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简行对身后的呼唤置若罔闻,只是抱着白海棠继续着急切的步伐。
“幽王爷,海棠姑娘还有救!”寒玦叹了口气,若不是刚才见到那枚玉佩触到白海棠雪白的颈项时,有那么一道隐约的绿光渗进了她的肌肤,他还不知道奚真原来是抱着这个心思一心求死的。
这丫头最终还是没有逃过情劫,无怨无悔的痴情,令她不仅失了千年道行,就连三魂七魄都消散无踪了。
想到这里,寒玦狭长的眸子不禁寒光渗人。他冷冷的盯着那此时一脸悲喜交加的玉紫烟,不由攥紧了拳头,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造成的!
少爷若不是因为她,就不会被困蝶舞门,也就不会吃尽苦头,事情更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被搅了进来,还搭上了性命!
没有来的打了一个寒颤,玉紫烟看了看横眉冷对的寒玦,心下有那么一丝说不清的失落,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寒玦就对她满是敌意,这让她有些莫名的沮丧。
“寒玦哥哥,海棠姑娘真的还有救?!”雀儿激动的扯了扯寒玦紫色的衣袖,明亮的眸子顿时溢满了崇拜和爱慕,与无意之中将玉紫烟从他冷冽的视线中解救了出来。
“一切就有劳寒玦公子了!”云简行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望向寒玦时,幽暗的眸子闪过几丝微光,心中默然有种轻松的感觉,若能救活白海棠,他对她的亏欠总算可以减轻几分。
寒玦收回视线,狭长的眸子盯着表情有些奇怪的云简行,没有再做任何解释,只是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白海棠,然后将她平放在了草地上。
既然奚真执意如此,他就帮她完成愿望吧,也算最后一次尽到做哥哥的责任。闭上眼,寒玦那修长而结实的臂膀在空中不停的划出了漂亮的弧度,双掌之间渐渐有紫色的雾气开始慢慢腾起。
月光一如既往的皎洁清冷,星月谷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玉紫烟若有所思的挪步往自己的客房行去,心情不禁有了几分沉重。
适才小红过来通传,说是安伯母找她,原以为是安墨渊情况恶化,火急火燎心慌意乱的飞奔而去,却发现,原来安伯母只是为了提醒她要赶紧动身前往金池国,而且还限定了她的归途期限。
“烟儿,慕容将军身上的蛊毒大部分已经去除,伯母给他服下的药丸便是清除余毒之用,不过,这药丸并非只服一次便可,隔半个月之后,必须再服一次,方可保障余毒全部肃清并且不再反复!”
“不过这药丸并不是常需之用,所以安伯母并没有预备很多。但是,好在下一次服药是在半月之后,而且药方伯母还记得,所以在这段时间安伯母定会将药丸配制出来,烟儿到时候可要及时回来取才行!”
想到安然低沉忧郁的语气还有那含深意的眸光,玉紫烟不觉心下一沉,忍不住便是一阵莫名的揪心难过。
她做人是有多么失败啊?!那药丸不是用完没有了,而是安伯母根本就不相信她,怕她离开星月谷之后便把安墨渊抛之脑后,不再理会什么血红草不血红草了,所以才故意把药丸扣押下来,不肯给她的吧?!
虽然完全能够理解安伯母的出发点,也全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但只要一想到自己不被人信任的那种感觉,她便难过的直想流泪。
“老夫人,那药丸不就是普通的补血养气的大补丸吗,咱们不是还有很多吗?为什么要骗烟儿公主,你看她伤心的样子,小红看了都心疼呢……”小红望着门外那一抹淡紫色的身影,步伐沉重满心担忧的样子,心下顿生几分不忍,不免有些疑惑和不解。
“傻丫头!我不这么说,万一她一去不返,你家少爷可怎么办?”
“烟儿公主对少爷可是关心的紧,不管如何困难,也一定会替少爷拿回血红草的,怎么可能会一去不回?!打死小红,小红也不相信烟儿公主是那样的人!”小红连忙摇头,虽然她与玉紫烟相识不过几日,但是她打心底里喜欢和相信那个平易近人的公主。
安然也长长叹了口气,小红说的没错。虽然凭她的阅历和识人的眼光,她能够断定,烟儿定会排除万难,为渊儿拿回血红草,但是,即便是这样,作为母亲的她,在没有亲眼见到亲手拿到血红草的那一刻,她便不能掉以轻心!
