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天是我答应朱莉再去见那个张宏飞,虽然实际上不是我真正想开了,而是我跟那人杠上了,虽然我知道我个人没什么大魅力可言,可小魅力至少还有吧,要是这也没有那我真的该真正检讨一下自己了,以后不是研究整容就是换个路线走走。
同样一起出去的还有李瑶瑶,我当初约陶易的过程紧张中带着刺激,刺激中又含有兴奋感,兴奋感上还矛盾的兼具耻辱感,那一时的感觉可谓是上天又入地,最后回到人间,留下一阵成就感。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成功的约到陶易,郁闷的是这件事由李瑶瑶的暗恋变成了我红娘的身份,而红娘的身份就代表着责任。
想着我立马表态对李瑶瑶说我一向是不太负责任的人,所以结果如何与我无关。李瑶瑶乖宝宝似地点点头表示同意,我拍拍胸口安心的又跳又唱,可惜人太紧张了,跳的是同手同脚,唱的是变音走调之歌。我糗了!一路上都被李瑶瑶和朱莉还有蒋寒嘲笑,掩饰的举动算是彻底被看破。
本意是大家一起找一块风水宝地上弄烧烤,可一听陶易的指挥就知道人家是个有深度有水平的玩家,带着我们就去了某条河某船上烧烤。不一会儿就见一叶扁舟在河面上晃悠着,所以我们众人理所当然的也是晃悠着的。视线相当之拉风,感觉相当之遭罪。幸好今天没人晕船,不然她吐死了都不要紧,污染了河流那罪过就大了去了,死了都要被民众的道德经给念活了。
蒋寒跟陶易各坐守两边一个吃力一个游刃有余的齐划着向河的另一边驶去,剩下的人放弃欣赏风景全都改为欣赏食物去了。
朱莉放着手机里的歌旁若无人的跟唱着,唱完了还不满的指责我们不给她鼓掌,蒋寒拿着浆在水里弄得扑腾两声捧场的大喊的“好”。
作为朋友的我放下刚要入口了的鸡翅很无奈的跟着拍拍手。没想到的是如今奸人当道,作为朋友的朱莉却一把夺过我放烤架上的鸡翅,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狠狠的咬上一口。这一口可咬到我心里去了,大呼到嘴边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朱莉像是吃到销魂鸡翅,一脸的陶醉样,一边嚼着一边直呼“果然抢的才是最有味道的”。
我在心里直痛斥朱莉的无耻行为,而嘴里不以为然的说道:“送你,送你,好大一坨肉嘛。”然后又拿了一个鸡腿放烤架上,还热情的帮朱莉烤上一个。
朱莉把咬的没剩几丝肉的鸡翅递到蒋寒嘴边,蒋寒龇着牙咬了两次朱莉都及时的缩回了手,让蒋寒只闻到了鸡翅的味道。蒋寒大怒,凶恶的冲朱莉吼道:“你憨的啊!”
这一声没什么气势的怒吼依旧吓了本就吊着一颗小心脏的我一跳。歪着头看见坐我左边的朱莉也大怒,不过比较中气十足,怒完了急速转变了态度,十分讨好的奉送上香翅骨头。蒋寒含住鸡翅想也没想的就吐到一旁准备好的口袋里,也不敢再奢要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跟朱莉斗嘴,把朱莉吃到嘴里的东西都能给说喷出来,笑了我们一船上的人,加上那个不认生一向又唯恐不乱的陶易,他们两个顿时都打成了一片,坐他们中间的张宏飞倒是书生的安静着。
朱莉把烤好的都装到一个饭盒里,并且不放过我和李瑶瑶的暗喻要我俩儿各自为陶易和张宏飞烤。
我尴尬了两秒,乐心的一看没我的事,人家张宏飞正自食其力着,我也正庆幸着,可随后陶易说:“卓颖,你帮我烤一碗。”
我刚刚消失的尴尬又全都自己爬了回来,看了一眼李瑶瑶见她也正看着我,我慌忙之间转头瞪了陶易一眼,强自镇定的说:“喂,我记得我介绍过你的女主角是她吧!不要搞错了。”
说完我就忽然大腿突的一疼,我倒吸一口气立马偏头一看,见李瑶瑶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而她那只白皙的手指正狠狠的掐在我的大腿上,我疼得立马生气的拍开她的手,揉着我的那块受虐待的肉不耐的说:“我跟你有仇啊?”
