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颜慈先向月侍讨得门囚打的那把壶。
月侍沉吟着想要说什么,还没开得口来,颜慈便急着说:“只借用一下子,别那么小气。”
“难道在慈儿心中堂堂月尊竟是个小气之人?你用此壶喝水自是没人管你,可是你用其盛了忘川之水参加圣战,一只神器你用来当成法器,你可知道自己犯的是哪条天规?要受什么样子的处罚?”
“我知道,最低也是雷公杵嘛。可是我不怕那个,你看上次不是也没事嘛。给我吧你。”说完她便上手来抢。
月侍轻一闪身颜慈扑了个空。
“那最高呢,你想过吗?你就别提你上次了,那只不过是妖魔作怪。这次没那么容易。”提起上次慈受雷公杵的事,月侍嗤之以鼻,他知道定是苍焰在暗中帮她。
“那怎么办?看着以苍焰为首脑的家伙们再多造些业障吗?天兵如若战死,轮回中就再也回不了天庭了,就可怜那些……”
没等颜慈说完,月举起了手中的砂壶低着头说:“拿去吧!”你总是为了他愿意作一切事,一切都不在你的话下。而我终日里提心掉胆的算计来算计去,未知的前路中也许历经劫数,你不在意也不消懂得吗?那就拿去吧。
最不争气的是颜慈竟一把夺壶出门飞走了。留下追出门的月侍在月光中,地上投下了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颜慈来到冥府找到依年后才和她一起仔细打量着那把砂壶。纯正紫砂,壶型大气醇厚,质感竟如钢浇铁铸一般。壶沿儿上用梅花撰字写着一圈“得天独厚”四个字。望着那四个字依年和颜慈对望了一眼,依年说:“不怪宬明哥非要找到门囚啊,一把壶都能打造成这个样子。要是利器那还了得。”
“我听侍说,门囚是个智者。”慈和依年再度看向那四个梅花字就没再说什么了,各自心中揣度着。
两人拿着壶跑到忘川之源,依年问:“装吧,装一满壶啊?”
“一满壶呗,反正你府上这么多水呢。”颜慈似乎兴奋地说。
“妹妹啊你真是不懂,这水用多少就装多少。人间江河水多了要泛滥的,我府上的水用多了后果不堪设想啊。”依年拉住颜慈很是语重心长地说。
于是两人又回到天庭,在阵前装作小卒,实地丈量计算。然后又回到冥府取水。搞的鬼门官儿直眼晕。
星隐和苍焰也没闲着,两人谋划着战役的事项。这时圣使老君来了,外面的轩、轾通报后,月和星迎出了大营。如若平时两人定会上前,而今则规矩地先行揖官之礼唤声:“师傅,徒儿失迎!”
圣使老君走过来拍拍他俩的肩:“免礼吧,好久不见了睿和侍你们都好吗?一切诸事我都听说了。”老君的声音不免难过。
“师傅,进帐中说吧。”星隐将老君让进营中,身后那些小学弟们都眼巴巴地望着他们,可见他们的名号在圣子的心中是何等的尊贵。
星隐让轩、轾安排那些参战的圣子们,自己和月侍陪老君进了军帐。
圣使君声音沉重地叹道:“两位徒儿都知道为师喜欢焰儿吧!”
两人从善如流地应了声:是。
星隐心想:师傅您老人家还是偏心眼啊,那个家伙就那么招人爱呀?
月侍心里则想的是:我可不知道,他入学圣子班时我早就走了。怎么我在哪里都得吃这个不相干家伙的醋呢?
圣使君根本就不在意两个人的表情,好象他喜欢苍焰,而他们也必须喜欢。
“但愿这次只收服他就好,可不要出什么大乱子。我老了,受不了我的任何一个徒子有什么变故。”说到这里他才抬起头来:“如果收服了焰儿,玉帝自会给我个薄面,让他禁足在圣使班就好。这种结果是最圆满的。你们俩有什么办法没有?”
师傅这种命令的口气星隐领教的多了,所以他冲口而出的话里有话:“师傅在您面前他能有多大能耐?”
圣使老君顺手指了指门外行营个神家仙帐:“这种阵仗都来了,还用我上手吗?玉帝不过是想给我个下马威。所以我想不管怎样这都是我们门内之事,得由我们自己解决。”
月侍知道师傅现在也是心急如火,就出声安慰说:“师傅你放宽心,办法我和星隐都想好了,还须再完善一下。您老人家先歇息一下吧。”说完示意星隐将师傅送到事先备好的帐中。
星隐回来时还嘟囔着:“看见了吧,这么多年了师傅还是偏心眼儿。”
月侍面无表情地回了他一句:“是啊,颜慈不也同样偏心嘛。”
“那怎么能比呢?苍焰是她弟弟嘛,可是师傅弟子众多。”
“呵,是弟弟但不是亲的。”
月侍平板的声音换来了星隐的高八度:“啊?真……不是啊?”星隐呆在那里了,以前同学们都怀疑过这件事,因为两人长的风格很不相像。后来大家看两人那么好,这个念头也就作罢了。“你怎么就知道呢?”星隐无意识地问。
“查出来的,先查天象,后查藏书楼的《大事纪》。哎呀,问什么你,和你我又没关系。”月侍解释的不耐烦了。
星隐咧了下嘴:“可是和你有关系。诶,那他有什么背景?谁家的孩子?”
月侍看他纠缠只能冷下一张脸说:“是君子乎?别好这个奇了!还是研究一下师傅留下的任务吧。”
星隐撇了撇嘴不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