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倾澜并不刁蛮,沈沛晴悬着的一颗心也逐渐平稳下来。
她温和的微微一笑,鼓起勇气似的前去拉起沈倾澜的手,然后说:“妹妹这些年在外头可受了不少苦吧,身为姐姐的我虽从未见过你,但今日一见却觉得如此亲切呢。”
沈倾澜面对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想要快速抽回自己的手,但看了眼娘亲有些期许的眼神,便顿了顿没有动作。沈倾澜面对这再明显不过的客套话,暗自嘴角抽了抽,随即也淡淡一笑,对着沈沛晴说:“妹妹见着姐姐也觉得亲切的很。”
戚夫人也就是戚之卉见此也终于放下了那颗生怕这两姐妹会出现嫌隙的心,她笑着把手放在俩人相握着的手上说:“好了你们两个,先去用膳吧,倾倾舟车劳顿定也饿了。”
沈沛晴看着戚之卉的笑容,有一种很难说出口的意味,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戚之卉这样的笑容和眼神,这里面好像多了些在面对她时更多的东西。一时半会想不清,沈沛晴干脆不想了,拉着沈倾澜的手便开始带她随着戚之卉去正厅。
戚之卉在前面边走着边说:“倾倾,为娘记得你从前最喜欢娘亲手做的桂花糕了,这次因为你回来我一次便做了许多,够你这小嘴吃撑的了。”
虽然这手被牵的及其不自然,但沈倾澜还是很开心的对戚之卉说:“谢谢娘亲,我真的很怀念小时候桂花糕的味道!”
但沈倾澜没说的是,桂花糕什么的哪有肉好吃啊!肉,肉,肉!倾倾现在最爱的是肉嗷!
一路上戚之卉带着沈倾澜和沈沛晴绕了许多弯弯道道,目的是为了让沈倾澜想起府里的地形和了解府内景物的变化。
一路嘘寒问暖,不一会便来到了正厅。
因为沈国公先前见了沈倾澜之后便有急事入朝了,所以主位便空了下来,平日用膳时在沈国公座位两侧的是戚之卉和沈沛晴,毕竟沈沛晴的地位是一个嫡出大小姐,这样并无不妥。
而平时国公与夫人的用餐喜好沈沛晴也有参与涉及,所以在这等候的丫鬟基本都是沈沛晴这边的人,以便安排起来比较方便,所以这一次三人的私人餐具都是照常摆放的。
由于沈国公并未纳妾,所以这十来年的餐具摆放一直是如此,但今天沈倾澜回来了,这就显得有些尴尬。
戚之卉和沈沛晴显然最先知道这件事,沈沛晴有些不敢抬头了。
戚之卉并没有怪罪到沈沛晴头上,而是呵斥了一声负责这块的丫鬟,看起来怒气腾腾的骂道:“绿柳,你是怎么办事的?!我不是说过今日二小姐要回来么?为何桌上只有三套餐具!”
绿柳来了府上这么多年,夫人这样生气的模样从来没有见过,意识到自己犯得不是一个小错误之后跪在地上边磕头边哭道:“夫人,夫人,是绿柳的失误,绿柳应该多提醒一下摆餐具的丫鬟,绿柳知错了。”
而沈倾澜也是在绿柳被骂之后才注意到桌上只有三套餐具,虽然面上并无太大波澜,实则心里面已经明了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了。
这是赤裸裸的下马威呀。
戚之卉如果是在平时,见到绿柳这样一定会心软从宽不追究了,而这次她视而不见,对着绿柳说:“你冒犯的是我吗?你冒犯的是国公府的嫡小姐!”
绿柳反应得很快,跪爬着到了沈倾澜的脚边,哭的更加厉害却没有磕头,只是一个劲的求原谅:“二小姐,是绿柳的疏忽,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绿柳真的知错了。”
绿柳是沈沛晴的贴身丫鬟,沈沛晴自然会尽力不让她受罚,刚刚是夫人在骂她不能插嘴,这回她决定为绿柳说句话。
“妹妹,这绿柳原是个机灵的,却不料今日怎的疏忽了,看在并没有犯什么大错,你看看,是不是可以...这样下去菜该凉了,如果妹妹不嫌弃就用姐姐的餐具凑合一下吧。”沈沛晴微微皱了皱眉,有些祈求的表情说。
沈倾澜又抽了抽嘴角,这是在干啥呢?
敢情是她在咄咄逼人了?
整理好表情之后沈倾澜便微微颔首:“我无心怪你,你起吧。”又笑着转向沈沛晴说:“姐姐的餐具还是姐姐用吧,妹妹可以等着用新的,不过还是谢谢姐姐的好意。”
沈沛晴呼了一口气,也微微一笑:“妹妹你果然心胸开阔,我就替绿柳谢谢你了。”然后看向绿柳:“柳儿,你还不快谢恩退下?”
绿柳赶紧起来对沈倾澜弯了弯腰,道了声谢谢小姐便退出了正厅。
周围的丫鬟与侍卫心里都在想,大小姐人实在是太好了!
戚之卉看向这一幕有些皱着眉,总觉得今天的沈沛晴和往日有些不同。
新餐具与座椅方才都已经命人放好,只不过位置在次位。
这下戚之卉又有些为难了:“晴儿,你愿意和倾倾换个座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