所有人都茫茫然的看过来,陶易倒是代言好奇的问:“怎么了?”
我还在疼得龇牙咧嘴的说:“她掐我得我的大腿痛死了。”
所有人都噤了声,李瑶瑶他们都知道这个人,可是谁也不熟,都没发话。突然的低气压弄得李瑶瑶也愣在一旁没敢道歉。
我都不清楚为什么那丫的这么狠,我这么说不对,那不说岂不是会更不对了,我招谁惹谁了。一直以来她的努力我倒是没看见,我的努力虽然每次遭殃,可那也是贡献大大的,可她依然还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想着我对她的怨气就加大了一些,闷闷的自己偏过头准备看风景。可看了没一秒我就意识到要是我不理她她谁也不认识不是要尴尬吗?所以我又牵强的扯着嘴角冲着她撒娇道:“我受伤人员,你帮我烤。”
李瑶瑶听了乖乖的就烤了起来,我心情闷闷的,在下一秒我就更闷了。张宏飞递给我喷香的一只鸡腿,我楞了两秒接也不是不接更不是,在事实面前是我忍不住美食的诱惑和别人的面子问题因而接了下来,后来还是啃得很不是滋味,因为有一个更大的事实摆在面前,那就是鸡腿没烤熟,结果还是得自己烤。
吃到最后是船划停在一片静水上,大家是谁也不分谁的,见了熟的就抢,浑然不觉是对方还是不是认识的,抢到嘴里才是胜利。
恶寒的是张宏飞把抢到的肉都就给我,我很想说我不喜欢吃肉,其实我更喜欢吃蔬菜,可见人家这么认真的态度我也默默吃着,婉言都拒绝不了,让给别人吃就只有陶易一个人伸了筷子,最后也被众调侃压走。我肯定这天吃的肉都堪比我两个月内吃的所有的肉。
我最后坐在公交车里直呢喃为什么我们怎么会买了那么多肉。而朱莉则是无奈的看着我,由朱莉屁股下的蒋寒教给我一个真挚有力的道理,就是“勇敢的说不”。
我接受下来掂量了两下,沉思的正感动中,浑然不觉一个老人上了车正向我靠近。由于我正思量着那个深刻的问题,没能及时做出让位的举措,甚至人家都站我身边了我抬头看了眼居然又低下头去。朱莉从我后面拍了我的头一下,示意我让位。我看着她脱口而出一个“不”字,可是嘴型做出来了,那微薄的声音也成型在声带上,逆流进肚子里,很尴尬的站起来向老人道歉,直叹我真没注意到。朱莉鄙视我道是坐船坐傻了,而蒋寒倒是很疑惑的说是不是蛋白质吃多了会傻?两人最后达成共识,我继续尴尬,继而无语。
(2)
“发什么呆?”
潘安拿书在我眼前晃,我收回神一把夺下那本厚重的教科书抱在怀里。半睁着眼抬着头懒懒散散的瞪他一眼,前提是如果那一眼算是瞪得话。
“怎么搞得要死不活的。”潘安低声陈述,空空的课桌上显示着他并不在意被我劫持的那本书。
我看着他关心我那样就格外的开心,眼睛总算恢复了清明,把书扔还给他时也是笑意连连的说:“想到一点小问题。”
心里倒是感叹着怪不得人家都说难过中的女生最容易追到手,因为被安慰这感觉真的不赖,再加上他又是这种没什么企图的人。
有时候我也问自己为什么会特别的相信潘安,而且认识也不算久吧。后来观察了几天后也发现了不止是我,在班上他人缘也很好,很多事别人都愿意告诉他。想了几天看明白了原因所在,主要还是能保守秘密,还有什么事到他眼里好像都没有理所当然,在他解剖下来又觉得就是该发生的那么的理所当然。
其实抛开潘安的长相外这个人是个很好的男人。这是我最后得出的很矫情的结论,而就是因为矫情,让我后悔的把这个结论又扔到了脚下,狠狠的踩上了几脚,以泄突然暴增的复杂心思。
潘安不会想到我在他面前在脑子里把他从里到外优赞了一番,此时被我感染的也是笑着,询问道:“什么问题?”
