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皇子也是为了恭贺大哥而来?”江静流自然知道自己这母亲是个又重面子,又重名声的。
偏偏这位四皇子又最爱混迹花街柳巷的,嘴上又没个把门,这要是今日在府里动上武,让他出去胡言乱语几句,可还了得?不过也算他们来的正是时候,他就不信了,江溯流敢将两位皇子的好意也拒之门外?
“这不是明摆着么?”司空远挑了唇角,啧啧笑着看向他身后,伸出扇柄指了一遍,“要不然,小爷我这些礼物是干什么用的?”
“二公子这话对,倒也不全对,”司空昊也是勾起了唇角笑了一声,不过那笑里隐隐夹杂了些明显的忧心:“本皇子一来恭贺江世子腿疾得愈。二来,也是探望一下世子妃,听传言说世子妃中了‘蚀骨欢’,也不知是确有其事还是空穴来风?”
“……”
青亭一愣,有点不知如何回答,毕竟,世子妃的情况眼下他也是知道的,“蚀骨欢”药性极烈,这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她能不能熬过去可真难说。
这药是来自红袖阁,后面的人正是这位三皇子,他这般直愣愣的将这话说出来,到底所为何故?
“蚀骨欢?”安柔芳惊呼一声,不敢置信的拿帕子掩了唇角,难为情的瞥了一眼荣阳公主,“柔芳可是听府里那些多嘴的下人说过,这药性极为淫邪,要和男人交欢三天三夜呢?只有花楼里那些个没脸的姐儿才用。大嫂要受这样一番罪,可真是让人心疼呢。”
她话音落地,荣阳公主看着院门,心情略好了些,但凡能折辱里面那两位的话,都能使她心情愉悦。
不得不说,这安柔芳,在某些时候,还算很对她胃口的。
“哦?这位小娘子知道的可真清楚?莫不是个行家?”司空远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用扇柄轻轻地摩挲着下颚,眼尾上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底却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四皇子!您误会了,柔芳只是听府里那些下人说的,那种淫邪之物,柔芳怎么会知道?”许是没想到这位四皇子会突然朝着自己发难,安柔芳极为委屈的看了他一眼,眼框里的眼泪说来就来。
“哦……”司空远拖着长长的话尾,语调更为轻佻:“原来如此,倒是本皇子唐突了,不过小姐到底也算个大家小姐,整日和那些个下人厮混在一起,也难怪对这些东西知之甚多。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这毛病,可得好好改改!”
“四皇子!”安柔芳瞬间抬头,楚楚可怜的看了他一眼。
“得,可千万别哭哭啼啼的了,本皇子心软,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这副模样,闹心。”司空远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的说完,又扭头看向了司空昊,语重心长:“三皇兄什么时候也关心起谢家这没头脑的丫头了,这若是中了药,人家江世子腿疾不也治好了么?想必身子也是硬朗得很,两个人浓情蜜意的,难怪不愿意见我们呢?真是无趣!不如皇兄陪我去喝一杯,可好?”
“不过是手头刚好得了这么一颗解药,才有此一问。这样想来,倒是我多虑了。”司空昊了悟般点了点头,目光深沉的冲着院内看了一眼,勾唇一笑,“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府里还有些公务要忙,不如皇弟这般逍遥自在。”
“皇兄正事要紧。”司空远不无遗憾的说了一句,冲着那八个捧着锦盒的黄衣女子递了个眼色,那八人已经迈着袅娜的步子上前,将东西放在了青亭身侧的台阶之上。
“也是本皇子顾虑不周,来的不是时候,不过这东西都带了来,总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司空远话音落地,十分友好的冲着荣阳公主卖了一个笑脸:“姑姑这府上看着景致不错,反正小侄闲着也是闲着,带着美人们随便逛逛可好?”
“你请便。”荣阳公主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又给身后立着的一众侍卫使了眼色,众人会意,悄无声息的退了去。
江静流看了一眼带着他所谓的美人儿走上这竹园不远处一座凉亭上的司空远,心里一阵纳闷,今天这四皇子是摆明了维护院里那两个,也不知道存了一份什么心,不过很明显,今天这院子是进不去了。
他转头十分厌恶的看了身旁刚才令他颜面尽失的安柔芳一眼,甩着袖子阴着脸跨步而去,安柔芳急急跟了上去。
剩下带着一群丫鬟婆子的荣阳公主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她看了看紧闭的院门,又看了看那边左拥右抱,十分逍遥的司空远,冷冷哼了一声,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凉亭里,司空远侧身躺在凉亭的石凳之上,扇柄敲击在手边的石桌之上,微眯着的狐狸眼里星芒闪动,默不作声的看着湖面,只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那位三皇兄是个什么性格他可是清楚地很,虽说不明白他因何故将谢玉捉了去,可就凭江溯流一把火烧了红袖阁这件事他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可他刚才临走时那个表情,阴鸷里透露出一股子得意和胸有成竹到底又是何故?
尤其,挑明了他知道谢家那丫头中媚药的事又是有何所图,而那一句他有解药一颗又说的十分古怪,哪有人下了药又眼巴巴跑了送药的,他的这位皇兄,可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好心。
除非,他话里有话?
司空远猛地从坐起身来,一只手狠狠攥了攥扇柄,整个人已经快步出了凉亭。
“主子,还是您考虑的周全!”三皇子府里的书房内,司空昊一脸阴沉的坐着饮茶,旁边立着一个身形矮小,五官却特别深刻立体的瘦老头,对着司空昊一脸恭维。
“哼,平白无故的损失了一个红袖阁,你还有空在这溜须拍马?”司空昊将手里的茶盏砰的一声撂在了桌上,恶狠狠的语调让人听在耳里就胆战心惊。
“红袖阁固然可惜,可眼下看来,这江溯流的价值可远远大过红袖阁的,若是能为主子所用,这把持百官,还不是指日可待么?”瘦老头循循善诱。
“你说,那药效何时才能起?”司空昊看着他一脸烦躁,“我可是都去探过了,闭门谢客三日连平西王妃也不得进,想必是在解毒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