“小红啊,我也相信烟儿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任何事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小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安然却望着门外,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中。
玉紫烟独自在月下徘徊着,脚步不知不觉停在了慕容轩的房外。此时他的屋内还亮着莹莹的灯光,木窗上投影出的那道人影,正埋头聚精会神的翻阅着书卷。
她静静的立在那里,痴痴的望着那人影,好一会儿,方才想起该回自己的房间。转身的刹那,门吱呀一声开了。
“烟儿,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慕容轩惊讶的望着月下那一抹娇俏的人影,心底的疼惜默然泛滥。
适才他一抬头,揉了揉酸涩的眸子,无意间往窗外一瞥,却看到了她孤零零的身影,慌忙开门出了屋子。
“外面冷,快进屋吧,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他连忙去牵她,毫不犹豫的往屋内拽去,她的小手此刻一片冰凉,她这是在门外站了多久?!
“快喝点热茶!”没有多说什么,他连忙将自己的袍子解下,裹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又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被包围在满是他温暖气息的体温里,手捧着他亲手递上的热茶,她的喉咙又一次梗塞,泪意又开始泛滥了。
人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比此时此刻的温暖和幸福,更加令人心满意足呢?!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痴痴的望着他,半晌,方才哽咽的奔出了一句道谢:“阿轩,谢谢你!”
“烟儿,你我夫妻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她顿了顿,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方才又开口:“阿轩,虽然烟儿不想离开阿轩,一刻也不想,但是,云浮之行,烟儿恐怕不能陪阿轩继续了。”
“也好,那明日我派人护送烟儿回将军府!”他几乎想也没想的便答应了,潜意识里,他总觉得此次云浮国之行,怕是危险重重。
原本以为半途遇到了幽王爷云简行,此次出使云浮可以暂缓行事,却不曾想适才收到飞鸽传书而来的密旨,如今云浮国恐怕已经落入贼人之手,出使之行倒是暂缓了,却依旧还得亲自跑一趟云浮国,不过,名头却从友好访问变成了护送幽王爷和幽王妃回云浮国!
原本他还头疼,到底要怎样的理由才能把她说服,让她不再跟着他一路前去云浮,这下,她主动提出来,倒是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不过,她却因为要与他分离这事夜不能寐,独自在月下徘徊,候在他的门外许久,这让他默然的有几分感动,原来她竟是如此不想与他分开!
平静的心又一次无声涌过温暖的激流,他看着她,眼底的酸涩瞬间涌上。
“阿轩!”她望着他深邃的黑眸,感觉自己就要融化在那一汪深潭里,他说的是护送她回将军府,而不是回皇宫!
阿轩真的接纳了她,把她当成了家人,她终于名正言顺的成了慕容将军府的一分子!这是多么令人开心激动的好消息。
“烟儿,不要哭啊,你别哭,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她的泪悉数打进了他的心底,他颓然慌张无措起来,大手慌乱的替他抹着泪。
他的手宽大、厚实、有些粗糙,她粉嫩的小脸在他的大掌摩挲之下,有些历历的擦痛,但是心底却像是打翻了蜜罐,甜蜜的让人无法自拔。
有那么一刻,她只想腻在他怀中,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他到哪里,她便跟着到哪里,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她都愿意陪着他一起走过。
她的愿望就这么的简单,一直挽着他的手,片刻也不离开,直到青丝染霜容颜老去,仅此而已。
她纤细白皙的小手不知不觉上移,握住了他停在她脸颊边有力的大掌。他腕间那道不太明显的疤痕亘在她细嫩的掌心,毫不留情的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让她一下子便从陶醉中清醒了过来。
此刻,她不能也没有办法腻在他身边,因为她必须要拿到血红草,否则,不仅仅是安墨渊可能会死,她的阿轩,也会因为安伯母的不悦,而拿不到余下的解药!
