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亭青禾,春芽绿柳跟在两人后面走了一路,自然也受了无数道无比专注的目光。
春芽绿柳甚少被这样猛瞧,浑身的不自在,青亭青禾心里却极为吐气扬眉,他们惊才绝艳的主子呵,终于也有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一天,不用忍受那些嘲笑和同情。
“阿姐,姐夫。”
几人还未到摆设宴席的厅堂里,迎面将军府一群人已经乐呵呵的走了过来,小承武跑在最前面,也是穿了一身清清爽爽的蓝衣衫,看见谢玉,异常的兴奋激动。
他原本最崇拜的人是自个长的十分好看的夫子,可自从发现这夫子姐夫在阿姐面前乖到不行的样子,心里立马又调整了一下位置。
“哥哥,哥哥抱……”三岁的小丫头谢灵儿挣脱了抱着自个的小四叔,挥舞着胖乎乎的短胳膊短腿挂着一条十分清凉的鼻涕儿扑向了青禾的怀抱。
谢安邦将军雄纠纠气昂昂的走过来,伸手欲拍一下自个好女婿的肩膀,手掌举到半空却悲催的发现,自从女婿站起来以后,他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上去就拍肩膀了。因为,这女婿虽说身姿清瘦,这样猛不丁站了起来,倒比他还略高了那么一点点,当然,只有那么一点点。
一群人里面唯一含了担忧的就是凌怀玉。众人不明白他心里可是十分清楚的,这两人现在看着似乎一切都往好处发展,实质上,却分明是危机四伏。
三皇子,二公子,荣阳公主,还有这府里的三小姐,刚给二公子做了侧室的侯府庶女,两个人的对头加起来怕是能拉上一马车,如何能让他放心的下?
还有江溯流身上那有了年头的寒毒,不知道哪一天,他这个憋着满心秘密的小四叔就得给这两个收尸了。
尤其是那永远没心没肺的玉丫头,整个人挽着胳膊挂在江溯流身上,心里是到底得有多喜欢他啊?
“哼,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凉亭里坐着还不曾去前院的江静怡和安柔芳。
看着那说说笑笑走远的一群人,江静怡酸溜溜气呼呼的说了一句,那一张明明年岁尚小却偏偏故作规矩的脸蛋上满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心里对谢玉的感觉已经从刚开始的半个眼都瞧不上变成了分毫都不敢小觑。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也分明无法再用野丫头,疯女人,丑死了,这些词语去形容那个女人。因为,她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瞧瞧人家那不盈一握的小腰和秀挺饱满的女性特征,走起路来,十足的自然气质,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江静怡目光落在了自己裙摆下前端尖尖的花盆底小绣鞋上,再落到自己一马平川的上半身上,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沮丧。
她旁边的安柔芳却是与她不同,从头到尾一双水杏眼都是紧紧地追随者江溯流而去的。
心里懊恼,悔恨,嫉妒,不甘,五味陈杂。
简而言之,她恨不得好好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早知道这江世子是个不残的,她干嘛处心积虑自毁清白给二公子做了妾室?
当初放弃这江溯流,将目光投向二公子,一来,江溯流那天毫不留情的一掌挥掉了她的里子面子,二来,她从小长在侯府,姨娘是个不受重视的。花心的侯爷父亲十天半个月也不曾找姨娘一回,不甘寂寞的姨娘偷偷勾搭上了管家大叔俊朗帅气的大儿子,花前月下做了无数次野鸳鸯,她偷看的次数多了,对男欢女爱的事情心里存了期望,自然担心嫁给这看似不行的大公子会孤单寂寞冷的守活寡。
可眼下,要是早知道事情会这样转变,她当初死皮赖脸也得贴上去,省的现在既要一面像个丫鬟似的伺候老太太,又要整天小心翼翼的提防着那个明显已经看她不顺眼的王妃。
这边两人各怀鬼胎,江溯流一行人已经到了设置宴席的花厅。刚到了不久的众人将目光投过来,心里也都是百转千回,各有各的思量。
哪个女人不爱美,偏偏天启朝对女子的言行举止,穿着打扮要求的太严谨了些,那些个大家闺秀,官府千金,即便骨子里再闷骚,到了众人面前,也是干巴巴的毫无营养的身板,站立不稳小心翼翼的金莲小步,白白的像刷了面粉似的表情僵硬的脸蛋儿,让她们暗地里引以为傲的女性特征根本没有办法活泼的施展。
虽说近些日子新开张的养颜堂的胭脂给了她们一个个十分光彩照人的一张脸,此刻看见谢玉这样的打扮,再瞧瞧一众男子不停地,小心翼翼的偷窥而去的做贼般的目光,就是一阵心痒难耐,顾影自怜。自个原本有弹性又坚、实的胸脯子现在即使露在外边,也没有这样好看秀美的效果了,哎!好忧桑!
这样一阵如雨后春笋般滋生的艳羡过后,目光再落到今日的主角江世子身上,更是含了多多少少错把珍珠当鱼目的懊恼,这样眉眼如画,清俊挺拔的好儿郎,她们怎么就能那样生生错过了呢?
瞧瞧他一身如雪的白衣衫,舒缓温和如山水墨画铺陈的疏淡眉眼,性感苍白的小薄唇,还有那充满怜爱和纵容的眼神……
哦,那眼神不是对着她们的,许多已婚的美妇人郁郁寡欢了,适龄的千金小姐春心萌动了,还有些多个心眼的,用眼神默默地杀死了谢玉很多遍。
以三位皇子为首的一众男人们,目光不可避免的在谢玉身前晃了又晃,瞄了又瞄,虽然他们实在不是故意的,但就是控制不住频频抬眼的欲望。
大皇子司空律只瞄了一眼,沉稳内敛的端了自己桌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三皇子司空昊,肆无忌惮的瞄了眼,想到这丫头以后会忠心耿耿的追随自己,心里莫名其妙有些暗爽。
毕竟,可以暂时想想这人其实算是他的人嘛,以后还不是任他予取予求嘛!三皇子也端起了自己桌前的水杯抿了一口茶。
至于向来最是风 流不羁的四皇子司空远,好吧,打从这两人一进来,他就一直在灌茶,偶尔抬起眼眸,瞄向的却是离他不远的三皇兄,和平日的张扬跋扈相比,着实低调了许多,坐在他身边的几位公子哥,十分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