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家都成婚了,懂事了些也很正常,应该都是这看着十分温和低调的世子爷的功劳。
有些人已经不由自主将视线落在了一身雪衣的江溯流身上,后者却只是微有诧异的看着谢玉,心里也有些不明白,“这丫头是要做什么?”
“指教谈不上,只是这府里的张晴小姐还欠着养颜堂的银两呢?我是来替四叔讨债的,谁知这家都抄上了,那我的钱跟谁要去?”谢玉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的十分认真,理直气壮。
“讨债?”司空律蹙了眉头。赶在抄家的当口来讨债,这还真是天启朝史上头一遭。
“可不是,就一两天前的事。这张晴带了几个五大三粗的打砸了养颜堂,损失了好些东西呢?当时四皇子也在场,可以作证。”
“……”
谢玉有理有据说完,司空律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她还真是会挑人,四弟现在守着梅妃娘娘,他哪里能凑上去求证?
“大皇子要是不信,呐,那位公子也可以作证。”谢玉突然抬头朝人群里指了过去,众人一扭头,原本正专注的看热闹的南宫桓躺着中枪了。
“没错,就是说你呢?白衣服的公子,那天你不就在二楼看着呢么?我可记得你,也是这样一身白衣服。”看着他不说话,谢玉又跟着说了一句,言之凿凿的样子让看着她的江溯流蹙了眉。
这丫头看美男的习惯倒是现在还没改掉,欠收拾!
心里一股子醋意的他又哪里知道,这谢玉纯粹是因为南宫桓一身白衣服注意的他。在她心里,雪白色是江溯流的专属色,别人穿起来哪能有她家溯流好看?
“这位小姐说的不错。在下的确瞧见了,不过那砸东西的是不是这府里的小姐就不清楚了。”南宫桓站在原地,声音十分清楚,心里却有些失笑。
景阳白瓷材质特殊,里面又装满了东西,从那样低矮的展示台摔了出去,响声是有了不错,可根本就没有摔碎好不好?
不过,什么叫“那天你也是这样一身白衣服?”
虽然都是看着差不多的样子,可他南宫家堂堂少主,从来一件衣服只穿一天的好不好?
“哦?”司空律看她竟是一伸手将南宫桓给指了出来。而这南宫桓也不知是存了什么心思帮她指正,一时间眸光微有波动,看着她松了口:“多少银子?本皇子做了主,你在这箱子里取了便罢。”
“我看一下。”谢玉伸手自小荷包里取出一张纸条来,“不多,三百八十六两银子,凑个整数,就给我四百两就行了。”
“……”众人被她这干脆的算法华丽丽的雷到了。
大皇子抚了抚额,算是对这胡搅蛮缠的女人没辙了,挥手让人给她拿了银票,赶紧好言语的哄着离开才是。
正在这时,从府里出来个腰悬长剑的侍卫,面色凝重的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司空律面色一变,神色匆匆的跟了进去。
“呐,这大皇子还很好说话的。”几人离开了尚书府门口,谢玉扬了扬手里的银票,“目标第一楼,本小姐做东,咱们好好吃一顿。”
众人被她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逗乐,就连江溯流也是心情很好的扬了扬唇角。面若春风的样子看的谢玉一愣,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好几下。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街边人群里,青碧一脸阴冷的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气血翻腾,悲愤交加。
主子到底是被灌了什么迷魂药,就这么喜欢这个蠢女人!
她这么多年,从来不曾见过他这样舒心温柔的笑容,那凉薄的唇角何时有过这样温熙和暖的弧度,在明亮的阳光下,刺得她一颗心都火辣辣的疼着,辗转焦灼。
自己这些日子在尚书府忍受责罚谩骂是为了什么?尚书府都抄了家,主子却连问都不曾问她一句。
她默默立着,恢复了清丽的一张脸上渐渐浮现出一阵阴冷的决绝,转身朝相反的另一条道走去。
自刑部大牢回来的司空昊刚到府上,就有侍卫来报,府门口一个带着纱笠的年轻姑娘求见多时。
司空昊心情正是抑郁难平,一脚踢飞来人,“姑娘!阿猫阿狗的事情都要本皇子过问,养你们这些人干什么吃的?滚出去。”
“主……主子,那姑娘说,她是为了八百万两银子来的。”那侍卫被踹了一脚,一声都不敢吭,忍痛爬到他脚边,额上的汗水滴的嘀嗒响。
“此话当真?”司空昊腾的一声站起来,“人在何处?”
“还在门口等着。”那侍卫似乎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用袖子抹了一把汗,急急跟在了已经跨步出门的司空昊后面。
“是你找本皇子?”司空昊出了门,一眼瞧见等在外面已有多时的青碧,诧异之后,面上已经是一阵怀疑。
眼前这女子眼看着不过十五六岁而已,白纱遮着面看不清长相,但是身段气质已经很是出挑了,一看应该是小家碧玉,如何知道那么隐蔽的消息?
“民女给三皇子请安。”
“免了。进府吧。”司空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两人已经不耐烦的一前一后的进了府。
前面的司空昊一脸烦躁,都是他刚才太情急了,竟然自己亲自迎出来。一个贱民而已,竟然让他自降了身份。
后面的青碧脚步紧紧跟着他,心中已经是决然而坚定。
两人很快到了屋子里,司空昊稍稍敛了情绪坐回椅子上,目光却是肆无忌惮的开始打量着她,却偏偏故意不说话,营造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威势感。
青碧在这样放肆的目光之下,浑身有一些不自在。但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这不适感已经被她十分强行的压了上去。
“八百万两白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三皇子既然将我带进来自然是想知道消息的。”青碧语气一顿,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讥诮,“既然如此,您又何必故作镇定?”
她话音落地,见到三皇子面色一变,心里轻蔑的笑了一声。
这三皇子原本出身也没有多尊贵,母妃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才人,从小养在皇后名下的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旁人的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