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罗晗说回来的时候陪我一起和言言解释,可我最终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第二天下了班,我就早早地赶到了言言的新闻大厦楼下,手里拿着诗玥为我准备好的一束香水百合。这要是在过去,我肯定会嫌诗玥多管闲事,可这次不同,我知道,她这是在真心帮我。
早上,诗玥在办公室里就一改常态。她并没有用任何语言来挖苦,讥笑,讽刺我,相反,几乎没和我说几句话,只是平静地把这束花放在了我的桌上。
“苏旸,你应该好好珍惜言言,不该让她伤心。这个我早上订的花就交给你了,至于言言能不能原谅你,只能看你自己的了。“
诗玥面无表情地扔下这段话后就继续埋头苦干了,而我,却充满了由衷的感激。第一次觉得诗玥是个靠谱,做事雷厉风行的人。和她比较起来,我的行为更显得有些过分。
在瑟瑟的冷风里吹了足足四十分钟,终于在鼻涕快要支撑不住,喷涌而出的一瞬间,我看到夏言言正挎着包从大楼里走出来。
“言言!”我用力地叫一声,把低头含胸的言言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来了?”
“我,我是来接你,下班的。”我回答得支支吾吾。
“哦,那你接到了,你可以回家了。”言言冷冷地回答。
“言言,我,我错了。”我边说边从身后掏出百合花,送到了言言的面前。
“错?你错哪儿了?”
“我……”话到嘴边停留了很久,还是最终被咽了下去,“言言,你别这样,即便我不对,你也别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行吗?”
“那你告诉我,我该用什么口气和你说话呢?”
“言言,这次我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是我不对,可我也是迫于无奈呀,请你理解我,好吗?”
“谁逼迫你了,为什么要迫于无奈呢?你想隐瞒什么?你干嘛要骗我?”言言不管不顾,咄咄逼人。
“我怕告诉你我这次是去接奶妈的,而非出差,你肯定就不会让我去了,所以我就想……”
“就想骗我,然后拿出差作为幌子?你凭什么觉得我就一定不让你去呢?还是那句话,你太自以为是了。”
“我只是想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回来后告诉你的,没想到你提前知道了。因为之前你一直说我爱多管闲事,尤其是对我几个好朋友,而且我看你对我处理奶妈这件事情本身也有些反感,所以我就更不敢和你说实话了,怕你听了生气。”
“呵呵,那现在就不生气了吗?”言言冷笑了几声。
“这,这也是我没有预见到的问题。我不是成心要骗你的,更何况,我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始终认为大家只是对事情处理的角度持不同的看法而已,对于这件事本身,我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那邹娜呢?”
“邹娜,她就是一个意外,我根本不知道她也会去成都。言言,你要相信我,我和邹娜真的没什么。”我开始激动了。
“没什么?那你电话里干嘛不说实话,还骗我说只有你和罗晗两个人。你这不叫心怀鬼胎,叫什么?”
“我就是怕你会觉得有什么,所以才不说的。本来她去和不去都和我没关系,可是我怕你误会,才不敢提。如果不信,你可以问罗晗,我们在成都的这三天是怎样过的。”在言言不断地逼问下,我不得不提起了罗晗。
“你的问题,为什么需要别人来替你解决?再说了,你和罗晗本来就是穿一条裤子的,我凭什么相信他说的话呢?”言言越来越歇斯底里了。
“言言,你怎么这样!我告诉你,罗晗他是不会说谎的,如果你不愿意听我解释,也不要中伤别人。还有,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邹娜,我和她没有关系,这次出行纯属巧合!”我的音量也不由自主地抬高了许多。
“你气急败坏些什么?即便你和她真的没关系,可是你骗我了,你的动机就有问题。如果你真拿我当女朋友,那为什么就不能信任我呢,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不理解你呢?那你有没有真正地理解我,了解我的想法?苏旸,两个人在一起,是要懂得相互信任的,你把自己保留得越多,心就给的越少。今天我累了,不想多说了,我们都冷静冷静吧。你别送我了,再见。”
言言推开了我手中的百合花,神色黯然地离开了。她娇小的身躯,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显得越来越单薄,越来越模糊,直到三个街角后,消失无踪。
握在手中的百合花已经淡了香味,在寒风凛冽中开始慢慢凋萎,一片一片,支离破碎。我伫足许久,终于狠狠地把花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然后死命地在冬日的大街上狂奔着。
风,侵蚀着我的眼睛,划过我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刺痛刺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