“人是一种很难理解的动物。”我把双手轻柔的放双腿上,很深沉很认真的看着他说。虽然只是在我眼里是这么认为的。
潘安立即把脖子一伸,好奇的问道:“你受到谁的打击了?”
本以为是他在看玩笑,可认真一想我即刻知道了原来他是知道一点点内幕的,不然怎么会从‘人是一种很难理解的动物’联想到我受了人的打击而不是在开玩笑?
我狐疑的打量着潘安,拷问的气势问道:“你不会知道吧!”
我以为潘安知道的是我跟李瑶瑶断往的事,因为刚才就是以这个开的头,自然没联想到其它方向去。
而随着潘安点点头后,他始料未及的曝出道:“陶易跟我还熟,昨天打篮球时候顺便聊了几句,他又以为我喜欢你,给我说的那天的情况有点多,我又不好意思打断他,所以……算是听全了。”
“你知道就算了,不用这么诚实说出来吧!”虽然好笑他理解的方向不对,可更大的是惊讶而又感叹他所说的。
我说完后自觉声音太大,虽然不大其他人也听得见,但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圈周围。然后就无可避免的脸红尴尬着,恨不得今天就没来过学校,捂着胸口就差没被那个多嘴的陶易气吐血。
“知道就是知道,况且我觉得又没什么,这么正常的事情搞那么隐蔽做什么。”潘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惬意无辜的让我不好发难。
听了他的话想想反正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我安慰着自己,心里不断暗说着“无所谓,无所谓”。说了一会儿后就感到一阵释然,再到最后就真的呈为所谓状态了。
“说白了,你还想了解什么内幕?”接话的是后面那个人的声音。
我垂拉着眼皮摆着黑脸一张。
正好此刻听见了下课铃的声音,老师也急忙逃离了我们班,我迫不及待转过头冲他皱着眉摆出教育的语气,语速颇快的说:“小娃娃家家的,准你管大人的事的?”
“我……”
严强刚岔进一个字又被我急忙挡了出去,接着说道:“而且偷听这么龌龊的事你也做?这么多年的书读哪儿去了?”
“等……等……”严强冲我摆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可惜无效,又被我抢白了。
“等什么等?人生能有几个等待?你妈怀着你的时候有说等等再生吗?一等把你自己都给等没了……”
“我……错……了,老大!”此人打断我的话抱头表疯狂状,看那样子就差跪求我不要说话了。
我看着他这样又叱喝道:“这么几句这疯了,一点承受能力都没有。”我捂住脸做惋惜状,接着说:“唉!你这孩子该拿你这么办哟,我都替你爹妈操心。”
“我拜你为妈。”
“她生的出来比她还老的儿子?”刘岩适时上场,还带上了肢体动作一个,不过是伸懒腰而已。
我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其实包括严强自己刚才一直都是笑着的,更何况周围一干人等,当然那几个人都各怀鬼胎,看戏,嘲笑,无心不等,可最重要的是我自己就蛮开心的。
一同学感叹:“有唐僧大师的寺庙……旁边的寺庙尼姑庵里师太的风范。”
我的眼神朝那个我连名字都还不记得的同学射出意念之箭,他明显是受到了那零攻击的箭刺进身体里,立马朝我求饶承认了错误。
我满意的点点头,本想开玩笑赐他个报上名来的机会,可话到了嘴边又及时卡主,再想想似乎有伤人的嫌疑,罪过那是相当的大。
废话一大堆后我很快把潘安要问的那事给忘了。接着的课的老师气场强大,震慑住了我们班的众男生,因此也抑制住了整间教室的人如上节课那种风一般随意的姿态。一直到我踏出了校门才惊觉起那话题,摸摸手机思量再三,我决定……还是他问了再说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然,是对于我来说。
(3)
“要期末考试了诶,你们学校作业不多的?”我沉浸在题海里,头也没抬的问房间里的另外两人。
随即听见巨响一声“噗”,我条件反射的转过头去看向发出声音处,入眼的是朱莉原本面朝着我的床的头正快速偏开,嘴角还往下滴着不明液体,手上紧握着一个陶瓷杯让我明白了那不明液体是果粒橙,还是我亲手倒给朱莉的。想到那东西的污染程度我才倒吸一口气,已经不敢预料我的被子床单衣服们在刚才死的有多壮烈。
我哭丧着脸痛呼着“我的床”,然后扔了笔镇定的走了过去,扫一遍床上的那一堆,指着它们可怜兮兮的问朱莉道:“你喷的哪一片?”