“阿轩,对不起,烟儿暂时还不能回京城,明天烟儿要动身前往金池国。”她扑在她怀中,尽量忍住汹涌的泪,让自己的嗓音显得平静从容。
他怔了一下,心头隐隐觉得她突然的改变主意,和安夫人有关系。但是,思来想去,却又想不通安夫人为何要烟儿去金池国。
安夫人她一介村妇,虽然谈吐气质颇有大户人家的风范,最多也就是家道中落的大户人家流落出来的小姐或是夫人,但无论如何,怎么可能会和金池国扯上关系呢?!
“烟儿,怎么突然想到要去金池国?”他小心翼翼的轻声道出了疑问,仿似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
“皇姐,被迫嫁给金池国太子的皇姐,她非常想念烟儿,而烟儿也想知道皇姐现在过得如何了……独在异乡,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一个亲人,烟儿很担心皇姐,所以,阿轩,烟儿明日不回京城。”她喃喃出声,道出了一个让人不得不信的理由。
很早以前,她与姐姐玉冰璇二人手足情深的事迹早已传遍玉鼎国,恐怕璇公主的远嫁和亲,其实是心疼妹妹天真任性,怕她应付不了皇宫中的险恶,所以才会咬牙应下,替妹妹挡去了不幸的政治联姻。
他看着她满眼的真诚与担忧,心底不禁一软:“那更加要让侍卫护送烟儿前去了!而且,我们带来的三车礼物,烟儿至少要带走一车作为见面的礼物才行!堂堂一国公主,怎么可以如此寒酸的独自前往金池国?!”
“那是父皇赏赐给云浮国的礼物,烟儿不能擅自挪用。而且,烟儿此次前往金池国,只是个人行为,并不关乎两国之间的交往,烟儿悄悄探望完姐姐,便会及时回来的。”
原本,她是有着打算,让父皇下旨,派她出使金池国的。可是回头一思量,求圣旨,就算是飞鸽传输一来一回至少要耗去三天时间,再加上为了一国的尊严,父皇定然会大摆排场,拖着礼物浩浩汤汤的队伍,行进的速度必然也会慢许多,所以,思来想去,悄悄行动,才是最好的选择。
“烟儿为何如此着急要见到璇公主,莫不是璇公主在金池国出了什么事吧?”他心底的疑惑被她显而易见的焦灼神色再度挑了起来。
“没有,烟儿只是担心皇姐心中郁闷,才会如此急切的想早些见到皇姐,仅此而已。”她惊觉自己的失态,慌忙露出一抹心虚的笑容,来掩饰自己的急切慌张:“阿轩放心,看完皇姐,烟儿一定乖乖的回将军府,好好的等着阿轩回家!”
“那好,礼物可以不带,但一定得有侍卫陪着才行!”他沉思的片刻,做出了决定,不容她的反对。
“嗯……”知他已是做出了最后让步,决不会任由她独自一人前去金池国,便也不再浪费唇舌争辩什么,有人护送也不是什么坏事。
月光依旧朦胧,清冷的月辉透过窗棂,洒进了屋,一室的幽暗被照得一片朦胧。
一道紫光闪烁,寒玦修长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屋子中央,狭长的眸子满是心疼的扫向了榻上双目紧闭的人儿,忍不住一阵难过。
“少爷,对不起,寒玦没能保护好你!”他立在安墨渊的木榻旁,低头内疚的低喃了起来。
他伸手搭了搭安墨渊的脉,原本一直纠结的眉头丝毫没有舒展的意思。
“少爷放心,血红草无论如何,寒玦都会替你拿回来的!”留下一句誓言,那紫光一闪,寒玦修长的紫色身影又一次消失无踪,房内恢复了适才的平静。
与慕容轩说明了自己的行程,玉紫烟心里倒是有了几分安定,回到自己的客房,躺在榻上,没有多久,便酣然入睡了。
睡眼迷蒙中,屋内有一阵光芒闪烁,定眼一瞧,却发现奚真满眼笑意的立在屋中央。
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奚真仍然笑眼迷离的站在那里,真真实实的奚真,就那样立在自己的眼前,她不禁吓了一跳。
奚真白天里不是已经死了,连尸身都化作光点全然消散不见了吗?!那么,她现在看到的岂不是奚真的魂魄?!她……见鬼了!
