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们、他们……他们平日就很照顾儿臣跟母妃的。”
“嗯,你母妃心气高,母后有时候也不太好做。所以安排了人暗中照看,你就别让她知道了。”
“嗯,儿臣记住了。”
“还有啊,除了课业好,还要有强健的体魄。闲的时候可以多活动活动,整日坐着看书,就会跟母后一样,眼睛都看坏掉了。”
他眨眨眼,“母后的眼睛看坏掉了么?”
我笑,“你没看出来啊?呵呵,母后很会装蒜。还有,母后的耳力非常的好,也可以弥补一些不足。”
“装蒜,呵呵!”瑜儿颇觉有趣的说。子珏跟勉之也在一旁偷偷的笑。
“母妃说母后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大孩子。”子珏笑过后说。
我看着她,“哦,她这样说啊,那她还说些什么?”
“嗯,母妃还说父皇跟母后都是不能以常理判断的人。”
“呵呵,她说的其实没错。”
我问瑜儿:“你热不热,要不要跟哥哥弟弟一起去玩水?让人送你过去,课业嘛,也不急在一时。”
瑜儿捏捏自己的手指,然后说:“既然先生已经上课了,儿臣今日还是不去了,改日同皇兄一起回去。”
也罢,他向来被教导要尊师重教,多读书做学问。
“好,注意劳逸结合。”
我教出来的旻儿让先生不屑,可是董宝林的瑜儿却是让大学士觉得孺子可教。不晓得将来子晟那个小魔怪会得到什么样的评价。
旻儿被我教得现在皮也比较厚实多了,等闲人的眼神是伤他不到了。我觉得他这样挺好,龙生九子各有所好嘛。只要他自己觉得过得好就行了。
我问他介不介意先生偏心二弟,他说不介意。如果是我偏心他才会介意,但是明显他和瑜儿我是偏心他比较多。就是和子晟比,也相差无几。主要还是因为我对他们俩的定位不一样,各行其道,不会有什么利益冲突。
董宝林是想争取文官的支持吧。文治国,武安邦。之前的两场大仗,一来伤了元气,二来嘛也足以让国家安定一二十年的。所以,文臣的支持就很重要了。
可是,董宝林你忘了,文臣是最重视孔孟之道、嫡庶之分的。先是子以母贵,然后才是母以子贵。
我肚子里这个如果从本心出发,我希望是个可爱的女孩儿。因为不想子晟会跟同父同母的弟弟去争夺储位。尤其年纪这么接近,只相差四岁。面对庶出的兄弟,他们最亲。但龙椅面前,就不好说了。
老天保佑,让我生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吧。
“临时抱什么佛脚呢?”六哥从外面进来,看我正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的就问。
“求佛菩萨保佑我生个女儿。咱们都俩小子了。”我睁眼看到旻儿跟子晟也在,“你们俩也过来一起求,替母后给菩萨磕头。”
旻儿直接过来跪下,子晟挠挠头,“为什么要求啊?母后你自己说的,求神不如求人,求人不如求己。”
六哥笑笑,“你母后想求个心安,你就过去替她拜一拜吧。求准了也记你们一功。”他想了想,“也替父皇求一个。”
子晟正跪倒蒲团上,“父皇要求什么?”
“求菩萨保佑你母后这回生一个比你小个的,平安生产,快点磕头。”六哥站到旁边玩笑地摁着子晟的头往下磕。他磕了几个才挣脱开来,“儿臣生出来很大个吗?”
旻儿转头比给他看,“有这么大,母后的肚子都快胀破了。当时我以为母后要死掉了,哭昏倒了。”
子晟的脸当即吓得惨白,抬头望向我,我搂他入怀,“你们不要吓他啦,又不是他的过错。”
“你母后为你吃了好大苦头,你小子日后得知道孝顺。父皇跟皇兄当时都被吓坏了。”六哥还不依不饶的说。
旻儿点头补充,“对,当时父皇都吓哭了。”
这下捅马蜂窝了,六哥的矛头立即转向,“臭小子,你听谁说的,父皇怎么可能会哭。”
子晟一脸疑惑,看看六哥,也觉得不可能,“大皇兄你听错了吧?”
旻儿挠头,“我听错了么?”
“对,你听错了。”六哥斩钉截铁的说。
这回轮到旻儿疑惑了,因为他连是听谁说的也忘了。他最后也不敢确定,毕竟当时他太小了。而且一旦和人起争执,一向是他弄错的时候居多,他已经习惯不和人争了。更何况对方是他的父皇与三弟,于是默认是自己弄错了。
等他们出去,我挠六哥的手臂,“你好意思,糊弄儿子。难道我也记错了么,当时明明记得有水珠噼里啪啦砸到我脸上,你可别告诉我坤泰殿漏雨。”
“叫儿子知道我也会哭,多没面子啊。哪个混蛋居然说给旻儿听?”
“好像是我这个混蛋有一次说漏嘴告诉他的。”我白他一眼。
“你?我还以为是老四或者老五呢。我没骂你啊,我是骂他们。”
想想魏筱一家就要到京了,我正色问道:“宠妾灭妻好像是为人所不齿的?”
他点头,“是,所以很多人明面上还是会给正室应有的尊重。魏家嘛,那个妾太会钻营,魏夫人又太温懦。怎么,你要管这闲事?”
“这事儿,身为皇后,我应该管得吧。”
“管得,管得。”六哥现在一心一意的顺着我,根本不管多年老友。
“可是,我出言斥责,怕到时候反而是魏夫人来跟我求情啊。这也是我这些年听之任之的原因。哀其不幸,却也只能怒其不争。”
“嗯、嗯,有道理。”六哥敷衍的哼哼。
“你也觉得我不该管啊?”
“人家两口子的事,我一向不管的。不过,魏筱的确是过分了。当年魏夫人也弄过不少好酒好菜招待我。这样吧,你以皇后身份出面斥责一个商人人家会觉得你小题大作。以好友之妻的身份,说这话也不合适。我私下跟他说说。”
也是,我们当初落难跑去投奔人家,这几年不见我见面就摆架子斥责,是有点说不过去。而且,魏夫人未必希望我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