“有点均匀。”本来恢复了的朱莉在说了这句话后反而回光返照一般被呛到了。虽然让人感觉她是倒霉,不过让我感觉那就变成是报应了。
而那个蒋寒在一旁笑的跟抽风了似地,她应该庆幸的是我跟朱莉都没空理她,不然像她这种就是典型的幸灾乐祸受死派。
我郁闷朱莉这不负责的一喷,郁闷善后工作的繁琐,郁闷床上那一堆东西的存在,更郁闷它们的存在是因为我的存在。
朱莉一边咳一边笑又一边道着歉,把自己都给纠结的眼泪直流。蒋寒走到她身边给她拍着背顺着气递着纸,调侃着我跟朱莉。“一个期末考试就把你们两个都吓成这样了,还得了啊,高考你们两个不是都要去站马路了?”
“咳……不是还有一个多……月才考试吗?咳咳……”
朱莉咳的歪歪扭扭的走到桌子旁,把手上端着的杯子放到桌子上去,扶在桌子边缘上低头渐咳渐缓。只是难得她都这样了居然会在期末考的问题上如此的执着。
见比较起她的难受来我的难受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况且她奇迹般的看重起了考试,使我原谅了她的过错。本着对一个回归学生状态的人,我是格外开恩的,所以我尽量和气的回她:“只有二个星期了而已。”
朱莉哽咽了一下终于恢复的正常,顺溜的跟我说:“我说你们两个两个星期了都没反应,还以为没戏了,原来都是当书呆子去了,真配!”
“要是以都是好好读书的来判断那我不就是大众情人了?开玩笑吧!”我心里鄙视鄙视再加鄙视,语气肯定也满是难以掩饰的鄙视之情。
蒋寒笑着疑惑的问我:“你对人家张宏飞这么不满?”
“不是不满,是一想起来就浑身不爽。”把感受简易形容了一句,其它的想说我也说不出来。
把最后一件被喷了的衣服扔到地上,我摸摸原本粉红色的被单而现在被染成了斑驳的奇异颜色,不自觉的蹙眉担心着洗不回来。好歹妈买来也才三天时间,脏了那不是等着老妈赠送败家女一句?打击,那是相当的打击人。
“奇怪,怎么会?不是你想多了吧。”朱莉一边说一边走过来跟着我一起收拾床。
“不知道,也许是有罪恶感也说不定。”我胡乱开玩笑的道。
可朱莉倒没看出来我是在开玩笑,蛮肯定的说:“也是,你当乖孩子这么久,要你叛逆一下或许是困难了点。”
“你说我乖?”这回我是彻底被弄郁闷了,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乖了,又什么时候不叛逆了。估计着我亲亲不爱的老师听到朋友对我这么一个高评价是不是会去跳楼。不过我到底是高兴的,好印象就是好事啊!
“比起我们俩个来都要乖,比起大多数人来更是乖。”蒋寒坐一旁捧着手机按着,说的话把我和朱莉都弄无语了,不过朱莉和我也都如小孩子一般被夸了乖就像是一种荣耀,都不自觉的笑得开心极了。
面临着一个大大的问题,在笑完后我就该哭了,眼下地上那一堆的衣服被套床单落实到我身上那真是一种酷刑,我不由得感叹:“痛苦哦!这么多东西要洗到哪一年去。”
……
没人说话,伴随一阵静默,我认命的托衣抱被的欲往浴室迈去时,脸上肯定的哭丧着,心里肯定的暗骂着:没良心的,不负责的……
朱莉随后将我的默念打岔,认真道:“我弄脏的,我洗好了。”
我立马扫走一片萎靡笑的春暖花开,又立马收回面无波澜的转过身,把东西抱回去扔地上,嘴里却掩藏不住笑意的说道:“就等你这句话了。”
朱莉唾弃道:“奸诈。”
我笑回:“奸诈之人必有奸诈之福。”
“今天去我家睡。”朱莉陈述道,不像是征求我的意见,就像是告诉我一声。
而在这一刻我只有那么懊恼自己偶尔的勤快了,旧的已经在窗外悬挂,更旧的开启了属于它在垃圾堆里的历险。我看着空无一物的床,好吧,我承认朱莉是对的,我确实是没地方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