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双看着观门,忍不住想要大笑,对元元子道:“打是肯定打不过,上符吧。”
元元子很是兴奋,道:“你丫小点声,再被人听见了。”掏出一张符贴在门边不易察觉之处,对姬无双咧嘴一笑,招了招手往里去了。
这二人一路小心翼翼贴了二十多道符,已经快走到白鹤观的中心处,前面的警戒也越来越严。
姬无双站在树后往前张望,元元子轻声道:“我现在的修为顶多只能同时御符三十,现在贴了二十六,还继续不?”说话时只见两个道士各自搂了个几乎不着寸缕的妙龄女子从后边走来,他盯着两个女子看了半天,目送四人进了前面屋子,咬牙切齿道:“****的太嚣张了,也不怕累死,道爷气得胃疼,这白鹤观藏污纳垢,必须得除了。”
姬无双见到刚才那种香艳场景时也是把眼都看直了,闻言连忙点头附和:“这些狗男女确实气人,你看,连门都不关,快把符贴到屋里去。”
元元子双眼一亮,看着他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咱们抱着学习观摩的态度进去,顺便除掉这四个狗男女,好,就这么定了。”
姬无双一愣,他本意并非是要进去偷看,只是无心之说罢了,没想到被元元子曲解了意思,他一听竟然还有些进去看看的欲望,不过终究还是忍住了,义正辞严道:“咱们这一看不也显得思想肮脏了,你别忘了,咱们是来惩恶扬善的。”
元元子挠了挠头,笑道:“没事,咱就进去贴符,不看这些狗男女。”
姬无双迟疑了一下,随即点头道:“那就快动手吧。”
两人兴冲冲地刚走到门口,其中一对男女已经出来了,许是离得太近,那道士盯着二人立身处看了看,神色有些疑惑,恰巧怀中女子娇嗔催他,这才走了。
元元子轻轻喘了口气,对姬无双使了个眼色,飞快进入房内,只见另一对男女正在床上搂着说话。
元元子眼珠子一转,把符贴在了床底下,姬无双正想拉元元子走,只听那女子嗔道:“你怕是心里又在想着李芸吧,我劝你死了这条心,观主看她的时候跟狼似的。”
那道士轻轻哼了一声,道:“她也就是一个****,先前听说观主要把她在白鹤观干的事说出去,吓的整天往观主那跑,鬼知道失身没有,我告诉你,她也就是生在了李家,咱们没玩过这种大世家的女人,自然想玩一玩,等玩烂了……”
说到这里那女子猛一低头没了动静,他吓了一跳,紧接着脖子被掐住,只听一个冷漠的声音道:“你敢出声我立刻杀了你。”
他这才知道有人混进来了,偏是看不见,料定来人的修为极高,拼命点了点头。其实说话和动手的都是姬无双,他是见过李芸兄妹的,听说李芸在白鹤观,自然要问个清楚,接着道:“李芸在白鹤观干什么?你最好不要撒谎。”
道士忙道:“她是和李易一起来的,咱们所有的信众都由她们两个管,别的就没了。”他不知来人和李芸是敌是友,所以说话还算客观。
姬无双心头火起,随手将这人打晕,怒道:“这对兄妹因为王华之事跑到清水别院找我麻烦,可惜没能讨到便宜,许是直接就来了白鹤观,想要借白鹤观对付我,真是该死。”
元元子道:“这对兄妹算得上心思恶毒,不过也不必急着杀他们,这里人太多了,弄不好被发现也够咱俩受的。”
姬无双道:“我也没准备现在杀了他们两个,捅开这层窗户纸对我们姬家来说未必就是好事,等我有足够的实力,自会过来把白鹤观夷为平地,到时就是这对兄妹的死期。”
两人从房里出来,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恰巧见到贾玉龙在右方一片竹林中,姬无双是见过此人的,脚步不由一顿,对元元子轻声道:“他就是贾玉龙。”
元元子脸色一变,急道:“快走。”
“什么人?”贾玉龙与他同时开口,已经从竹林中出来。
元元子右手虚压,只听一阵连续的巨响,地面都颤抖起来,火光冲天而起。
贾玉龙又惊又怒,叫道:“无胆鼠辈敢毁我白鹤观,还不给我现身。”
元元子已经拉着姬无双跑出老远,其实刚才若非姬无双开口说话,凭贾玉龙的修为还不足以发现他们,但只要发现了,神识之下总会有些感应,元元子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拼命逃窜。
这一路狂奔,所到之处都是残垣断壁,而且火势已经连成一片,许多人惊慌失措,没头苍蝇般四处乱跑。
二人很是兴奋,在人群中乱窜,贾玉龙想找到他们两个也不容易。
