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言言的那通电话让我突然归心似箭。我也顾不上奶妈同不同意了,第二天一大早,就伙同罗晗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把奶妈架上了去火车站的出租车上。邹娜也很乖巧地跟着,没怎么说话。
“苏旸,不是说好晚上走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动身了呀,我还没睡醒呢。”奶妈在出租车上还在不停地抱怨着。
“要睡到火车上睡,我们买的软卧票,够你睡的了。”我心急火燎的,连说话的语速也不由自主地快了许多。
“出什么事了,昨晚你和罗晗回来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看你着急的样子。”邹娜坐在一旁也关切地问道。
“哎,我现在自己都不清楚,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说。反正就是,不早点回去,我肯定就惨了。”我有种极不好的预感。
“呵呵,一边在劝慰别人,一边自己家的后院着火。苏旸,你还真有意思。”就连罗晗都在奚落我,我就更焦虑了。
“哦,肯定是夏言言。是不是女朋友想你了,催你回去了,所以你魂不守舍,餐饭不思呀?”奶妈又露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看来他恢复得还真快。
我没正眼看奶妈,只是坐着,轻哼了一声。
“啊呀,不就是女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是那句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别太惯着她们了。”奶妈象征性地拍了拍我的肩以示安慰。
“哦,原来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抱着这个思想找女朋友的啊,那还谈什么恋爱呀,你们几个兄弟就手牵手,裸奔着吧。”邹娜作为这里唯一的女性代表,极其鄙视我们这帮臭男人。
“我可没这么认为啊,别把我算在内。我觉得苏旸也不是这样的人。”罗晗在副驾驶座上转过脸,说道。
“胖子,你什么意思,就说只有我是这样的咯。”奶妈反应奇快。
“呵呵,你不是吗?”邹娜也开始煽风点火起来。
“切,那是因为老子还没有遇上真正的有缘人。”奶妈忍不住,终于道出了真谛。
“哦,原来说到底还是因为不够爱才觉得女人如衣服呀。那你对我,也不是真的咯。”邹娜开始不依不饶了。
“呃,这个……”我居然看到奶妈有尴尬的时候,那微微抽搐的表情,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我知道,其实奶妈对邹娜是认真的,可无奈,邹娜对奶妈却无意。付出的感情如烟般消散,奶妈还能说些什么呢。也许,默默地留着这段初恋般的感觉,才更长久吧。
“好了,别争了,我们到站了,快下车吧,还有半小时就开车了。”说完,付了车费,我推开车门就冲了出去。
“苏旸,你赶着投胎去啊,连火车开的时间都是要紧赶慢赶的,受不了你了。”奶妈骂骂咧咧的,可脚下的步调倒也没慢多少。
在一番折腾下,我们四人总算登上了开往上海的列车。当车缓缓驶离站台的一瞬间,我竟有种背井离乡的感觉。这短短的三天时间,让我有些爱上这座城市和这种城市所流溢出来的自由,热情,以及悠闲。
临走时,我婉然谢绝了阎维要来送我们的强烈要求。一是为了他,让他可以多留些时间陪陪自己的父母,我们也都大了,不需要千里相送。二是为了我自己。我开始越来越害怕看到分离的样子,哪怕只是暂时的。
火车没有因为我的留恋而放慢脚步,相反,却越跑越欢。列车穿过隧道,越过田埂,披着湛蓝的外套,吐着烟白烟白的热气。
趁着罗晗他们沉沉地睡去后,我便悄悄地走出了包间,拨打了夏言言的电话。
“言言,忙不忙?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你听得到火车的呼啸声吗?”
言言在话筒里没有出声,但依稀能听到几声沉重的呼吸声,听得我毛骨悚然。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生气?我凭什么生气呢?”
“你怎么了,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你才满意?能不能告诉我,也好让我心中有底。”
“好啊,那我问你,你这次出去干嘛去了?”
“我……出差呀,不是早和你说了嘛。”我心里开始不停地打着鼓,嗓子眼突然变得很干燥。
“哦?那去哪儿出差了呢?”
“贵州啊!”
“哦,不是别的地方吗?”言言冷冷地问。
“呃,当,当然不是,你是不是听别人瞎说呀。”我有些着急了。
“你说的别人,是指诗玥吗?对,是她告诉我,你没有去出差的,怎么样,现在能告诉我,你究竟去哪儿了吗?”
“她,她怎么知道我没出差?”
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和着列车的轰隆声在强烈地震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