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秋的阳光格外的刺眼。宬明座在顾大白家后院的树下,脚下厚厚的一层落叶,他的视线越过光秃的树梢:远山静默地直入云霄。
午饭还没吃呢,肚子也入乡随俗了,这些日子居然会和凡人一般找准了时间也咕噜噜叫两声,提示饭点儿到了。宬明因为不知道怎么能把那个家伙搞上天去正烦着呢,就对着肚子骂了声:你人模狗样地叫什么叫?
可是那个顾大白正在接待客人,抽不出时间来作饭。
学堂里的孩子下课了跑过来问:先生说最近怎么顾大哥不外出了呢,让我看看有什么事没有?
宬明公子头顶天大的富贵,不能让人家饿着。一个人肚子对你有意见,脑子也肯定对你有意见。顾大白对孩子说:有事,去后院点火,烧水。回你家拿点油茶和酥饼过来,给后院那个客官吃。这里银子给你家母。
“家母说了不可以再要先生的钱。家母病已经好了,再要先生的钱我会挨打的。”小孩儿说完一蹦一跳地穿过门廊,赶到后院烧火。
小孩儿将落叶填满炉堂,上面放些木柴,点燃了落叶,烧的柴火噼叭作响。他拿起长长的烧火棍指着宬明说:“先生常教我们自食其力,你这么大人了就会座那里等吗?要不是你我可以赢他们几个弹球呢。”
宬明心中气恼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跟个孩子气什么呀。他恶狠狠地瞪了那小孩儿一眼,向椅背上一靠,心中杂念丛生。
顾大白的客人、朋友、知己甚多。贩夫、学者、高僧道士都有。今天来的是个参军,话说以前来过好几次了,让顾大白帮忙打造兵器,顾大白多次婉拒,看来这次比较难缠。
宬明闭着眼感受着天地的旋转,太阳从正头顶向西偏移了……
顾大白端着茶点过来:“明公子,吃些吧。”
宬明看着他锁着的眉头问:“顾先生有难事吧,用得着宬明的尽管说!”说话间宬明的手伸向了茶点,这酥油饼饼也太香了。
“您还叫我顾先生吗?宬明殿下。”
卟,咳咳……宬明满口的饼渣喷的象夜里的烟花。呛的他直咳。
呵呵。顾大白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吓着您了?许多年前我还是月侍帝的门人。有一天我在打造一把砂壶,来了一个老道士,他说多年以后,在这里皇帝的书童会接我从返天宫。我问他干什么从返天宫?他只说看命运的安排。临了,他向我讨要那把“得天独后”的砂壶,我没给他。他有些生气了。宬字不就是皇帝的藏书室嘛,你就是那个书童。叫我门囚吧。”
“门囚!嗯,那你也把您字去掉可好?”宬明一阵恍惚,看来玉帝定是算过囚之命格了。他突然有些担心,他化妆成和尚去观战了,后来颜慈水灌魔兵,那把壶怕是保不住了。那四个字定会让玉帝很不爽的。
“好的,明公子,我家主人可好?”
门囚问到月侍,宬明眼前一亮,然后他不动声色地沉声说:“不好,你家主人现在还真不知道被压在哪里呢?”
门****下一惊:“怎么回事?”
“哎呀,还不是你那把壶嘛,都是你那壶惹的祸。”宬明简单同时也添油加醋地说了情况。
门囚对主人恋爱了甚是高兴,可是对月的近况却很担忧。
“囚啊,回去看看你家主人吧。他……他想你呀。”宬明想起星隐那个嘴脸,就学着他那样把话说的很动情,就象在说:儿啊妈想你呀。
“明少爷不就是接我回去的嘛,只是要有劳明少爷了,你也知道我不认得路。囚迷失了方向。”
“有劳谈不上了,你怎么迷失方向的?”宬明想知道自己这么久的寻找,到底是谁对他作了什么。
“我被魔修困在云海山中,又被扔进了魔渊。可是很奇怪,后来魔修也被人结在魔渊中,没几天月宫的冬使就把我带到这里,你也知道我的功夫根本就没办法逃脱的。可从那以后我再也不认识路了,只要找路的时候脑子里便是一片汪洋的水。唉,可能那一魂魄让人锁在水中了,或者我是江河之子,应该永远呆在水畔吧。”
“哦,我明白了,你放心好了,江河之子责任重大。怎么可以让你在水里消遥。我们这就返回天宫,你先去月侍那里看看你家主人吧。”
“可是我还要作些安排,呆久了有些舍不得这里的人。”
宬明心中乐了:“是啊,你在这里人缘真好,连个小p孩儿都会为你得罪他人。好吧你先准备,过时我来接你。”宬明暗想自己也要准备一下。得打发了那些诡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