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的并不算美貌,贵在恭谨端庄,司空远目光落在那精巧的凤冠之上,看着那上面粉色的一颗颗珍珠心念一动,抬手上去要碰一碰那看着粉粉的小珠子,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他神色微动,并未回头,一双手却是转而到了凤冠边缘,动作轻巧的将那沉重的凤冠取下来搁到了一边,自己抬步坐到了软榻边上。
伸出一指挑起她的下颚,瞧见她一双眼睛里羞意更甚,垂下去几乎不敢同自己对视,突然低头笑了一声,朝着那微抿着的红唇凑了过去,文韵心如擂鼓,砰砰直跳,想起母亲那些叮咛,再想到一会两人要发生的事情,心里已经是又惊又怯,不知如何是好了。
微微闭了眼,意料之中的亲吻没有落下来,整个人却是被突然推了一下,朝后仰躺在了锦被之上,她心里一惊,还来不及轻呼,司空远已经是突然覆身而上,将她压在了下面,锦被下应该是有桂圆核桃之类的吉祥物,即便隔着被子已经是让她觉得后背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
可是,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却让她倏然之间呼吸一窒,这样近的距离,她第一次在这样近的距离注视着一个男子的面容,他长眉轻挑,眸光深沉,勾起唇角的笑容却带着三分邪肆,这般俊美的面容,单是看着,她也要没羞的无法移开视线了。
红晕爬了满脸,就听见男子低沉悦耳的声音落在耳边:“文小姐?”
“殿下,妾身单名一个韵字,您……您叫我韵儿就好。”文韵有些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心里却是有些沮丧的。
刚刚在“文”字出口的时候他神色间迟疑了一瞬,所以,其实他是连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的吧?不过是忆及已逝的梅妃娘娘才想起来要娶自己的。
她虽说早就知道,眼下突然想起来,心里还是蓦地有些难过了。
“韵儿?”司空远似乎是蹙着眉想了一下,失笑道:“好,就叫韵儿,良宵苦短,当及时行乐才对。”
司空远话音落地,已经是抱着她往里面滚了一下,一把掀开锦被,大手一挥,将锦被里的东西一股脑的拨到了地面之上,又伸手落了帷帐,已经伸手过去解她繁复的衣裙外衫。
“韵儿,韵儿伺候殿下更衣。”文韵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几乎已经无法呼吸了,挣扎着要起身说了一句,却不料边上的人不知怎么的就伸手挑开了她的衣衫,将大红色的外袍直接从帷幔里扔了进去,凑到她脖颈之间呼吸一时间变得粗重起来。
被这样的声音弄得羞涩难当,她正抿着唇思量,却突然听见他用着极轻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开口道:“喊出声来。”
“啊?”她不自觉轻呼了一声,司空远扣了她的腰,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不知何故,她顺从的喊了几声,心中更是柔软又尴尬,她喊出的声音带着些微嘶哑,他身子动了动,不过多会,却是突然起身,掀开帷幔跳了下去。
“殿下。”她不解,坐起身子唤了一声,已经落到地面的司空远却是神色冷淡的整了整衣袍,微侧了身子朝她看过来,语气沉沉道:“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先歇息,不用等我。”
他话音落地,整个人已经是步履匆匆的出了门,守在外面的文昌伯府嬷嬷急步进了屋子,看着一只手扯着帷幔呆愣在软榻边上的小姐,已经语带关切的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小姐可是哪里惹的宁王殿下不高兴了?”
文韵冲着她摇了摇头,一时间已经有泪水从眼角而下,她如何能知道怎么回事?
明明刚才他还那样温柔的替自己卸了凤冠,明明刚才他还那样将她一把推倒在锦被之上,明明他覆身过来用那样低沉悦耳的声音唤了自己的名字,可是,她如何能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们,有没有?”嬷嬷看着她一脸怔忪的样子,又是问了一声,她又是摇头,嬷嬷已经一脸不悦的站直了身子:“这算怎么回事?不带这样欺负人的,纵然他是皇上亲封的王爷,也断断没有新婚之夜将新娘子扔下的道理。小姐莫急,我这就过去找他理论一番!”
“不,不要。”文韵一把拉住了那嬷嬷的衣袖,摇头道:“殿下说他有事情需要处理,也许真的有事情呢?嬷嬷这一去,要是让王府中人看了笑话可怎么好?”
“有事情?”那嬷嬷转过身来,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苦头婆心道:“这夫人一去,老婆子将小姐当自个闺女一样的疼。这什么事还能大过婚姻大事?有什么事比洞房花烛还重要的?!”
“嬷嬷。”文韵又是无奈的喊了一声,那嬷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司空远大跨步出了院子,一路到了平日办公的书房,后面紧随着的一众景字辈暗卫眼见自家爷一副风雨欲来的表情,一个两个面面相觑完,狠狠的瞪了景一一眼,恨不得将他就地大卸八块的好。
刚才明明大伙都看见有人靠近喜房窥视,原本是要上前将那黑衣人拿下的,偏偏这景一说,那文小姐也算是大家闺秀,主子要了她不吃亏,也许还能从此忘了那个小丫头呢?
众人一听,觉得,诶,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因而默契的没有出声,任由自家主子的洞房花烛夜被人家给小小的窥视了一下。
不过,那黑衣人看了半晌离去,这到底有没有成事呢?
景字辈护卫一个两个拿眼小心翼翼的瞄了过去,司空远已经是倏然止步,转过身来,看着众人沉声道:“怎么,一个两个长本事了是不是,欠收拾是不是?!”
他沉着脸,语气恨恨的斥了一顿,目光一个个扫了过去,气不打一处来,景字辈护卫的身手他自然是十分清楚,如何还能让人将他的喜房给窥视了?
可偏偏还就是让人家看了整整一炷香的工夫,害得他在喜房里变着法子的演戏,这般想着,他也不管眼前站着的是哪一个,恨恨的踢出去一脚,继续恶狠狠地破口骂道:“果真是爷这一段时间太惯着你们了?说,谁的主意?”
众人龇牙咧嘴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景一,他刚才正是被司空远恶狠狠的踹了一脚,此刻抱着腿腕原地转了一圈,讨好道:“爷你先息怒。这属下也是为了顺藤摸瓜看看到底是哪一位有胆子跑来窥视您,刚才属下已经派十六十七跟了上去,这一会工夫,保管将身后的人弄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