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不可一日无帅,月侍并没有在鹤园中耽搁多久,由于颜慈的陪伴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隔日他和颜慈回到了军中,由于身体不适,两军的战事就这样拖了下来。
苍焰也无心军务,所有的军务部署都交给了冬使去完成。
星隐其实最喜欢平静时的军旅生活,近几日则和天兵们形影不离。
宬明则暗中调查着门囚的事,有事没事缠着星隐让他出点主意,星隐每次都是想说点什么就是想不起来。也难怪,只有出窍的一魂,所经历之事均如作梦一般,怎么可能记得那般清楚。
而月侍的思想不再斗争,他已下定决心释权。
事先拟好了呈表:由于自己身体情况,不能再胜任除魔将军一职,望陛下体谅臣心。至于主帅一职由佐副将宬明接任最为适当。
一个黄昏里月侍托着颜慈的手漫步野外,淡看夕阳。月侍对颜慈说:“我已经写好了辞呈,把平魔的军权交给宬明。你说辞职过后我们该怎么办?”
颜慈听月侍这么一说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月轻轻拉了她一把:“慈儿,怎么了?”
“为了我你非要这么做嘛?我不希望这样。”颜慈跟了上来。
“也不全是为了你,平魔军团本来就是为宬明的成长创造机会的。如若不是我想为了给苍焰留有余地,我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了。苍焰不是玉帝的目标。人贵有自知之明,现在正是我有理由退出的时候,要是等到人家烦了,是不是自讨没趣!”月侍边说边轻轻抚弄两下慈的头发。
“我不这么认为。”
“呵呵,傻瓜,你真单纯。”月侍又上手轻轻弄乱慈的头发。
“喂!”慈抗议地喊了声。非得这样吗?月侍岂不是为了她放弃的太多了。
释权的结果是早晚的事,自从出任除魔将军以来思及至此,自己与公与私还都没有损失。能够激流勇退,也是明智之举。
呈表上奏玉帝后,玉帝竟然亲自来到兵营外会见月侍。
那日月侍在大帐中处理些军中杂务,为自己的离开作最后的准备。
鹏报告说军营外有位道长求见。
月侍将那位仙风道骨的长者请进中军帐内,就已经知道他是玉帝了。
“陛下!”月侍拱手揖礼。
“好了,不要多礼了,月卿好象憔悴了很多。身体怎么样?”
“春使给臣下备有药汤,没有大碍了。多谢陛下关心。”
“月卿难道这样急于离职吗?就没有春使胞弟的原因?”玉帝语气淡淡的,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一点真实的想法。
“陛下言过了,宬明殿下年轻有为,实属一代天之骄子,已有掌控千军之能量。至于提到春使之胞弟,本也不足挂齿,他不过是魔修麾下小卒,虽有些功夫但不成气候。”
“呵呵,真是这样?”玉帝高高地挑起了眉毛。
“不错,正是这样!难道陛下所知晓的情况与我掌握的有不同之处?”月侍声音平静,暗下在想:这个老家伙现在越发阴阳怪气了。真不知道我的身边哪个是眼线,哪是鬼呢。
“非也,我这里倒是有这么一份呈表,你来看看。”说完玉帝递过来一份锦缎的卷轴。
月侍展开一看,原来是天医馆的奏表。大体意思是:天医管内医官大多年迈老矣,苦于后继无人。众医官均知春之圣使颜慈聪慧,得医月尊之千年之狼毒,外行之人实另内行敬佩有加。故望玉帝将春之圣使派至天医管为官。
玉帝笑望月侍:“怎样?去天医馆比在你这里当个小吏要强多了吧。”
月侍轻蹙眉头,抖了抖手中的卷轴:“陛下,这谁的主意?分明是拆我的台嘛,千年来月宫一直悄无声息的存在着,春使来了月宫尚有些生气,此时将她调任不就是拆台嘛。”
“老医官倒是真的很喜欢你的那个春使姑娘,在我这里对她赞誉有嘉呢。”玉帝微微一笑:“你想知道具体是谁的主意吗?我听老医官说这是宬明的主意。”玉帝挑了挑眼皮,那意思是说:这回明白了吧?
月侍一听当时就气极了,这种事作为他的一个副将居然不跟他商量一下,就擅自呈报!
他长袖一甩:“不行!”
“呵呵,那你就继续留任!”玉帝看月侍瞪向他的眼睛,连忙伸出两根指头:“要么两选一,你看着办吧。”
“陛下,您身为天界神皇竟然威胁臣下,你就不怕……”
玉帝听罢不等他说完就高昂起脸:“怕什么,你会造反?挂冠而逃倒是有可能。说实的,我不怕。”玉帝说罢嘿嘿干笑了两声,私下心中在想:都是人间自由思想的蛊惑,搞的现在的天界君不君臣不臣。天皇老子的嘴你也敢顶!
“臣是说你就不怕其它臣子们笑话。又不是说让你怕我。陛下您开的才是名副其实的天大的玩笑呢。听师傅说我和春之圣使的天缘是您定的,这份情臣还要谢谢陛下,现在也请陛下成全和体谅臣下。”
“哈哈,这个好说,要不你们再商量一下,等明儿羽翼丰满你再离职可好?”遇上自己儿子的事,玉帝就成了天字一号的无赖。
为了不让颜慈被调到天医馆去月侍沉吟了一下:“这样吧陛下,我最近身体情况真的不太适合面对诸多军务,就让宬明接任除魔将军一职,我先挂个虚衔可好?等到我能退出时再退出吧!”
玉帝沉默了半响:“月卿,你若执意如此,朕只能如你之意了。月卿休要怪我。宬明出世我对他亏欠很多。有些事情,人前提起很是尴尬,其实我最能理解你把释改作侍的意思。天宫的神皇不过是三界的大总管而已,近千年来朕总是感到力不从心,就和娘娘商量能否禅让,女人家嘛小气的很。她不同意,可是天帝不能让女人来作,她就给我出了个主意,让别人给天宫留一天子。但是,一切诸事要听她的安排。”
说到这里,他偷眼看了看月侍,见月侍的专注并没有腹绯的意思,才放心的向下陈述:“她安排人,又将我们用以迷药。唉,总之这一切都是她一手安排的。宬明出世我怕对他不利也不敢对他过于亲近。后来我也暗查他的生母一事,在当时走失和消弥的女官、天宫中的女眷们找一些可疑的人对号,均未对上。只能说王后作的太过天衣无缝了。现下宬明长大了,我还要最后推他一把,不为自己也不为他是我的儿子,就为了天庭和三界吧。”
“陛下你们都没问过宬明要不要生与帝王之家。他的苦谁又知道?”月侍真为宬明难过,就这么一个理由宬明就成了帝王的牺牲品了。
“这是什么话,哪有老子要问儿子要不要出生的,他不要出生也没办法,命矣!”玉帝又开始不讲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