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一菲坐在沙发上擦着头发,细碎的水珠顺着发丝汇聚到一起,吧嗒吧嗒掉落在地板上,摔碎成一小块水迹。
头发吹干后,纤长的手指挑着发丝将刘海放下,顺了顺脑后的长发走上了楼。
回房间后,一菲疲惫的仰面倒在床上,意识开始模糊。
人的潜意识在半梦半醒时总是会思考正常情况下纠结得的不出结论的事情。
被褥散发出的淡淡清香混合了酒精残余的气味萦绕在鼻息间,敞开的窗子,阳光调皮的溜进来窥探屋子的角落。蒙着光影的尘埃肆意流动,一菲有点困了。
大病初愈的身体还是虚弱的。经不起什么折腾。
闭上眼的漆黑视野中央出现了曾经的画面,一幕幕,一帧帧,与回忆严密得吻合。
不急不缓地行进在时间的长河中,画面突然转变成黑色。
无穷无尽的黑暗聚拢来,淡然的声音像是有无数个扩音器安装在黑暗中,巨大的回响让梦境坍塌。
幽幽地睁开了眼睛,缓慢的眨着,迟钝的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在自己的房间。
不记得自己究竟睡着多长时间。酸软的身体力量得到了恢复,慢慢坐起来,午后的阳光更为暖和。
看了一眼腕表,一点差五分。揉了揉太阳穴,近似清醒的一菲拉上窗帘,在橱柜中拿了衣服换上。
白色的浴袍展开在床上,白皙的皮肤上绝佳的伤口暴力在空气中,淡淡的肉色表示伤口正在迅速复合。
好像才洗过,纯白色长袖棉衫还散发着洗衣液的味道,馨香中一菲在问自己,是不是曾小贤帮忙洗得衣服?
如果他真的不喜欢自己,那为什么还要一直打扫她的房间,假装她一直没有离开的样子?
无果的短暂思考后,一菲又拿出一件外套穿上。收拾好浴袍,拉开了窗帘,喝掉桌上矿泉水瓶中剩余的半瓶水,然后提起包出了门。
她总是喜欢在洗澡后喝掉半瓶水。这个习惯让她没有意识到,她昨天才回来,哪有可能先喝掉一半水再留下一半呢?显然,这是曾小贤留下的。
暖洋洋的天气让人心情都变好了。一菲拿出手机打给诺澜,这个点诺澜正在公司备案。因为后天就要录节目,所以今天一接到消息就去公司赶稿了。
在公交车上,一菲还听见有人讨论:“诶诶,你知道吗?曾涵阳要上《你的月亮我的心》。”
“当然知道啦。听说她和诺澜两个都是大美女。我真搞不懂,这年头美女们怎么都感情路不顺。诺澜跟那个曾什么的分手了,不会真像她说的,她其实不爱他吧。”
“当初她看上那个主持人我就觉得他们两个不太配,现在诺澜发了微博声明曾小贤的确是个好男人,也是她提出来的分手,我好像有点同情曾小贤了。”
一菲就站在她们旁边,拉着调环,这两个高中生讨论的不亦乐乎。现在高中生都这么闲?听什么深夜电台节目啊!
狠狠的在心里吐槽,忽然有人戳了戳她肩膀,“胡老师?”
“啊啊?”回过神,定睛一看,“秋小茵是你啊。研究生准备的怎么样了啊?”
是一菲的学生。秋小茵笑着回答:“老师你记得可真清楚。一年没看见你好想你啊。现在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
“我还以为你们都忘了我了呢。还有人记得啊。”
“那当然,您可是我们学校最漂亮同时也是最霸气的女老师。你知道吗,就是那个主持人曾涵阳,我们都觉得她和你声音好像。可是,她还是比较温柔一丢丢。”
电话响起,一菲看着屏幕上的‘诺澜’二字,没有犹豫地接听。
“一菲,你下午过来吗?我想和你商量一些节目里可能会问道的问题。”
“哦,我还有会儿就到了。到时候我们两个商量就行了。拜拜。”
挂了电话,一菲发现身旁的秋小茵炯炯有神地望着她,“胡老师你认识诺澜?”
“呃,那个,同名同名,她是我以前……在,在跆拳道馆的……同事!对,同事。”
“我还以为你认识诺澜呢。”
不多时,一菲提前一站下了车。再被学生问下去,她认识诺澜的事情要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