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听街上人说出事的时间是九点多钟,可他离开我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之前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一起的。”
“他一个单身男人,怎么会夜里跑到你家里呢?你男人呢?他在家吗?”
林翠花不自然起来,低声应道:“他……他不在家的。”
“去哪儿了?”
“到外面打工去了。”
“那他到你家干啥了?你们之间是不是有啥不好说出口的事情?不过在我们面前你无需顾虑,必须如实交代,我们一定会为你保密的,这点你放心好了。”王队长开导她说。
林翠花深吸一口气说:“其实一开始也没啥,他是为孩子的事来做家访的。只是后来……”
小吴边做笔录边大声问:“后来怎么了?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林翠花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样表述。
小吴直截了当地问:“他是不是也强行跟你发生关系了?”
“没……没……没有!”林翠花慌里慌张直摇头。
小吴接着又问:“那就是私通了?”
“也不是。”林翠花勾下头,脸红了,几乎把埋在了两腿间。
王队说:“你抬起头来,慢慢说。”
林翠花勉强抬起头来,眼却望向了一边,难为情地说:“是我不好,我犯浑了,就爬到了他身上去了。”
“那他身上的脏东西是怎么来的?”
“是我给蹭上去的。”
“那他身上的那些体液是哪里来的?看上去还不老少呢,搞得四处都是?”
“那是……是我……我给……给……”林翠花手捂着脸,呐呐难言。
小吴边做笔录边感叹起来:“你倒厉害,竟然反过来把男人给强行拿下了,真是稀奇!我可告诉你,法律可不是儿戏,你如果别有用心,胡言乱语,同样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说的都是实情,请你们明察。”
小吴说:“你来作证,就不怕自己的丑事被传出去?不怕乡里乡亲戳你的脊梁骨?还有你男人,他会怎么对待你?”
林翠花壮了壮胆子,抬起头,认真说道:“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也是思前想后才来的,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乡下女人,什么尊严不尊严的,没脸没皮的也照样过。可人家小范老师就不一样了,他还年轻,又刚刚大学毕业,怎么好看着他被无辜冤屈,白白断送了前程呢?”
王副队说:“那好,既然这样,你就敞开来说吧,把那晚你们在一起的事情都交代个清清楚楚。”
林翠花就按照自己原来构想好的做了彻底的交代,说是因为自己孩子在班里捣乱,不好好学习,所以范老师就到自己家做家访。见小伙子人长得帅,素质也高,再加上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情感在里面,所以自己就产生了爱慕之情,忘记了做人的准则,所以就没脸没皮地贴了上去。
还说人家小伙子一开始放不开,很不情愿,却又经不住自己的亲热,最后就任其摆布了……
听到这儿,小吴禁不住打断她:“还说没私通,你们做的那叫啥?”
这时候的林翠花已经没了羞涩,淡然说道:“真的没有。”
“哪你是怎么摆布的?又是怎么搞得浑身脏兮兮的?”
林翠花垂下头,长发遮掩了面部,说:“是我把他是衣服扒了,然后就不管不顾了,结果还不等正经去做,他就那个样子了。”
王副队示意小吴不要再问下去了,嘴上说着:“就此打住吧,也不能全凭一张嘴说,还是靠科学来分辨吧。”
警方很快提取了林翠花的体液,并送往技术部门。
第二天结果就出来了,经过细致的分析鉴定,林翠花的体液成分正与范良身上的完全吻合。
这样的结果,必然解除了警方对范良的嫌疑,无条件地放人了事。
警察把范良送了回来,下车后,他看都没看一眼站在一边假惺惺傻笑的校长,径直去了自己的宿舍,插了门,倒一盆温水,把自己下半身搓洗了大半个时辰,连腿间部位都被搓得红肿起来。之后上床钻进了被窝里,一夜未起。
第二天一大早,范良起了床,打算去井边洗漱。一脚迈出门槛,却见校长立在自己门前,依然没拿正眼看他,沉着脸,招呼都没打一声。
“哎,范良,你留步。”校长一改常态,笑眯眯地跟了上来。
范良站定了,打量着那张令人生厌的胖脸,还是没说话。
进到跟前,校长随手递过一沓钱,说道:“你都来了好几天了,也没给你接风洗尘,今天你自己跑一趟现场,去买点吃喝回来,晚上咱们小聚一把。”
“有那个必要吗?”范良不屑地说。
“这是咱们这儿的规矩,辞旧迎新都要表示一下的,也好营造一种团结友爱的融洽氛围嘛。”说着把钱塞到了范良手中,接着说,“准你一天假,不要耽误了晚上用餐就行了。”
范良不再说话,心想,自己受了一肚子憋气,借机出去放松一下也好。便去井台洗了脸,向大范老师借了自行车,出了校门,一路狂奔着出了村子。
当他飞奔着路过一片返绿的麦田时,无意间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在躬身划着锄,定睛一看,正是林翠花。他心头一热,赶忙刹闸停下来,对着里面喊起来:“林翠花,你在干嘛呢?”
林翠花直起腰,朝路边望了望,回应道:“这还要问啊,锄地呗。”
看看四下里无人,范良干脆把车立在路边,迈步走进了麦田里。
“你过来干嘛呢?快赶你的路吧。”
看到林翠花脸上风平浪静,没有自己想象的或悲或痛的消极情绪,心里豁然亮堂起来,说:“我又不忙,过来跟你说说话吧。”
“你还是快些离开吧,我可不是个好女人,小心自己沾染了是非。”林翠花说着便弯下了腰,继续锄起地来。
“你是好人,我知道,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说句真心话,昨天多亏了你,不然可就惨了!”
林翠花叹口气说:“还好人呢,差点把你给害了。”
“这叫敢作敢当,你这样我才更知道你是个好人了。”
两个人聊过几句昨天的事情,范良又说起了今天校长的反常表现,让林翠花帮他斟酌一下他葫芦里到底埋得是啥药。
林翠花想都没想,直言说道:“我觉得吧,他是坏事做多了,怕你报复他,收买民心。”
“我也琢磨着是有这层意思,案子的事十有八九与他有关,一定是他从中作梗了,你信不信?”
林翠花想到村长朱发亭也吐露过夜间看见过范良的事,也不敢保准就是校长做的手脚,就说:“这事不好可乱猜疑,过去就过去了,不想它就是了。”
范良长吁一口气,说:“是啊,噩梦一场,过去了就没事了。”接着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说,“你也别锄地了,我带你去县城玩玩吧,老呆在家里多闷啊,出去散散心。”
“不行,我儿子中午还要回家吃饭呢。”
“你等会儿给班主任范老师打个电话,让他告诉孩子,说你有急事出远门了,让孩子中午到亲戚家吃饭就得了。”
林翠花想了想,把锄藏在了麦垄里,跟在范良后头走出了麦田。
两个人一路欢笑着直奔县城,全然忘却了昨日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