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也应该为将军府打算打算。伴君如伴虎,土匪老爹脾气太冲,不通权谋,在朝上应该得罪了不少人。难保哪一日,将军府就莫名其妙要受灾。
这古往今来,能让人忌惮的,除了滔天权势,就是泼天富贵。第一项她实施起来太困难,而第二项,不见得没有希望。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尽可能的挣更多的钱,加强这种安全感。
除了这个,那个户部尚书府的张晴,似乎过的太舒服了些,接二连三出来蹦哒。既然如此,她不介意让她好好尝尝被众人关注的滋味。
将茶盏搁到了桌子上,她起身去写了一张纸条,递给绿柳,面色缓了缓,语气十分温柔:“你回将军府把户部尚书府的小姐花费百两黄金买胭脂的消息告诉四叔,让他按照这纸条行事。”
“是,奴婢知道了。”绿柳看着自家小姐唇角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微微愣了一下,乖巧的应了。
小姐这样自信淡定的样子她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不过已经慢慢的觉着跟着这样的小姐十分让人心安。
等她拿了纸条出去,谢玉长长舒了一口气,轻松不少。
本朝正一品大臣一年的俸禄大约二百两银子而已,百两黄金就是千两白银,相当于户部尚书五年的俸禄。这张晴一套胭脂就是他爹五年的纯工资,她倒要看看,这件事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
至于那张晴到底是买了那一套,还是上了一次妆,又有什么关系?人言可畏,只要这一把火烧旺了,她就不信他们能轻轻松松脱身。毕竟,户部尚书素来都是以萧丞相马首是瞻,这群众的口水淹不死他们了,还有御史的弹劾再添柴加薪,最不济,这上面还有时刻准备着的皇帝陛下?这样能大刀阔斧,整肃队伍的机会,他应该不会放过才是。
她自个思量了一通,江溯流还没有从老王爷院里回来。今日闹的凶,在宫里她基本没吃什么东西,纯粹是用气给填饱的,此刻慢慢静下来,才发觉饿得厉害,让青霜给自己和小狐狸准备了晚饭,她匆匆吃完,便洗洗睡了。
江溯流在老王爷院里呆了老半天,最终和老王爷达成一致。以后万事可商量,唯独保护自个小媳妇这件事,没的商量。
什么让她经历人情世故,什么让她多加历练,什么让她最好能独当一面,都是浮云!媳妇的安全健康心情胃口才是关键!
受了罚的青禾垂头丧气的跟在他后面,看着一旁身板笔直,唇角轻勾的青亭,心里一阵哇凉哇凉的。
他比窦娥还冤有木有?他哪里晓得那个被老王爷派来保护世子妃的青冥实则是为了阻拦自己的?再说了,人家可比自己大了整整六岁啊,老王爷身边的一等护卫,他才十八岁!
他还是个孩子呢!他和世子妃同样都是孩子,为毛世子妃惹了祸主子可以宠溺又纵容,到了他,主子那好看的脸蛋就结了冰!他一路跟着,表情十分哀怨,扁着嘴的样子惹来青亭一阵白眼。
“派人去养颜堂,买一套百两黄金的人面桃花交给青碧。”快到竹园时,江溯流突然出声吩咐。
“是”。
“主子这是何意?”青禾反应素来比青亭慢一拍,一开口就接收到青亭一脸嫌弃的表情,突然了悟。
主子这是知道了今日宫里那一遭,要拿户部尚书府开刀了,那套百两黄金的胭脂正是导火索。说起来,自家这看似粗神经的世子妃也有点大智若愚的感觉呢,今日在宫宴上这一把火点的挺是时候。
“还有,想办法将那些东西送到苏文生的手里。”江溯流微一停顿,又继续吩咐。
“是。”青禾语气陡然认真了许多,也自然知道主子口里的那些东西是什么。
那苏家二公子虽说年纪不过弱冠,娶的又是太后皇后捧在手心里的六公主,可在刑部那一班官员里,还真是难得的公正之人。处事周正严苛,不枉不纵,不偏不倚,这东西交到了他手里,正好能物尽其用。
可是,主子脸上那一抹突然出现的阴云是肿么回事?他正纳闷,突然想起来自家那不着调的世子妃曾经追着人家二公子屁颠屁颠的示爱一年之久,顿时恍然大悟,主子这明显又吃味了嘛!
爱情婚姻神马的实在是个麻烦事,果然他以后要离女人那种生物远一点!
“大哥……”突然一声娇柔的女声怯怯的传过来,青禾抬眼一看,愣了。
“大哥,这是我亲自熬的银耳莲子汤,给你和大嫂解暑赔罪的,希望你们不要嫌弃。”安柔芳穿着换过的纯白色轻罗纱裙,柔柔弱弱的从院门口一棵花树边走上前来,语气含羞带怯,直让青禾瞬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果然,说麻烦麻烦就到!不过,这安家小姐改口改的也太快了吧,大晚上穿一身白纱出来吓人呐!呃,不对,人家是为了和主子相衬特意打扮的!和青亭对视一眼,他们两人无语的垂了眸子。
“今天都是柔芳的不对,一直惹大嫂生气,回到府里心里实在不安,这才专程过来赔罪。可院里的婢女说大嫂睡下了,柔芳怕她还在生气,故意不肯见我。这才特地等在这里,希望大哥能和大嫂说说,不要再生柔芳的气了。”安柔芳眼看自己说完,这三人还是没一点反应,心里顿时有些纳闷。
不对呀,她一身白衣如雪,夏夜微凉,月色笼罩着花树,微风习习,暗香浮动,如此绝佳的意境,怎么没有预期的效果?为什么江世子没有缓缓抬头,和她深情凝望,然后惊为天人,从此将她当成手心里的宝?
“滚。”江溯流眼见青亭一时间有些发傻,忘了给他推轮椅,淡漠冷冽的说了一个字,自个推着轮椅向院里去,连一个嫌弃的眼神也懒得给她。
“啊?大哥还在生柔芳的气么?”安柔芳被这一个冰冰冷冷的字浇的从头凉到脚,一时心急就要上前去抓江溯流的衣袖。
可还没挨上他,却突然被一股迎面而来的劲风扇了出去。“啊”的一声,整个人落在几米之外的花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