后脊忍不住一阵冰凉,浑身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拥着锦被瑟瑟的开口,嗓音忍不住有几分颤抖:“真儿,你……怎么突然来找烟儿?”
“烟儿公主莫怕!真儿此番前来只是和烟儿公主道个别!”奚真见她害怕,只是规规矩矩的立在屋中央,却也不挪步上前:“真儿多谢烟儿公主帮忙,最终那玉佩还是挂到了海棠姑娘的脖子上了。”
“真儿,好说,好说,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你就快些离开吧,说实话,看到真儿,烟突然觉得好冷呢,……”她断断续续慌张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思,恨不能立刻晕过去,眼不见心便不慌了吧!
奚真自然明白她为何会如此紧张,却是有几分奇怪,先前她明知自己是狐妖身份,却丝毫不怕,如今却对她这一缕魂魄害怕成这样,人还真是奇怪呢!
“烟儿公主明日若见到幽王爷与海棠姑娘有什么异常,请不要诧异也不要伸张,那是真儿唯一能替王爷做的了!”
“真儿,你什么意思?”她蓦然瞪大了眼,奚真会对他们俩做什么手脚?
“真儿在那玉佩里注入了些东西,明日开始,幽王爷便会忘了真儿,他记忆中所有的美好时光,将会自动替代成是与海棠姑娘一起共渡的。换句话说,他记忆中的真儿将会变成了白海棠的模样。”
“真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让心爱的人忘记你,你还能笑得出来?!”她瞪着笑意盈盈的奚真,蓦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痴傻的可以,对她不免生了几许心疼,试问天下能有几个女子能做到如此?!
“真儿不在的日子,只要王爷能够开心渡过每一天就好。”她喃喃的回答,让她无语反驳。
纷乱的情绪翻涌不停,她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个当事人白海棠,那个亦是情深义重的女子,她一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这样做对她来说是幸还是不幸呢?一辈子只是活在假象里,当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天,当所有的甜蜜被告知都是错乱虚假的,那么她将会会如何感想?!
“真儿,你这样做有问过白海棠的意见吗?她是对幽王爷一见钟情,深爱他宁愿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他,没错,这些都事实。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真的愿意当真儿你的替身,陪在幽王爷身边吗?!”
“烟儿放心,海棠脑中也会存在那些美好记忆,那些属于她自己和王爷美好记忆,真儿的存在,她不会知晓也永远不会知晓的!所以,她也不算是替身!真儿说过,海棠姑娘是王爷命定的两人,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上天的安排?!真儿,说实话,若早知道你在玉佩中做了如此手脚,我是不会帮你交给白海棠的!”当然,最后其实是云简行将那玉佩给白海棠戴上的,可是,若当时她没有拿出来,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烟儿莫急,明日你见到他们幸福的模样,便不会如此生气了!”奚真叹了口气,心下暗道,若是可以,她何尝不愿意自己陪在云简行身边呢?!
她低头没有接话,心底有些说不清的烦躁起来。一方面她心疼奚真的痴情,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安排,其实对幽王爷和奚真都不公平!
“真儿,既然你不告而做,已经做了这样的安排,为什么又要告诉我这些?!”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觉得好生奇怪,奚真为什么偏偏要将这些告诉她?!既然她如此神通广大,完全可以抹去她脑中有关她的一切记忆啊!
奚真望着玉紫烟,默默打量了片刻,方才幽幽道:“原本白海棠带上玉佩的时候,这世上所有相关的人,都会失去这段关于真儿与幽王爷的记忆,只是不知为何,真儿却消不掉烟儿你的记忆。所以,今夜才会特此前来,向你解释,以免明日你发现异常,会惊慌失措。”
“那你就不怕我将真相告诉他们?”
“烟儿,真儿相信你,你不会那样做的!而且,即便你说出来,别人只当你是疯言疯语,没人会相信的。”奚真笑了,笑得有几分落寞苍凉。
“……” 玉紫烟忽然便无语了,恍然觉得奚真这女子,果真是个没有自我的痴情种!