出了白鹤观后,元元子道:“没想到还真被贾玉龙发现了,多亏咱们有防备,按计划来吧。”
姬无双点了点头,展开星动往前狂奔,元元子则钻入林中走了另一条路。
姬无双跑了片刻,回头一看贾玉龙越来越近,笑了笑跑得更快了。
贾玉龙追出这么远对神识的消耗也非常大,一怒之下吐出一柄小剑,到空中涨至三尺多长,嗡嗡作响。
姬无双察觉到后方一股凛冽杀机,转头看到那飞剑时不由一惊,心想这把剑竟能悬于空中,定然是件宝贝,他打上了飞剑的主意,却不知杀机已至,只见那飞剑凌空而来,快若闪电,他只一分神便被划破了胳膊,好在他炉鼎结实,只是划破了皮,不过这和贾玉龙无法辨清他的具体方位也有关系,否则这一剑就把他解决了。
他也因此知道了厉害,哪敢再挨一下,转头就跑,星动已经施展到了极致。
贾玉龙眼见一击成功,心头大喜,往前又追出一段路,突然听到上空一声大喝:“放肆,哪来的狗东西敢追老子的徒弟,老子今个抽了你的精血生魂。”
贾玉龙抬头时只见半空中一个人影裹挟在黑气之中,他顿时吓了一跳,不凭法宝而能悬空飞行,这至少也得有虚无境的修为,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人无论从哪看都不是善茬,他心中发苦,急忙收了飞剑,大声道:“不知是哪位前辈,玉龙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责罚。”
那人道:“你因何故追老子徒弟?从来都是老子的徒弟欺负人,今个你倒反过来欺负他了,你个小瘪犊子,今个不弄死你老子颜面何存。”这人其实是元元子假扮的,他扮恶人倒也惟妙惟肖,脏话说得比恶人还恶。
贾玉龙气得够呛,心想今日真是遭了无妄之灾,有什么师父就有什么徒弟,白鹤观被炸了个底朝天,自己无处伸冤不说,反倒还成了恶人,不过跟这种护短又不讲道理偏偏修为还极高的人说道理本身就是很没道理的事,无奈之下只得抱拳道:“前辈的徒弟真是风姿卓越,眨眼的功夫就把晚辈的道观给毁了,晚辈实在佩服得很,其实晚辈追他也是想表达一下钦佩之情,不想却被前辈误会了。”
元元子骂道:“你个小瘪犊子真不要脸,这话都说的出口,那我问你,老子徒弟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要扯不出个道道来,他娘的老子今个不把你皮给扒了算你长得结实。”
贾玉龙暗骂一声,不过心中还是非常害怕的,眼下再扯也没法把谎给扯圆了,伤了人家徒弟是事实,想赖也赖不掉,只得跪了下来,道:“晚辈乃是御剑宗弟子,当年被逐出师门,在此安身立命,请前辈高抬贵手,放了晚辈吧。”
元元子虽然也想赶紧走人,但戏如果演假了,就这样放贾玉龙走,贾玉龙难免不会起疑,他必须拿捏好分寸,于是骂道:“御剑宗算个屁,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小门派,你抬出来吓老子不成?信不信老子灭了你之后再去屠了御剑宗?你这个王八蛋,老子堂堂一个化身境的修士,还怕了你御剑宗的一群杂碎不成?”
贾玉龙吓得不轻,化身境比虚无境还要高一个境界,这种人要杀他跟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急道:“前辈息怒,您这种境界要杀晚辈实在是杀鸡用牛刀,今日晚辈只是无意冒犯,并非刻意针对前辈的弟子。”说着将飞剑吞了出来,脸色突然一片潮红,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飞剑随之落地,他脸色转为煞白,又道:“这柄飞剑是当年我师父亲自炼制,名为白日,后来送给了我,今日以它伤了前辈的弟子,现下已断了与它的一切联系,就送给前辈的弟子当赔罪了。”
元元子沉默片刻,摇头晃脑道:“白日剑,日了也白日,好,虽然剑非好剑,不过这个名字的意境我很喜欢,看在我徒弟只是受了些轻伤的份上,你滚吧。”
贾玉龙恋恋不舍地看了白日一眼,一咬牙转身而去。
法宝乃是修士的命根子,许多人宁愿身死道消也不会交出法宝,贾玉龙失了白日,不但修为受到影响,今日的屈辱势必也会影响心境,打击不可谓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