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一身酒气的司空远含糊的点了两下头,她一时心动,美如葱白的纤纤玉指凑到了他脸颊边。
手腕上突然传来的痛感让她轻呼出声,司空远已经睁了眼,好看的狐狸眼里平日璀璨的星芒敛了不少,他皱着眉,只眼尾微微上挑着,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缓缓一笑:“呵,是你啊……”
“嗯。”她话音未落,被抓着的那只手突然被往前拽了一下,整个人跌坐在司空远怀里。头顶笼罩了一片暗影,司空远眼眸微眯,俊美的面容在灯光下十分蛊惑,她心跳似乎都瞬间静止,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那人已经俯身下来,将她粉粉的唇噙了个正着。
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暧媚的声响传遍了屋子,淹没在整层楼的喧嚣之中。
再说这户部尚书府,张晴在宫里平白受了一通气,回到府里摔了几个古董花瓶,还是无法解恨。看着躬身立在一旁的丑丫头,狠狠甩了一个耳光:“木头一样,不知道将这屋子打扫打扫么?一会弄伤了我,仔细你的皮。”
青碧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遮去眼底的情绪,沉着脸转身出去拿扫帚。这张晴性子骄纵,在府里从来不将下人当人看,动辄打骂,尤其看不惯比自己漂亮的小丫头。
青碧被派过来守着她,为了方便自然是化身丫头进了府。事先打听之后,她特意给自己脸上贴了一团胎记,可不曾想,这张晴如此的肆意妄为,今天已经第二次扇她耳光了。
可是,她必须隐忍,这样一桩小事都办不好,她如何再受主子重用?掩去眼底的怒意,她重新拿了扫帚回屋,张晴已经卸了妆,满脸红疹看着格外可怖。
“哼,下次别让我再碰见那个死丫头,以为有那个残废护着她就了不起了,就算有武功,也还是残废一个。”
张晴对着铜镜一遍又一遍骂骂咧咧,正扫地的青碧动作一愣。有武功,主子为了护她连身手都显露了?她心里一阵抑郁难平,抓着扫帚把一只手越发用力,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阴暗莫测起来。
这夜里唯一睡好觉的怕只有谢玉,江溯流进屋子时她早已经抱着一只软枕睡熟了,微微闭着眼眸的样子像个贪睡的小孩,还时不时发出小小的呼噜声,显然是累坏了。
江溯流穿着雪白的中衣上了榻,将她娇小的身子揽在怀里,看着她甜美的睡容,目光久久不愿意移开。
他对娘亲的印象十分模糊,自从八岁那件事以后,很长时间身边都不曾让女子伺候,更别提那些通房小妾,因而在此之前,从来不曾和女子有过任何的肢体接触。
这出意料之外的婚事,让这个像阳光般温暖的丫头到了他身边,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凡事挡在自己前面,义正词严的应对所有挑衅和为难,那个人赐婚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现状吧。
这样明明力量很小却偏偏像母鸡护幼崽的态度让他看在眼中,感动在心中。这样的她,他如何能再让她被众人低看?
目光落在锦被之上,小心的抽掉了谢玉怀里的软枕,抱着她躺下身去,他眸中已是一片清明坚定。他决意护她,为此不介意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正在这是,围着院子的竹林突然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沙沙声,他眉眼冷凝,已经用秘术传音朝着外面的青亭吩咐:“一个不留。”
“是。”青亭不敢怠慢,沉声一应,对周围蓝衣的众人递了个眼色,抽出腰中长剑,飞身朝最近的一个黑衣人而去。
很快他又发现,来人分为两拨,都是一身黑衣,几乎难以分清,他能觉察到是因为其中一些人出手狠辣,几乎招招致命,训练有素的招式显然是经过长时间彼此合作,眼神里带着狠戾,若不是竹林里还有些阵法,他们不一定制的住。
而另一些人同样训练有素,但不时的欲冲出包围圈,蓄势待发的样子显然是更想冲进院子里面去。
“铛!”一声利器相撞的脆响震人耳膜,青亭持剑的手臂一震,剧烈的剑气似乎可以划破空气,竹叶沙沙而落,风卷残枝,地上已经七七八八躺倒了不少人,他心头一颤,连忙又提剑飞身缠向对面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他应该是试图冲进院子里那群人的领头,刚才几次被自己阻拦,想不到内力如此之深厚。
青亭不敢小觑,精力更加高度紧绷起来,那中年人一双眸子如鹰般锐利,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突然朝院子方向而去。
青亭起身欲追,四周突然又涌上几人将他团团围住,那中年人的身影已经跃到了院墙,他心下一急,却听“砰”的一声响,那人从空中直直落在了他脚边。
“你!”那人满眼惊骇的看着从空中御风而下,一身雪衣,轻飘飘落在地面的江溯流,不敢置信的喊了一声,露在外面的一双鹰眸瞪的老大,支撑着身子艰难欲起:“你的腿……”
“呵。”江溯流居高临下立在他脚边,冷凝的眉眼之间酝酿着几分清冷的杀气,“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他话音落地,雪白的广袖在空中划过极快的弧度,一道寒光闪过,地上的人还来不及反应,突然双目圆瞪,再次栽倒在地。
其他人解决了黑衣人,青亭面色凝重的走了过来,语气里有几分担忧:“主子,看样子来人有两拨。”
“我知道。”江溯流素手立在原地,月光透过竹叶投下斑驳的淡影笼罩在他身上,他眸光冰冷,神色淡漠,对身边青亭的几次欲言又止视若无睹,过了良久,吩咐道:“明天下午,请凌御医过府。”
今天不过是第一遭,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了么?这两拨人里有荣阳公主太后一拨自然不必说。那另一拨试探的应该是哪一方?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还是南宫家?他目光落在那中年黑衣人刚躺过的那一块,神色莫测而不可琢磨。
屋子里谢玉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睁开一双眼,下一瞬已经半清醒的坐直了身子,看着自己身边一床锦被出神。空的?江溯流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