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大家都知道啊,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知道呢?不过听说很贵还一直拿不定主意,既然几位用过的小姐都说好,赶明儿我也要买两瓶试试才好。”谢玉扭过头,看着议论的几个人说得一本正经,语调却是拔高了一度,清清楚楚,让人想忽略都不行。
“我们只是听说而已,那么贵哪里买的起?”一个小姐不乐意了,撅着嘴不悦的回击,毕竟,谁不想被赞天生丽质呢?反正太后也不可能让她们洗了脸来看。
“张晴小姐用的是百两黄金一套,人面桃花系列,这位黄衣裳的小姐用的是一百三十两银子一套的杏花微雨,旁边这绿衣裳的小姐用的是八十两银子一套的芳草萋萋,至于这位粉衣裳的应该是一百五十两银子一套的出水芙蓉……”谢玉唇角含笑,看着她们说的不紧不慢,等看到被点了名的面色齐刷刷一变,这才慢腾腾的停了话茬。
“你胡说,百两黄金我如何出的起?如何能买了那么贵的胭脂?”张晴脸色一变,极快的出声反驳,她不提百两银子一次的上妆,直接将这百两黄金一套的价位说出来,也是为了第一时间让众人信服。而且,她知道,就算其他贵女知道那百两银子能上妆一次,也根本不会拆穿她。毕竟,在这京城贵女里,可真没有谢玉的朋友。
“我为什么要胡说?我爹说,说谎话的人死了会被阎王爷拉到地府割了舌头喂狗,我可从来不敢说谎的。哦,我从小在山上长大,实在对那些花花草草什么的太熟悉了嘛!那天也去养颜堂凑了一圈热闹,好奇之下,把各种花样的都闻了闻,那些花香草香太纯正了,根本想忘都忘不了呀,和几位小姐离的这么近,一下子就闻出来了啊!”谢玉一脸认真的说完,看着张晴面色越来越难看,继续一本正经道:“至于这百两黄金么?张小姐可是户部尚书府的嫡小姐呐,那么一点钱可不是小意思?你爹爹随随便便多收点赋税,贪污点米粮不就来了嘛……”
“你……”张晴急了,腾一下站起身子来,就要再争辩。
“行了行了,越扯越远了,女子爱美天经地义么,既然这胭脂这么好用,赶明儿咱们也要试试。”一直端坐的皇后适时出声,看向婉妃和梅妃。
梅妃淡淡一笑,低声答是。婉妃也是淡淡一笑,心里想的却是:“姐姐,我会告诉你皇上给我买了一整套百两黄金的今个已经用上了么?”
她心下得意,不自觉的扯动嘴角笑的十分舒心,不期然碰上另一道视线突然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谢玉十分友好的冲她点头笑着,面上的表情瞬间自动转换为感激,心里却是暗暗咂舌。她已经明白了这位婉妃娘娘是皇上的心头好。因为她敏锐的嗅觉已经闻出来她们其中有一人用了养颜堂的化妆品,而那个系列名为国色天香,香味是牡丹香。
刚才皇后那番话很明显她还没有用,梅妃应该也是,而这婉妃的笑容和表情,她简直太熟悉了,实在是宫斗剧里面出现过太多次了嘛!
再者,要是她自己买的根本不会暗喜得意成那样。要知道,牡丹香寻常人买也许还没什么,可若是她自己买了,绝对够的上一出宫斗戏码的导火索。她如此舒心放松无非是因为皇上,所以,她正是皇上心底的国色天香,雍容牡丹。当然,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她有可能成为天启这一朝第二个国母,那是皇上pk掉外戚的那一天。而她的儿子,那个沉稳内敛,颇具君子风度的大皇子司空律极有可能是皇上心目中的储君人选?
这样再算,皇上收拾了外戚,司空律前途坦荡恢宏,外戚干掉了皇上,司空昊荣登九五,然后羽翼丰满,继续和萧氏做斗争?谢玉的神思飘忽到了九天之外。
“母后说的是,儿臣回府里一定好好教导。”荣阳公主的话突然传到耳边,谢玉一抬眼,就对上江静怡一脸的幸灾乐祸。难不成,刚才她错过了什么?
“这孩子从小在山里长大,想必穿衣规矩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你慢慢来,也不要着急,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太后目光平静的看着谢玉,话却依旧是说给荣阳公主听。
“谢太后娘娘关心,只是这穿衣方面,小女怕是难以从命了。”谢玉脸色微沉,突然开口,也已经完全懒得说束胸的各种危害来浪费唾沫。
“放肆,太后训戒,有你说话的份?”荣阳公主扭头,冷眼横眉。
“王妃此言差矣,三从训戒,未嫁从父,既嫁从夫,溯流的话我自然要听的。”谢玉看着她,不卑不亢。
“你……”荣阳公主一阵语塞,看向太后:“母后息怒,大公子院里就娶了这么一个,平时难免纵容些。”说到这,她语气陡转,一副体贴有加的母亲神情:“也是我的疏忽,一直忘了给他院里迎人。这不,昨天刚禀明了母亲,准备将这安博侯的庶女接进府里给大公子做侧室,柔芳,还不过来让太后瞧瞧。”
“柔芳给太后请安,给几位娘娘请安。”一个清秀娇柔的小姐出了位子,来到了众人面前,对着主位盈盈下拜,态度十分恭谨。
“抬起头来,哀家瞧瞧。”太后话音落地,安柔芳顺势抬起头来,眉如细柳,眼若水杏,脸庞柔美,态度谦和,活脱脱一个清秀佳人。
“不错,不错。”太后连着点了两下头,语气中肯:“这丫头看着乖巧,和你们府上大公子也般配。”太后夸奖了几句,态度已经十分明朗。
“皇祖母……”一直打量着谢玉的司空锦眼看她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突然涌上担心,准备替她说两句,毕竟她以身相护江世子,应该是极喜欢他的。她现在已经得了驸马,帮她两句也没什么不可以。
“我不同意。”没等她说话,谢玉已经腾一声站了起来。笑话,他们两个很般配,那自己算什么?有这么欺负人的么?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婚嫁之事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溯流身子骨不好,自然要多选两房侧室来为王府开枝散叶,延续子嗣,作为正室,你岂能如此心胸狭隘,恶意阻拦?”荣阳公主这几天被她气的心肝疼,此刻自然是语调强硬,毫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