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晗走后,我便再也无心去上班了,打了个电话给诗玥,让她帮忙请了假,便独自一个人闲逛到了滨江大道上。
冬日的冷风,调皮地钻进我外衣的缝隙,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冰冷地拂过我的肌肤,刺透我的心肺,侵入全身。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瞬间清醒了很多。
我望着江面上的片片渔舟,泛起了一阵惆怅。那惆怅淹没了我所有的情绪,和这江水一样,渐渐浑浊。罗晗愤慨且落寞的背影,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睛,在脑海里来回放映,消散不去。
难道我真的是在多管闲事吗?难道我不做这一切,结果就会不同吗?
我反反复复地问自己这几个问题,可身边没有第二个人告诉我确切的答案。我迷茫地看着有些苍白的城市,却浮现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于枫,你现在在哪里?”我拿起电话,带着情绪问道。
“哦哟,是什么风把你的电话吹来了,难得啊!”于枫的话听着有点讥讽,我的情绪被他激发到了顶点。
“别废话,你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怎么了,苏旸,火气那么大的?”
“怎么了?我还想问你呢!我现在只想知道,下午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谈谈。”
“和我谈谈?想谈什么?”
“谈王嫣,谈何彦婷,谈你的感情观,谈你这个混蛋!”我说着说着就骂了起来,我也不想,可我忍不住。
“哼,这些我犯得着和你谈吗?我下午还要开会,没空!”于枫立马翻起了脸。
“那我告诉你,王嫣失踪了,你还开会吗?”
“什么?什么意思,什么叫失踪了?”于枫突然之间变得焦虑起来,电话那头的呼吸沉重且急促。
“王嫣留给罗晗一封信,说她要离开上海,离开这里所有的记忆了。罗晗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甚至连她的家都搬走了。”
“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到底怎么回事?”于枫开始激动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微颤。
“怎么了?难道你不清楚吗?你当初为了什么甩了王嫣,而如今又为了什么来找她复合?难道你觉得感情的事是TM随便玩玩的吗?你当王嫣是什么,你又当罗晗是什么?”我同样激动地在电话里大叫道,完全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这是我的私事,轮不上你对我指手画脚。苏旸,你管好你自己吧!”于枫也咆哮起来。
“哼,你的行为伤害的不仅仅是王嫣,还有何彦婷,还有罗晗,你还好意思说这是你的私事!我现在只想帮罗晗找到王嫣,我想你也不希望她真的离开上海吧。我不管你什么时候来,反正我在学校的操场上等你,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没等于枫回答,利索地关断了通话。
黄浦江边的冷风嗖嗖地吹着,吹得我的心好冷好冷!
还有一个星期就到圣诞节了,可我却什么都没有准备。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地弥补我的过失,如何地找回罗晗的爱情,如何地挽回兄弟之情,我已经顾不上言言了。拿着电话的手刚想拨打言言的号码,又软绵绵地垂了下来。我自我安慰地解释,也许处理完罗晗的事情,我还是有时间去准备的,所以我要快,要立竿见影,要马上解决。
于是,我收起了刚才低落的心情,快步地赶往了大学校园。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第一反应选择在这里和于枫见面,也许是因为这里更纯粹些,平静些,也许是因为这里有我们太多的记忆,也有我们遗留下的青春的痕迹。经过了一些纷繁复杂的事后,我特别想回到这里,也许只有这里,才能让我得到片刻的宁静,没有太多要考虑的事情。
冬季的校园也和整个城市一样,灰白灰白的。在操场上玩闹的人明显少了很多,偶尔有几个人还在打篮球,也都穿着有些厚实的衣服,完全不认真。想想当年,我们那几个人多疯狂,即便在是零度的天气下,也照样拼了命地玩,直到大汗淋漓了为止。
才短短几年的时间,却恍若隔世。这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吧!
在出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找了半天,你跑到篮球场来了?”
“你终于来了?”我回头,看着穿着光鲜的于枫正站在球场门口。
“恩,你找我来到底为了什么?”
“我要和你单挑!”我说的铿锵有力。
“哈哈,你脑子没坏吧,找我单挑?不好意思,我不想把你打残。”于枫露出了很不屑的表情。
“单挑篮球。”
这回于枫笑得更厉害了。自始至终,我就没有赢过他,和他单挑篮球,我知道,他觉得我疯了。
“虽然我一年多没有碰过篮球了,不过打你,我还是很有把握的。既然你想自取其辱,那我今天就成全你。”
说完,于枫脱掉了身上的大衣,朝另一帮打球的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