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大人却寻思,滕王殿下我亦是常见,寻常多以月白、橙黄、橙青等衣裳为主,不曾穿过蓝色吧?这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九皇子明王殿下爱穿蓝、墨、玄这等内敛的颜色!
褚飞燕在记忆力苦苦搜索了半天,那日在滕王身畔,似乎还站着一名身着橙青色窄袖蟒袍的王爷,体格微壮···莫非,他才是自己的夫君滕王?
知道真相后,褚飞燕气得两天两夜不肯吃饭,终日躲在房里以泪洗面。可是聘礼都收了,难不成给退回去?
褚夫人无法,暂时将消息封锁。想起女儿与万灵机、聂莹莹关系亲密,派人以飞燕的名义请她们过府小聚。
万灵机早盼着这一天,欣赏答应赴约。聂莹莹家中似乎出了些闹心事,聂府差人回话来不了。万灵机不放心,又差丫鬟去打听,果然回来报,她几个庶母见不得她与未来的滕王妃交好,寻个岔子,将她绊住了。
“困得了一时,困得了一世?”万灵机听言没好气道。“等她将来出了阁,难不成还琐在家里?”
敏玉劝道:“小姐犯不着和别人家几个没见识的姬妾一般见识,没得失了你这个千金大小姐的体面。等褚家小姐正儿八经当了王妃,差人去府上请,借她们百个胆子,也不敢扣着人不放!”
所以次日就只万灵机一人独去。几月不见,飞燕似乎又长挑了些,鸭蛋脸险些瘦成瓜子脸了!褚飞燕听见好友声音,起身恹恹道:“你还有心思打趣我呢!”
万灵机过来抓着她的手:“好歹吃点东西,伯父伯母看着好心痛。”
她进来前,褚夫人已经将事情始末细细告知。那日皇后召飞燕入宫,安排妥当,滕王事到临头又怂了,硬是拖上九弟明王一起。
飞燕陪着皇后,在御花园散步。远远儿地瞧见皇上,与滕王、明王说话。
皇后道,滕王来了。
褚飞燕待抬眸看时,那滕王一时害臊,不禁往旁边的花树后隐起来,明王道:“四哥你作什么?”
皇上瞅了他一眼:“你崩管他,就这点出息。以后铁定是怕老婆的。”
明王何等聪明人,自然懂了,忙对皇上拱手道:“儿臣陪您往别处逛逛吧?”父子二人撇下老四走了。好一会儿,他才别别扭扭地跟上去。
飞燕遥遥瞩目,明王站在威严万分的君王之侧,身着冰蓝色蟒袍,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他的眼神似乎往这边扫了一下,而这一瞥间,亦流露出睥睨众生般高不可攀气度。
这才是真正的君子。褚飞燕心中无不欢喜,此身托付此人,方才无憾!她哪里还会注意到,此时此刻,那株花树后,有一个满心欢喜地看着她,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捧到她脚底,任由她踩在上面翩然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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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飞燕将脸埋到万灵机怀里,伤心地哭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万灵机轻轻拍抚她的背,天热衣单,那双优雅凸起蝴蝶脊,让她看上去更像一只受伤的白鹤。
“事到如今,恐怕真的无法可想了。你打算今后怎么办?”
褚飞燕吸吸鼻子:“能怎么办?道理我都知道。就是心里觉得委屈,嫁终归是要嫁的。我这几日也想清楚了,像我们这些所谓的名门闺秀,本就不是为自己活的。父母这些年辛苦养育,我总不能让他们老来落个抗旨不尊、流放边疆吧?”
万灵机看着她的样子,仿佛一夜间长大许多,说话语速也没以前快了。
“滕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看清。”褚飞燕幽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