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让两人准备一下,现在马上出发。
“这么急?我俩都没啥准备呢。”曹野愣了一下,这事情太突然了。
“准备什么,该准备的我们都准备好了。你们人跟着去就行了,对了手机上交。”老谢伸出手来向两人索要手机。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不让用手机的?”赵大肠嘟囔了声。
“这是规矩,这次的行动必须保密,怎么...”老谢看了他们一眼,“有问题?”
“没没。”两人只好掏出手机交给老谢,老谢将两人的手机收好装进袋子里,“走吧。”他挥了挥手,往楼下走。
曹野看到一辆五菱面包车停在楼下,坐上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了,不过这些人他们都没见过,一个都不认识。
转了几趟车后,曹野终于与大部队汇合。
曹野一看到达的人当中,竟然有陈一根的身影,他亲自出马了。
一行大概八人左右,在陈一根的授意下,老谢包了一辆中巴车。到这时候,曹野才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原来是湘西,好像是一个叫做花/垣的县。
曹野眉头一皱,湘西一带多少数民族聚居,历史出土的大墓都是少数民族首领的墓,这盗他们的墓要是被人逮到,不死也要扒层皮。
汽车缓缓发动,这是曹野第一次下地干活,虽说他学的是考古,但是却从来没有下过墓。他所知道的考古,也就是书上说的勘测,探方,布方这种。然后就等着把墓挖出来,再雇些人干干工活什么的。
真正下地了该怎么做,他还真是个门外汉。
五溪八蛮地,楚国旧边城。五溪乃西溪、辰溪、巫溪、雄溪、郎溪之总称。五溪汇而沅水成,是华南文明的发源地。
曹野坐在第一排,他听到后面有人在窃窃私语。“这次太爷亲自掌舵,看来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陈一根戴着墨镜,头着顶小毡帽,穿着一件灰色长衫。其实在曹野看来,这样的装扮十分的滑稽,他有点想笑,但却不敢表露出来。
一旁的赵大肠难得安静,睡得跟死猪似的。汽车从白天开到了晚上,一刻不停。
外面清一色的山川,连同行的车辆都难以见到。这司机似乎驾轻熟路,专挑岔路走,一路上竟然没有被交警拦下盘查。
天色渐晚,远处的大山仿佛更加的高大,晦涩难明。曹野也开始昏昏欲睡起来,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哔哔——车子突然鸣了几声喇叭,车上的人陆续被吵醒谩骂了几声。曹野抬头望了望,一片建在陡坡上的村落开始出现在眼前。
“到了到了。”司机又摁了摁喇叭吼了几声。
赵大肠伸长脖子一看,“我了擦,这什么鬼地方!”
原本还算平坦的水泥路到这里便到了尽头。昏暗的山脚下零零散散搭着二三十座杂乱的吊脚楼,吊脚楼建在陡坡上,最高的和最低的楼房相差几十米,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捧着饭碗站在围栏上,向这边不断张望。
“这个地方叫二头岭,也是我们以后寄宿的地方。”陈一根拄着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在老谢的搀扶下走下车去,大家也不敢多言都陆陆续续地跟着下了车。
可能因为这里下过雨,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植物腐烂一般,闻着令人十分的不舒服。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从上面走了下来,他说他是这个村子的村长。
陈一根显然是提前就做了很多准备,他说自己这一行人是前来考古的,说完之后竟然从包里拿出一本工作证,叽里呱啦的说着,天花乱坠的。把那马贵生唬的一愣一愣的。
最后,他从包里拿出一大叠毛爷爷,递了过去。那马贵生本来是将信将疑的,但是一看到这一捆毛爷爷,乐得都合不拢嘴,马上就表现出民族大团结的政治觉悟。
众人在村长家吃了顿便饭,就被安顿在村里唯一一座装修过的招待房里。这片山区很久以前产过灵芝,那时候镇里的领导经常来考察,于是下面的人便花钱修了个招待所专门给领导住。后来灵芝被挖光了,领导也再没来过这个村子。
招待所虽然寒碜了点,但是有卫生间和热水器。马贵生特意开了平时不用的电闸,给招待所通了电。
不得不说,在这个村子里,这样已经算是五星级的待遇了。
曹野和赵大肠被安排在同一个房间。赵大肠不知道跑哪去了,看不到人影。
曹野来到房间,整个房间都散发着一股霉味,四周刷着白粉的墙都已经泛黄了,床铺上一层灰尘,似乎连鬼都不愿住在这里。曹野铺好被褥后,一头栽在床上,对于奔波了一天的人来说一张床简直就是天堂。
不过,没过安静一会儿,赵大肠不知道从哪里回来,沾了满鞋子的泥巴回来。
“老曹,摸鱼去不?”赵大肠不知道从哪冒出的想法。
“你闲得蛋疼吧。”曹野懒得理他,趴在床上闭着眼睛,虽然这苗人的晚饭是真的不符他的胃口,但是他也懒得这么乌漆抹黑的去外面抓鱼,这简直脑子有泡。
“老曹,我刚刚上来的时候,看到村口边上的那水田里有好多肥鱼,妈的,这苗人的晚餐真的不是人吃的,干菜拌粉,盐都不放几颗,吃得老子现在都膈应,饿死老子了。”赵大肠吐了口口水,“咱去抓条鱼来,我去楼下开个小灶,给大伙开开荤,去他么的压缩饼干,明天就进山了,咱也得犒劳犒劳自己。”
曹野被赵大肠说得有点心动,他也是一整天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了,一想到明天进山,可能就要吃个好几天的速食,他的嘴巴也有点馋起来了。
“走走走!”赵大肠看见曹野有点心动了,连拉带扯的将曹野从床上叫了起来。
赵大肠早有准备,不知道从哪找到一双水鞋,又拎了个水桶过来,和曹野两人打着手电就悄悄出去了。
叽咕叽咕——草丛中传来几声虫鸣,整个村子都是暗着的,晚上湿气很重,山中开始出现一层层的雾气,显得有些阴森。
天上没有月亮,只有惨淡的星光,曹野打开手电催着大肠快点走,“真是活见鬼了,三更半夜跟你出来摸鱼。”
“俗话说得好,宁可居无竹,不可食无肉。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赵大肠嘿嘿地笑着。
“是这样说的吗?”曹野白了他一眼。
拿他没办法,走了一会儿就到下面的泥塘了。两人拿着手电筒在泥塘周围转了一圈,忽然曹野被赵大肠一把拉住,“嘘!”只见赵大肠用手电往泥塘岸边不远处照了照,好家伙,一只大王八正翘起头一动不动的浮在水面。
赵大肠搓了搓手,“老曹你帮我照着,看我的。”曹野拿着手电照着那只浮在水面的王八,赵大肠把裤脚卷了上去,换上水鞋就悄悄地下了水摸了过去。
曹野就蹲在岸边,打着手电。
赵大肠在水里还真是个灵活的胖子,他一步一步慢慢地移动竟然没有惊动那只大王八。
曹野聚精会神的看着,耳边似乎好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这时候赵大肠已经快摸到了大王八边上,他回过头来向曹野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突然他脸色大变,表情在手电下变得十分惊恐,“老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