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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读完那封不知从哪里来的信之后,我的心情很凝重,感觉双手早已冰凉,我转脸望了望正在屋子门外弯着腰,拿着扫帚扫地的奶奶,一个正在接受着生命无情倒数的老遗孀,我的眼睛湿润了,也顾不了作业有多繁重,赶忙跑过去从奶奶手中接过了扫帚:“奶奶,让我来吧。”

“嗯,真乖,那我先进屋了。”

“哦。对了奶奶,天气冷,多穿几件衣服。”

“我知道了,你也尽量扫快一点吧,外面很大风。”

“嗯。”

说完,奶奶就转身准备走进屋子里,我不由地停住了手上的扫帚,望着奶奶步履蹒跚地走着,一只手还扶着门框,那慈祥而又瘦弱的背影,煞是牵动人心。我用手赶忙擦了擦眼泪,又继续加快速度把地扫完,屋外的风真是冷嗖嗖的。

扫完地后,我把那信上的内容如实告诉了母亲,母亲听了很不相信,说什么预知未来的事是不可能的,但我看得出她自从那以后就变得好像很心事重重。

两个星期过去了,我和淑珍通过努力,期末考成绩正如那信上说的,考得很好,淑珍也果真比我高了3分,后来,我和淑珍放学一起走在路上,我们俩牵着手,突然见到了我们最不希望见到的班主任,淑珍反应很快,马上就松了手,我呆呆地望着班主任,看看事情会如何发生,果然,他说:“既然你们成绩能重新上去了,那我就不干扰你们了。”言毕就各拿起我们的手并放到了一起,还笑了笑:“慢走啦,寒假玩得开心点吧。”

“嘻,老师再见。”我们俩对望傻笑了一下,齐声说道。

走在路上,我和淑珍谈着谈着,不由地谈起了那封信来,淑珍听了也半信半疑,但对照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她又无可否认,所以就相信了,她还很高兴地知道我们能考到同一所大学,更很好奇到底是哪一所,不过,我奶奶将要去世的事,我并没有告诉淑珍,我不想她跟我一样难过。

至于家中的妈妈,对于那些逐一兑现的事实,她也相信了那信上之所言。

春节到了,我邀请淑珍和她的爷爷奶奶一起过来吃一顿团年饭,虽然六个人要挤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但也不能掩盖得住我们温馨相聚而带来的阵阵暖意。

寒假过后,就又是新学期之伊始,由于成绩优异以及出色的工作能力,淑珍当选了校学生会的学习部部长,而我因为对学生工作不大感兴趣,所以没有参加竞选。不过,在与淑珍交谈的过程中,我也发现了在学生会工作中的一些颇有趣的事情,就比如说,有一次她要检查高一年级学生的研究性学习结题报告的时候,就有一组学生交上了这样一份这样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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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少年儿童金钱观念的心理调查研究

研究目的:当今社会,拜金现象非常严重,而作为国家未来支柱的少年儿童,有必要了解他们现今的金钱观念,而拾金不昧则是人们经常谈到的高尚品德,而这是否会体现在他们身上呢?为此,我们进行了如下调查。

组长:戚大眉

组员:钟梅杜、黎洁芬、吴晓旭

工作总用时:5周

发出问卷:10000

有效问卷:10000

调查地点:分布于大街小巷

调查时间:8:00—18:00

调查对象:年龄介乎6到10岁的小孩(男女不限)

问题:如果你在地上看到100块钱,会怎样?

以下是10000个介于6至10岁的小孩的答案:

答案

选择人数

(1)捡起来据为己有

6724

(2)不屑一顾

233

(3)捡起交给“LostandFound”

498

(4)大声呼喊“谁掉钱啦?”

2

(5)捡起交给父母

1

(6)捡起送给路边乞丐

50

(7)捡起当食物吞进肚子里

1

(8)喊救命

0

(9)不知所措

4

(10)认真思考一下应该怎样做

2487

人数总计

10000

以下是各组员(含组长)的总结报告:

选(1)噶细路好明显系极度clever噶醒目仔,亦无受到老师家长个滴无聊噶教条所约束,真实!

选(2)噶一系就盲噶,一系就好有米。

选(3)噶细路系世界上最虚伪噶怪胎,事实上做唔做得到?唉难讲啦!

选(4)噶细路,我都唔知应该讲滴咩好,唉,咁傻噶选项,都竟然有两条谬里选左。

选(5)噶,真系实属“万里挑一”啦,咁都难怪噶,依家滴细路真系越来越自私了咯,我钟意!

我地问过一下一滴选(6)噶细路,距地都话:“距地好惨噶,反正我平时都唔比距地噶,依家有小小钱米比距地咯。”而唔选(6)个滴死仔包捏就话:“比距不如比自己,我仲惨啦!父母孤寒到死!”

