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朝臣正在就龟兹王子提出求取朝中贵女之事,各抒己见。
有人认为:“这是一个拉拢西域诸国,分裂匈奴单于势力的好机会,不仅应该答应,还要封其为郡主,以示恩泽。”此乃煽动派。
有人认为:“龟兹小国,凭什么娶我天朝贵女?那以后大腕、精绝、西夏、楼兰、西夜、乌孙·······等数十个藩国来朝,也效仿他们张口就要娶个贵女回去,怎么办?你赞成,可以啊,把你女儿嫁过去。”此乃反对派。
有人认为:“不必那么较真,他说娶贵女无非是图个面子,我们给他挑个好点的宫女,记在宗室玉蝶上,让他带回去,不就得了?何必闹得那么僵。”此乃和稀泥派。
还有唯恐天下不乱者,主张打,打得他满地找牙认祖宗,索性把龟兹从历史上抹除,谓之杀一儆百。
最后还是皇上一语震四方:“龟兹王子的奏折上指名求娶前晚解开白玉九连环的贵女,万大人,你可有什么主见?”
万及一听言耳中轰地像原地炸了个鞭炮,跪下高呼道:“皇上万万不可啊——”
“欸——爱卿不要着急,朕不是还没下旨嘛!”皇上示意他先平身。
原来有正主儿,这下子众人皆缄口不言啦。
万及一进言道:“非是臣不以朝局为重,而是这龟兹王子这次携使者进京面圣,本意是归顺降服之意,不想却在接风宴上用九连环借题发挥,还想借此机会诈娶薛大将军之爱女丹林县主,幸得皇天庇护,千钧一发之际小女摔碎玉环将计就计,破其阴谋。如今明知皇上不会同意将丹林县主下嫁,却指名求取臣之小女,焉知不是有携私报复之心?龟兹国居心叵测,臣不得不为小女感到忧心忡忡呐!况且这龟兹国人狡诈善变,虚实不明,此番来朝是否真心归顺,还有待考证啊皇上!”
“万爱卿所言不无道理,这也是朕所忧心之处。倘若他们是真心归顺,朕就是从宗室中选一位佳人相送,又何妨?依朕的意思,也是不答应的好!退朝!”
诸臣忙齐齐拜服:“皇上万岁万万岁!”
万大人起身擦了一把满头虚汗,这事儿太玄乎了!我得提前有个主意,找谁比较合适呢?还是薛大将军吧,诶,临时抱佛脚去咯!
大将军府上,听下人来报,鸿胪寺卿万大人来访,薛二公子颇感惊讶:“这不是前夜智退龟兹王子那位少女的父亲么,他怎么来了?”
薛大公子司南道:“怕还是为那个难缠的番邦王子的事情。听父亲说早朝时,龟兹王子又惦记上人家闺女了!”
“嘿!我是最不耐烦这些琐事的,大哥,还是你去见见吧。好歹人家也算帮了咋们丹林妹子一回。”
薛司南冷哼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娶我们薛家女儿,先问问本将军手里的刀答不答应!我去前厅会会这位万大人,如果他是来邀功求赏的,别怪本将军不给他面子!”
万及一坐在厅中一面品茶,一面耐心等待。听府上下人说,大将军外出巡营未归。
大约过了半盏茶功夫,从里面走出一位英气勃勃的少年公子来,大约十八九,身高七尺有余,相貌堂堂,气宇轩扬。
万及一认得他是薛大公子,前两年平定西乱有功,被皇上亲封为正三品平西将军。
我朝文武并重,对武将并无像前朝有贬低姿态。万及一隶属从三品文官,算起来还比他略矮半截。
所以他先起身客气寒暄道:“久仰薛将军英名,今日一见,果然英雄出少年。”
薛司南笑道:“万大人客气了。您是翰林英才,薛某区区一介武夫,不值一提啊!”
万及一忙道:“将军此言折煞老夫。”
两相坐定,万及一也不跟他继续打哈哈,语气诚恳地将登门的意图道明了。龟兹王子对女儿破九连环局之事怀恨在心,恐不能善罢甘休,薛家镇守边戊多年,对西域诸国底细可谓了如指掌,想求问一点化解之道。
薛司南吸了一口气,心想原来是此事,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实不相瞒,此番龟兹王子进京,我也是颇感意外。其中缘由,恕晚辈暂时不能相告。”
“老夫也是未雨绸缪,身为人父,不得不为之计深远啊。”
“万大人不必担忧,若是皇上问及,我和父帅自会以事实陈告劝谏。”这其间涉及军中机密,薛司南也只能点到即止。
万及一岂会不懂?遂与他又闲谈了一段别的无关紧要之事,方起身告辞。只是将欲走时,薛司南忽然以手叩茶几,比了个九字,似是而非。
万大人欲言,薛司南起身送客,道:“万大人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