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南路。
唐巫子的车很快抵达机场附近,让他不明白是,昆娅所说的地址,他在地图上怎么都搜索不到,他只能按照之前描述过的位置一路寻去。总之,离新建的国际机场不远,在一个高档小区内。
另外,女秘书提示的“勿左转”并没有实际意义,因为唐巫子一路直行,压根没有遇到什么转弯或是调头的可能性。
不过,总是找不到目的地的唐巫子开始急躁起来,心里也有些隐隐的不安。那个总是给他带来厄运的女人,不会又给他设了局做了套吧?
远远的能够看见灰蒙蒙的天空下,机场候机楼阔大而冰冷的身躯。
也就是几个月前吧,由于雷阵雨导致跑道湿滑,一架从RB飞过来的航班,出了严重的事故,导致机上人员全部死亡,新机场也因此一度关闭。
唐巫子看着路前方的薄雾,看看那阴森的候机楼,双手小心翼翼地打着方向盘,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花,老是看不清前面的路。
车子越行越慢,唐巫子看见前方有个黑色的车屁股,猜想是堵车了,便紧跟着停了下来。车载音响忽然自动响起来,播着一段听上去颇为古典的旋律,唐巫子没有心思听音乐,伸手将它关了,不出几分钟,音乐又响起,还是那只曲子,唐巫子说不上来是什么曲子,但此时他耳朵里什么声音都不想有。
他几乎是气冲冲地再次关掉音乐。
“先生,可以搭您车吗?”有人轻叩车窗,问道。
将双手从放向盘上放下来,唐巫子摇下车窗。一个年轻女子,抱着一个约摸2、3岁的小男孩,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到哪儿?如果顺路的话,可以一起走。”唐巫子侧身弯腰看了看那对母子,孩子正咬着手指头,发出沙沙的声音,唐巫子感觉自己的牙齿也仿佛被挫动一般的不舒服,他咬了咬牙,有种想吃自己手指头的冲动。
“筠宁园。”那女子说。
“你住那儿吗?”唐巫子几乎是惊喜地问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是,我是去看我丈夫的。”女子说。
唐巫子大失所望,看来这女人与他一样,都不清楚目的地在哪里,这是她要搭车的原因吧?不过,既然去的地方是一处,断然拒绝也不好,何况人家还拉扯着个孩子。
唐巫子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想让那女人坐上来。
女人轻轻将前门推回去,却拉开了后门,轻轻悄悄地坐了上去。唐巫子感觉后脑勺一阵风吹过,很凉,他觉得这女人也太怪异了,自己跑后头去坐。不过也好,省得遇到个话多的,他也应付不过来。
那女人从上车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唐巫子觉得很尴尬,主动找话问她,是哪里人,从哪里来。女人说,丈夫在筠宁园里一家餐厅给人打杂,她是从北边的郊区过来的。她有一周没有见到丈夫了,所以带着孩子过来看看。
说完,女人仍保持沉默,不吭一声。
车内很安静,只听得见那孩子吃手指头的沙沙声,似乎还夹杂吞咽口水的声音。
“哎,该往哪个方向呢?”唐巫子一脸焦灼不安。
“前面路口往左。”后座飘来女人幽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