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带些画具去,你等着。”
白悠然一听慕天皓这样说,心情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自从入了画画这一门之后,她的绘画愿望又以前更是迫切了许多,每当看到美丽的景色,她就有一股将眼前的一切都画下来的冲动。
看着她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找画具,然后将一干东西都收拾好用催促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模样,慕天皓便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这些年他花的庭院里的钱和请工匠的钱都没有白费。
帮白悠然提起一堆的画架画框,慕天皓带着她来到了停车场。
慕天皓的车子还是五看前的那部黑色的宝马,白悠然坐上副驾驶坐之后,看到居然连里面的一些小物件都没有换过。
比哪说车前摆的那一朵小小的太阳能塑料花,还有香薰盒。以及空气里弥漫的那一股淡淡的香草味道,都是五年前她所熟悉的。
看到这一切白悠然的心又怔了怔,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不动声色的闭上眼睛让那一股暖暖的感觉在心里流淌,而坐在一旁的慕天皓则是以为她在小憩。
车子沿着市区的大道向前驶去,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熟悉起来。白悠然这才知道,原来她逃避了五年,其实心里却一直都记着这个地方和这一切。她靠在车窗上,禁不住在唇边挑起一丝苦笑。
或许,她应该选择面对自己内心的真感情。
这五年,她不是没有回到M市过。只是每次回来都是行色匆匆,到父母和哥哥的墓地前去祭拜过以后,她便立即像逃也似的离开了M市,不给自己任何逗留的借口和理由。
父母和哥哥的死,是她心里最大的一块伤疤。这伤或许要在她心里搁浅一辈子。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她爱上了慕天皓,或许今天的一切都大不一样了。父母不会死,哥哥也不会英年早逝。自己一个人独自伤心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们还能活着,她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想到这里,白悠然原本有些回暖的心,瞬间又冷硬起来,就连目光也变得冷漠了。
看来她还是太软弱了,是因为受了委屈的关系吗?果然人一遇到困难的时候就会变得软弱,才会让慕天皓有机可趁。
坐在驾驶坐上的慕天皓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暗暗观察着白悠然的神色。见她的目光随着车子不断前进也不断的在变幻着,由开始的清明到慢慢转为幽暗。到现在他已经看不出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了,只觉得她的一双眸子就像两个黑色的旋窝,仿佛能把周遭的一切都吸进去一般。
他直觉的觉察到白悠然一定是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而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他想都不想就知道,定和七年前的事有关。
思及此慕天皓的神也黯淡了下来。他明白让白悠然若无惹事的和自己生活下去对她来说有些强人所难。
但是,他自己却放不开手。
白悠然每每在拿往事惩罚自己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在惩罚他。每次看到她这样的神情,慕天皓的心便像是刀割一般的难受。他宁愿痛苦的那个人是自己,也不想让白悠然再这样自我惩罚下去。
好在,就在气氛跌入谷底的时候,那座五年前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别墅已经近在眼前了。
“到了,我们下车吧!”
慕天皓转头若无其事的看向白悠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愉悦一些。
但是白悠然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像是没听到似的,坐在座位上动也不动。慕天皓也不介意,直接拉开后座的车门,将白悠然的画具统统搬了出来。
向日葵黄灿灿的开着,在庭院的一角整齐的站成一排,它们的后面是一个花圃,里面种开着一片红粉相间的玫瑰花。
花圃的左面是一片正打着花苞的各个品种的大丽菊。白悠然虽然没有下车,但透过车窗她已经将院子里的这些花种都差不多了解清楚了。
她喜欢画风景油画,其中以花为最。为了将笔下的花朵画画更更形象更完全,她这些年也学习了不少关于花的知道。
现在她远远的看着慕天皓庭院里的花,已经大约判断出不下二十种了,光大丽花的品种就接近十来种。
白悠然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这些年来她画得最多的画便是大丽。
大丽花,又叫大丽菊或是天竺牡丹大理花或是洋菊。这种花虽然属于菊科却与普通的菊花不一样,它从春天便开始开花一直到初冬。品种从颜色上分大致可以分为:寿光、朝影、丽人、华紫、瑞宝、珠宝、新晃等等。
白悠然之所以喜欢这种花,是因为它虽然与牡丹相似却不似牡丹那样精贵;虽然称作菊花却又不似菊花那样清高。朴实而又从容,淡定而又高远。
这些年,她每每神伤的时候总是以花大丽花来安扶自己的情绪。天长日久之后,在整个花坛里竟无人能将她画的大丽花比下去。
看来慕天皓此番约她到住处来,必定是做过一番功课的。因为她明明记得五年前,他庭院里的大丽只有丽人这一种。
想到这里白悠然的神思不禁又有些恍惚。这个男人,他又是何苦呢?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白悠然还是禁不住有一丝感动。人生苦短,且行且珍惜。她又何苦非要与自己过不去呢?
打开车门,她施施然的从上面走了下来,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没想到你倒是越来越会载花了呢?”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慕天皓,眼神带着揶揄的笑道。
慕天皓看着她不不放在心上,竟还咧嘴笑了起来。
“我这不是特意为了等你来才载的吗?!若是别人,我才没有这些闭工夫呢!”
他毫不介意地将自己明显想讨好白悠然的举动动给说了出来,然后看着对方笑得一脸坦然。
看来,这男人这些年来别的工夫没长进,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白悠然在心里暗自腹诽着。
“要不要去别墅后面的的河边看看,那里的风信子似乎还开着呢!”
慕天皓像是没有看出白悠然的眼神似的,一边向她走过来一边说道。
“真的吗?”
白悠然喜不自禁,对于河畔的那片风信子,她这些年可是怀念得很。若不是因为慕天皓住在这附近,她还真想到那里去取景呢!
“当然是真的,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
慕天皓其实并不知道那里原有一片风信子,只是偶然看到白悠然留在家里的画,画里原风景就是别墅后面的那条河边。那条路慕天皓虽然来回走了N多次,但还真没发现那里居然长着一片风信子。
“我们踩单车去吧!”
白悠然熟门熟路的从车库里推出一辆单车,然后看着慕天皓说道。
那辆单车正是白悠然以前用过的,是慕天皓专门为她习的女式单车。可是很不巧的是,车库里刚好只有这一辆,因为慕天皓平时根本就不骑这玩意儿。
“我载你。”
看着慕天皓为难的眼神,白悠然立即爽快的说道。
一听白悠然的话,慕天皓的脸立即垮了下来,哪有让女人来载男人的道理。况且就白悠然那小身板,载不载得动他还是个问题。
看到慕天皓站在原地不动,白悠然立即笑了。
“难道你是不好意思?”
堂堂慕氏总裁坐在一个小女人的单车后坐上,这确实是让人够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