫闱。而众妃嫔又畏惧着皇后势大,畏惧秦家的财雄势大不敢做声。连我最要好的姐妹萧贵人,也倒戈相向,害我被贬冷宫,与刚出生的皇儿骨肉分离······”说到她从未见过的皇儿,眼泪如泉涌,哽咽地说道:“骨肉分离何其的残忍,我唯有以死抵抗。”
秦无期听了这番血泪控诉,愣在原地说了句:“你是丽妃!是谦王的母妃。你就是丽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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