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宁墨边打开饭盒边说:“有道理有道理,不过公孙雨晴,以后还是不用这么麻烦了,你从早到晚的上班,也够累的了,医院这边有饭,如果我实在不想吃这边的饭的话,会让家里的阿姨给我送来的,反正阿姨每天都会过来给爸爸送吃的。”
她知道他心疼她,“可是,我想为你做点什么,我一个人在家也没有事可做,来这边看看你我很乐意。累怕什么吗?我是青春无敌,这点事,累不垮我的,放心吧。”
“对了,你出来了,苏爸爸由谁照看着呢?”公孙雨晴见到南宫宁墨之后只顾跟他甜言蜜语了,把本来该早点儿问的话忘到脑后了。
“爸爸吃过晚饭之后就睡了,现在还没有醒来,高护在那边呢,还有我妈也刚刚过来,没事的。”
“待会儿,带我去看看苏爸爸吧?”但是问完之后她又后悔了,说实话,她只要一看到苏妈妈腿就发软,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苏妈妈从骨子里就不喜欢她吧。
公孙雨晴看到南宫宁墨妈妈的眼睛都不敢看她第二眼,她的威慑力太强大了,现在公孙雨晴一想到他妈妈也在苏爸爸的病房,内心又纠结了。
“雨晴,我知道你担心我爸,心意我领了,不过他正在休息,我还是带着你去楼下转转吧。”
这个主意不错,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这样不仅避免了尴尬,还可以跟她的王子在一起散散步。
南宫宁墨也许是太饿了,他狼吞虎咽的吃着美味的食物,公孙雨晴笑着责怪他,“吃慢点,一会儿呛着了。”
他仰起头,把保暖杯举得高高的,把剩下的鱼汤一饮而尽,末了,用公孙雨晴递过来的纸巾擦了一下嘴,公孙雨晴伸手把他嘴角挂着的一个香菜叶取掉,顺手把空空如也的杯子接过来。
“有那么好吃吗?太给面子了,你全给吃光了。”
“谁让你做的那么好吃呢?走吧,我们一起到楼下走走去。”说着拉着公孙雨晴的玉手就往下走。
夜晚,一切沉积下来,这个时候走在青青的小路上,更能闻见青草的芳香,是那种淡淡的味道,虽然是在医院,因为绿色植物比较多,连空气的氧离子都比马路上的活跃,柔和的路灯照在俩个人的身上,一会儿把他们的影子拉长,一会儿又变成很粗很短的小矮人,一切都充满情趣。
不远处,有月季花的浓浓的芳香,他们慢慢走近,又香又甜的味道扑面而来,送进他们的鼻孔。
公孙雨晴说:‘月季花一年要开放多少次呢?好像不止一次哦,记得春天的时候月季园里的花争奇斗艳,会引来很多路人观看,现在秋意已浓,怎么还会有月季花盛情绽放呢?”
“大概跟这里的气候有关吧,有适合它们生长的气候和环境,它们就会绽放最好看的一面给大家观赏。”南宫宁墨接着她的话说。
“听说花儿和人一样,如果你天天对它微笑,或者给它好吃的伺候着,它就会回馈给你很多,你看那,那一棵月季花很漂亮很美观呢,大概就是来回馈给世人的吧。”
“是吗?那我们岂不是很荣幸,正好遇见了。”南宫宁墨被公孙雨晴的小女人情怀吸引着,他边笑边注视着她。
“哎,可是很奇怪,这么漂亮的花儿,身上都会有好多刺呢,造物主是出于什么考虑非要弄的它们满身是刺呢?”公孙雨晴指着那些花,有些抑郁了。
“这就是造物主的神奇之处啊,因为美丽,所以更需要保护,造物主在让月季花出现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也许会有人伤害它,这也难怪,人都是有私心的,当你看到一朵非常漂亮的花时,首先想到的是据为己有,造物主还是有先见之明的,不然,还没待花苞绽放,这花也许早被人采摘掉了,我们大多数人也就看不到这么漂亮的花了,不是吗?”
南宫宁墨的分析似乎也有道理,“嗯,这个说法挺有说服力的,花儿不像人,会有保镖,大概这刺就是它们的保镖吧。”
“说的没错,看来还是你最了解我的心思。”
公孙雨晴很得意,跟自己心有灵犀的人在一起很惬意也很幸福。可是她好像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头沉思了一下又说:“如果有点姿色的都需要保镖的话,那么为什么牡丹这么高贵的植物没有刺呢?”
这个问题南宫宁墨从来没有想过,他感觉应该这样解释,“牡丹不是一般的花,它不妖艳也不娇柔,它的强大足可以震慑住想破坏它的恶势力,所以也不需要保护,这就跟人的气场是一样的,当年******跟敌人打仗的时候,他耀武扬威的从敌人的目光中大义凛然的走了过去,不是敌人没有机会把他枪毙了,是敌人觉得这个人的气场太过于强大,没办法端起手中的枪支,像干掉一般的士兵一样消灭他。”
公孙雨晴连连点头。
南宫宁墨抬头看天,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感受,这么美好的繁星,这么蓝的天,这么皎洁的月光,这么幽静的像氧吧一样的青青草地,还有走起来柔软的小径,爸爸都统统暂时享受不到了,如果只是暂时,那他也就放心了,可是现在爸爸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虽然现在看上去并无大碍,他还是有些担心。
他已经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再去任性,他不能光顾着自己的感情把父母的爱当做一种负担,他强烈的感觉到生命是如此的令人奢望,如果可以,他希望什么都听爸妈的,只要他们高兴,哪怕付出再多他也在所不惜。希望家人一切平安,希望爸爸健健康康,这才是他现在最大的希望。
转身看看身后的公孙雨晴,她依然小鸟依人的跟着他一起欣赏这柔和的月光,斜斜的洒落在南宫宁墨的脸上,他清晰的轮廓显得更加生动。
她不知道上苍怎么这么眷顾她,竟然送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惊喜,她爱的人不光能力超群,最重要的是,他甚至爱她胜过爱自己。
交往了这么久,即使是现在,她看到他心还是会按耐不住的跳的很厉害,这终究是怎么回事,她甚至对他多了一份敬仰。
他是一个合格的爱人,更需要做好一个儿子该做的事情,南宫集团集团等着他去接手管理,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为难,如果可以,她甚至可以..