选(7)个滴可以讲系得左里个由无定向丧心病狂躯体反应紊乱及脑体严重下垂所导致噶思维怪鸡,行为极度异常,劲爆疯狂无敌煞仔综合症啦!其实里种病噶发病率只有一千亿分之一噶咋,点知咁都比我地抽中左喔,唉,奇哉奇哉!

(8)里一个选项无人选就梗系正常啦,我真系想问下出调查问卷个只死仔包有无脑噶,真系!唉!

选(9)噶只有4位仁兄,姐系证明好多细路仔已经学识点样快速判断应该点做啦,好事来滴!

选(10)噶捏,距地噶理由就真系五花八门了,以下先体一下一个IQ低于90噶8岁小朋友噶想法:

采访实录:(注:调查人员:A小朋友:小)

A:点解你选(10)噶

小:唔……我好急屎啊

A:……囧……我带你去啊

小:唔际……

A:咁你自己去啦,我响度等你

……(厕所中,50分钟后)

A:小朋友,点解你屙咁耐嫁?

小:我搵唔到纸巾啊

A:咁最尾搵唔搵到啊?

小:搵唔到

A:咁你有无扪屎啊?

小:无

A:唔扪屎唔得噶卜,唔卫生啊

小:咁你帮我扪屎啦

A:Er……都系算啦,讲翻头先个问题啦,点解选(10)啊?

小:唔……因为我觉得唔知应该点做咯,老师都无教

A:哦……囧……咁如果个度一个人都无捏?

小:Er……我会摆落口食左距

A:……囧……囧……囧……“无定向……?”

跟住落黎,再体一下IQ中等噶8岁小朋友噶想法:

A:点解选(10)啊?

小:里滴野紧系要分类讨论噶啦

A:点分类捏?

小:如果个度剩系得我一个,咁紧系据为己有啦,如果个度人流……

A:人流密集?

小:咪咋乱歌柄啦!人流密集仲轮到我执咩?傻噶!紧系人流唔多唔少噶时候啦,咁我就会先执起身,放系手度,扬几扬,扮晒鬼咁想搵“LostandFound”咯

A:真系去搵“LostandFound”?

小:紧系唔系啦,我先系转过几条街先,等见到我执钱个滴友仔体唔到我啦,再据为己有咯,系咪好醒捏?

A:……囧……

又接落黎,再访问一个IQ超过160噶,精通80种语言噶已获博士学位噶8岁小童先啦:

A:你好

小:口口口口口(秘鲁语,计算机无法显示)

A:What?

小:意思是你好

A:哦,真不愧是博士啊!

小:唉,废话少讲,入正题,我等阵间仲要参加亚太联合经济贸易协会博士会长会议噶

A:好,爽快,请问点解选(10)捏?

小:你里一个问题,其实无你林得咁简单噶,距涉及到我一年前响美国西北大学经济理论研究系里边学到噶等级经济分类原理(最新提出噶,百度应该搜唔到)

A:(好专业)

小:首先,地下噶黎一百蚊虽然系好少,而且只不过系国家印制并强行发行噶……

A:咪住,纸币系强制发行噶咩?

小:你咩学历我咩学历啊?够胆死质疑我所讲噶野?未死过啊,哈?

A:对唔住咯,啊xiang,继续啦继续啦

小:(清了清嗓子)里滴纸币虽然价值不高,但距却系凝聚左一定噶人类劳动力噶,因此,我地唔可以视而不见噶。而且100蚊又唔系好多,所以我系绝对唔会据为己有噶……

A:咁,姐系话如果你见到1000蚊甚至更多噶钱就会据为己有啦?

小:喂,唔好打断我卜(又清了清嗓子),我地里滴高素质噶市民系唔会同你一般见识噶,算啦,朕今日好无mood啊,(望了望手表)而且时候唔早啦,就讲到里度啦,(傲气地)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苏门答腊语,计算机无法显示)

A:喂,系咪再见噶意思啊?

小:懒醒咁,系粗口黎噶,stup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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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珍给我看完这报告后,真让我哭笑不得,她说她真不知道应不应该给这份报告通过初审,它里头又用了大量的粤语,结题报告、总结里头也加入了大量的个人意见,显得不够客观,但不给它过的话又太狠心,毕竟人家是花了不少心血的,而且他们只是高一学生,不熟悉完成这研究性学习的方法,所以勉强给了它初审刚好及格的分,但不幸的是,它还是难逃终审不及格的厄运,所以他们就要重做了,我和淑珍也觉得怪可怜的。不过淑珍告诉我说,她第一次看这东西的时候,竟笑趴地了,然后我就说:“我还倒想看看你笑趴地的萌样。”结果就是被她连追了十几个教室,然后在男洗手间倒数第二格被强殴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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