亲手让自己心爱的人忘记自己,和别的女人恩爱,这要怎样的情深义重怎样的痴情才能做到这份上啊?!
“烟儿,再见了!”奚真依旧眉眼带笑,那绝美的容颜随着光芒的消散而慢慢模糊淡去,最终整个身影随着那一道光芒消失不见。
“真儿,你要去哪里?!”她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急切的呼喊了一声,这个时候她方才想起要关心奚真的去向,但愿来生她能够托生个好人家!
“烟儿放心,真儿自有好归宿,不会魂飞魄散的。咱们或许后会还有期。”半空中又一道嗓音轻轻飘荡开来,一句模棱两可不知真假的安慰,倒是令玉紫烟有几丝欣慰。
呆呆的瞪着恢复幽暗朦胧的屋子,她忍不住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清晰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自己是清醒的!
她并不是在做梦,适才见到的一切全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并不是梦境,奚真真的来见过她!
当程曦的第一缕光芒悄悄漏进了雕花木窗,无声的照在帷幔上,玉紫烟睁开了眼,伸了伸懒腰,想起今日要启程前往金池国,不禁一掀被子,慌忙跳下了榻来。
心急火燎的穿好衣裙,动作麻利的梳了一个简单的盘髻,又匆忙间锦被褥子叠放整齐,一切都在风风火火中顺利的进行着。
只是,在洗脸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手腕上的一圈牙齿印,不禁秀眉紧蹙,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一双明亮的眸子不禁瞪的圆圆的,天啊,昨夜遇见奚真,真的不是梦!这个让她几乎彻夜未眠的事实,再一次冲击着她的思绪。
心底忍不住有些急切起来,她想看看,奚真所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匆匆忙忙洗漱完毕之后,她便迫不及待的往前面的大院子跑去,那里是集合的地点,今晨阿轩也会和幽王爷一起启辰出发,前往云浮国。
“见过幽王爷幽王妃!”淡紫色的身影,一路飞奔不停,刚刚才跨进院门,便听到了张侍卫熟悉的声音,她不禁一怔,愣在了当场。
张侍卫正弯腰,恭敬的朝着云简行和白海棠施礼,张侍卫竟称呼白海棠为幽王妃!奚真说的竟是真的?!
“幽王爷早安!”她还未回过神来,却见慕容轩正从另一个方向,大步从容的入了院子,见到云简行与白海棠淡淡一笑,微微颔首,很是自然的打起来招呼来。
“幽王妃的伤无碍吧?”慕容轩也称呼白海棠为幽王妃!
玉紫烟瞪着眸子,全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靠着门框,她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若是昨夜奚真没有提前告知,她或许真的会冲动的跑上前去,揭露出真相!
“多谢慕容将军关心,妾身已无大碍!”白海棠微笑着欠了欠身,施施然行了一礼。
“是啊,本王的爱妃此次能够顺利脱离蝶舞门,多亏有慕容将军帮忙啊!”云简行满眼爱恋的看了一眼白海棠,然后将她紧紧揽入了怀中:“慕容将军的这份人情,本王记下了!”
“幽王爷客气了!”慕容轩拱了拱手,抬眼发现了立在院门口发呆的玉紫烟,浓眉不禁一阵舒展。
“烟儿!”直到慕容轩走到了身边,玉紫烟方才回过神来,连忙挤出一抹笑,朝着云简行和白海棠福了一礼。
白海棠礼貌了回来一礼,云简行则搂着白海棠不放,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玉紫烟诧异的眸依旧望着不远处,云简行和白海棠那两个相拥甚紧的身影,二人不时转眼相视而笑,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爱意,画面是那样的温馨和谐。
昨日,云简行抱着奚真遗体的时候,那悲痛欲绝的模样,拔刀自刎的决绝,此刻全然不见,入眼的却是他满是柔情蜜意的模样。
白海棠欲爱不能,只偷偷望着云简行背影,那落寞又痴情的模样已是无影踪,此刻,她看到的只是一个处于甜蜜婚姻中的幸福女人!
这让玉紫烟有刹那的迷惑,便连自己也觉得,奚真或许真的没有存在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