她突然想阻止自己这样想,虽然事情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可是她的感觉告诉她,这一天不久之后就会到来,她总要面对。
现在想起要不得已跟他分手的事情,她的心口就一阵绞疼,要怎么办才能两全其美呢?也许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完美,爱情也是一样,当你爱的好辛苦又给身边的人带来伤害的时候,你还会爱吗?
公孙雨晴不住的问自己。
夜晚的寒意越来越浓了,公孙雨晴冻得瑟瑟发抖,脖子不由自主的往里缩,好像只有这个样子才能让自己得到暂时的温暖一样。
南宫宁墨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一只胳膊揽着她的腰际慢慢的走回去。
“雨晴。”他喊她的名字,她等着听他要说的下一句。
南宫宁墨其实想说‘对不起’,因为他很可能会听从爸妈的安排,暂时跟她分开一段时间。可是这话要怎么才能说出口呢?他不忍心当面跟她说出这种绝情的话,现在他一天看不到她,脑子里就全都是她的影子,会寝食难安,如果分开的话,哪怕只是暂时,连他自己也受不了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是,道理他都懂,现在不说清楚的话以后对她造成的伤害会更大。
如果听从父母的安排继续跟他们内定的媳妇胡双玉结婚的话,也许最后是一个名存实亡的婚姻,这对他的伤害会很大,对胡双玉的估计也会一样吧,他真的没有办法跟一个不爱的女人生活在一起,想起以后会跟一个没有感觉的女人整天睡在一张床上,他就有说不出的痛苦,甚至想砸了身边的东西。
可是,父母这边要怎么办呢?如果他跟胡双玉结婚是牺牲了自己成全了一个孝顺的儿子的话,也许是值得的,父母含辛茹苦的把他培养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应该好好孝敬他们的,只是,孝敬的方式难道只有这一种吗?
生活在被父母包办婚姻的年代的确很可悲,更可悲的是,大家已经自由恋爱了一个世纪,他竟然还是父母包办婚姻的牺牲品,他不知道是该大声痛哭还是大声痛哭,心中的烦闷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乌云,一团团的让人喘不过气。
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在挣扎着,难道就这样把自己的大好年华和美好的青春赌注在一个无爱的婚姻上吗?不,他不能这样,失去了整个世界都可以,他不能没有公孙雨晴,可是当他冷静下来再仔细想的时候,他还会那么肯定的说,哪怕失去全世界,只要公孙雨晴一个人就可以,这话真的能当真吗?
答案在他的脑子里盘旋了很久,是的,当你冲动的去想你即将失去的爱情的时候,你会努力的感性的不顾一切的维护她,而当冲动的魔鬼慢慢平息下来,你会发现,你生活的这个世界,人不是只为了自己儿活着,如果只想着自己的感受而不顾其他人的感受的话,那叫自私,他不能做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这跟爸爸妈妈这么多年来的教育是相矛盾的。
人不应该生活在自己的小爱里,作为男人,还应该有大爱,如果不顾父母的死活也要去跟公孙雨晴继续交往的话,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更别说素素了,本来素素已经够让步的了,为了哥哥有一个相爱的人,她努力在爸妈的面前说好话。
是的,人不能为了自己而活着。
况且南宫集团集团也离不开他这个领袖人物。需要他的人太多了,一个只沉迷于****中的男人会让很多人看不起的。
南宫宁墨受妈妈爸爸专断性格的控制和影响,长大后依然会在很多问题上优柔寡断,特别是男女之间的关系上,如果不是爸妈的撮合,他也不至于会跟胡双玉扯上关系。
当时妈妈说给他定了娃娃亲,他那时还不成熟,还是个孩子,还是一个不懂得什么是爱的年纪,他没有立即反对,在他的沉默中,没想到事情最后竟然成了大家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好像胡双玉现在比南宫宁墨更重要,敢惹胡双玉生气,苏家二老总是先批评儿子的不懂事。
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对胡双玉只是朋友的关系,连志同道合都谈不上,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每天在想什么,两个人更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也没有他所期待的心有灵犀。
而这两个恋人间应该有的东西,他统统没有,虽然她的长相确实比公孙雨晴好看,虽然她的学历确实比公孙雨晴高很多,虽然她也很能干,可是,他要找的只是一个能跟他交心的老婆,能懂得他的贤内助,他根本不需要她有多优秀,他也不喜欢胡双玉为了迎合他的口味而低三下四的跟自己相处,他很不爽,她越是努力改变自己,他越觉得胡双玉没有一点儿个性。
而公孙雨晴却不一样,她呈现在他面前的完完全全是一个真实的自我,她不累,他也不必防备。他看惯了商场的尔虞我诈,生活中,他只想让生活简单一点。公孙雨晴在别人看来也许是傻,因为她没有太多的心眼,不会勾心斗角,不会背地里说人坏话,不会强词夺理甚至不会说谎话,这恰恰是他喜欢的。他就要看到本真的她。
她的善良她的可爱,她的纯净统统都是他喜欢的,再没有其他人可以向她一样,让他感觉很舒服。她特有的女人的体香胜过很多女人买的高级香水,那种奢华的东西太过炫目太过张扬而失去了它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