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终于传到边城,肖青云一家知道此事,惊讶万分,倍感焦急,立即收拾行囊去往晏城。肖峻听到消息,似乎突然间失聪,听不到其他人的议论,听不到罗君钰等人的哭泣,眼中没有任何人,只是有肖沐菫的身影立在眼前,恍恍惚惚,过了许久,李琦琦在他身旁一直拍打着他,“表哥!表哥!”,他才从幻境中醒来,看了看李琦琦,没说一句话,立即回房去收拾行李。肖家人匆匆辞别李孙山一家。沿途中一直赶路,直到罗君钰受不了,病倒了,他们才放慢脚步,在客栈中住了2日,病好的差不多,又继续赶路。沿途中,罗君钰、肖峻一直挂念着肖沐菫的身体,食之无味,进食较少,消瘦了不少。
这日夜里,方卓下半夜接班。看着床上的人像前几日一样,给她喂食,替她擦脸。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有点疲乏,正想倒杯水喝,一不小心触碰杯子碰撞在一起,吓了一跳,怕吓着肖沐菫,可是看看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原是自己想太多,喝下水。走到床尾的躺椅正要坐下,听到一声“额”,他立即窜起,这几日肖沐菫总会有呻吟的声音,可能是病痛折磨。他走近一看,肖沐菫却慢慢睁开双眼,盯着方卓,轻轻的张嘴唤他名字“方卓”,方卓灿烂的笑,露出他所有的牙齿,兴奋的俯身靠近肖沐菫,“你醒了?”肖沐菫眨眨眼,“嗯!”,“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说着说说,方卓眼泪差点要涌出来,肖沐菫动了动舌头,感觉到有异物,看了一眼橡皮管。方卓见她看向橡皮管,便解释道“苏续说你昏迷的时候只能靠橡皮管给你喂吃的。”,“嗯,现在我醒了,帮我拔掉吧,好难受。”,方卓伸手不知如何动手,肖沐菫继续说道“解开绳子,抓住管子往外慢慢拔出来就好了。”,方卓点头,按照她说的,慢慢拔出橡皮管,全部拔出后,肖沐菫恶心的一直干呕,方卓慌张的将橡皮管仍在地上,一边扶起她,拍着她的前胸,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肖沐菫停止呕吐,“不是。”“啊,什么不是?”“不是你的错,拔出管子本来就会想吐。”,说完肖沐菫深呼吸几次,才把气顺匀。方卓见她没有急促的呼吸,才缓了一口气。肖沐菫倦怠的说道“辛苦你们了!”,方卓摇头说道“你能醒什么都是值得的。”,肖沐菫微微一笑,“我有点累,天还没亮,你也去睡一会儿吧,没事的。”,方卓没有回答,看着闭上双眼的肖沐菫,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嘴角微微上扬。
第二天,天亮起,江铃走进房中,叫醒方卓,“殿下,老爷、夫人来看小姐了!”,方卓揉揉双眼,缓缓坐起。
肖青云、罗君钰和肖峻三人走进府中,方卓前来迎接。三人行礼“见过三殿下!”,方卓忙说道“岳父、岳母!在家中无需多礼。”,三人抬起头。方卓见二人身旁的男子,较好的样子,一袭白色长袍衬托着憔悴的面容,却失去几分精神,肖青云见他一直盯着肖峻,便说道“殿下,这乃沐堇的兄长,微臣的长子—肖峻。”“肖峻?”“正是微臣。”方卓想起那日肖沐菫晕去之前说的那句话,原来正是此人。方卓回过神来,带着肖青云三人一道去肖沐菫房中。刚走到门口,便见到苏续,看到肖家三人,行礼请安,肖青云惊讶的问道“苏大夫怎么在此?”,苏续看了一眼方卓,他忙解释道“是我请苏大夫来的,听说苏大夫医术高明,就让他和御医们一起医治沐堇。”肖青云点点头,“谢谢苏大夫了!”,苏续低头“不用谢!应该的。”。六人推门进屋,罗君钰一进门便哭着奔向肖沐菫,老泪纵横,喊着“小堇,小堇,娘来了,醒醒啊…”,一旁的肖青云搭着她的肩,轻轻拍着,看着床上“嗯,呀”做声,却一动不动的肖沐菫,“小堇,你快醒醒,爹娘来看你了…”,江铃安慰着罗君钰“夫人,小姐会好起来的”。方卓着急的问苏续,“苏续,昨日夜里沐堇已经醒了,还让我把橡皮管拔掉,怎么又这样了,你快给看看!”。苏续上前把脉,看看她的瞳孔,看向众人说道“她现在是昏睡,慢慢的应该就会醒了。”众人都放下心来,方卓却看向一旁呆立着的肖峻,一动不动,面色苍白,不比肖沐菫好多少,痛苦的神情,深情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肖沐菫,一丝无奈,一丝心疼。方卓此时心里终于知道,那个她深爱的人是谁,除了他还能是谁,可是,他们不是兄妹吗?也许是自己想错了。
方卓将三人带到正堂,将肖沐菫的病情告诉他们,并安排房间让他们住下。肖青云夫妻、肖峻各自回房,方卓走去肖峻的房间,他正想关上房门,方卓却站在眼前。方卓进房中。“肖峻,对不起!”,肖峻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不是传说是冷血无情,怎么会为此而道歉,“不用对不起,是沐堇的决定。”说完他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水,方卓继续说道“肖峻,对不起!这是沐堇晕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肖峻停下动作,放下茶壶,沉下头,一滴泪掉落地上“嗒”,方卓确定了两人的关系,走出房间,关上房门。方卓走到庭院中,眼里空洞,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她可能有深爱的人,但是真正见到了,心里却有点痛,关于兄妹如何相爱的,他不想去问,虽然很想知道,但不想听说。肖峻在房中,痛苦不已,虽然和肖沐菫隔着不到一百米,可是却像天涯到海角的距离,明明很想陪在她的身旁,可是却不行,他无力的捶打着桌子,似乎就是这桌子阻挡着一切,可是却没想过,阻挡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自己盖起这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