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已最后还是让灵瑟给劝住了,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她的别馆。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让脑袋清空是妲已给自己的放松方式,倒不是妲已心慈手软,而是她不知道以什么面目对待这个因为自己而死的人。妲已向来自认无愧于心,可是现在想来,如果当初让露娜留在卡桑村,也许现在她还活着。
另一点,妲已觉得她的威信,还有生命遭受到了挑衅。
“你说怎么办?”妲已怒目而视地对着小灰吼道。
小灰赶紧跳开,认为妲已这阵子,怎么都没有看到这个人发过火,也没有看过她这个样子,妲已话语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小灰觉得压力很大,好象有什么算计要落到它的头上一样。虽然它是兽人,但不表示它就是白痴,什么都不懂,基本上应该精明的时候小灰比谁都精灵,二黑连它的一点手指头都比不上。
“报仇,决对要报仇!既然敢动你的人,那么就要有受死的准备,你说吧,准备让我们怎么干,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干。”二黑很有义气地吼道,基本来说,它对于这里人的实战能力很是看不起,很想找个高手来撕杀一番,但是妲已不可能在未明情况下,暴露自己的底牌,所以二黑很悲崔地只好处处控制自己了。
妲已白了小灰一眼,顺道给了二黑一个鼓励的眼神。
受到区别对待的小灰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二黑已经得意地扬起了眉头。一幅我很棒,你快来夸夸我,继续夸我的臭屁样。
“如何报仇?小灰你说。”妲已看到二黑跃跃欲试,立马点名要求小灰发言。
小灰踌躇了一下,慢吞吞吐吐地道:“你想要怎么样报仇?来快的,还是来慢的,来利落的,还是折腾的。”
妲已想了一下,伸手把小灰抓了过来,然后才说道,:“我要一步步地折腾他们。”
妲已认为要报仇的除了卢瑟公爵外,还有那个狗屁的二皇子。如果不是他把露娜要了过去,露娜也不会有事。而且妲已不相信,如果不是所谓的二皇子故意的话,那个卢瑟公爵会有机会看到露娜,会有后面的事。
有冤报冤,有仇灭仇。
这向来是妲已的人生信条,当然了报仇也要找对人,所以很不幸运的二皇子,因此让妲已恨上了。
妲已阴阴地道:“不过我不介意来点开胃菜。”
两兽一人凑在一起嘀咕了许久,终于确定了作战计划。
完了过后,妲已开始让人告诉灵瑟,她要露娜的尸体。是的尸体,既然人都已经死了,妲已怎么说都要自己看一样,她生前到底受了什么苦。
没过半天,辛普森就带着露娜的尸体过来了,露娜身上****着,只是在外面包裹着一件华丽的丝绸巾。双眼紧闭,眼眶乌青,两个嘴唇呈现出一种死后的苍白颜色,下嘴唇红肿,还有点破裂,脸上的表情痛苦。金色的头发掉了不少。
额头前面露出一大片带着血迹的秃顶。有一边的耳朵上面满是针孔。
身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几乎找不到一片完整的没有受伤的地方。下体更是乌黑红肿一片,还有血迹流露在外面。让人越看越是惊心。
妲已越看牙咬得越紧。
二黑和小灰则已经看呆了,兽人之间的战争,再怎么都不过份,但是非兽人的话,基本都是每一个都是族群里的宝,哪里会有人这么对待非兽人。就是整个部落打败了,非兽人也很少有什么事,最多重新再选择一个伴侣罢了,从来不需要担心什么生命安全之类的东西。
对于非兽人来说,好好活下去,和只准伴侣上床,帮伴侣生孩子,就是他们最主要的责任了。虽然这里的非兽人,和珠穆朗玛大陆的不一样。可是非兽人却也一样比兽人弱小。嗯,应该说,这里的女人却也比男人弱小了许多。在这样的情况下,二黑与小灰,都把这这些女人,当成这个世界的非兽人。
对于这样对待一个非兽人,那是怎么都是过份的。
于是这两个家伙开始比妲已更加的气愤填膺。
妲已让人准备了水,然后亲自将一点一点地把露娜的尸体清洗干,并帮露娜洗了个头,然后用布把身体擦干,身边的侍女看着妲已这个样子,都吓坏了,跑到一边去。
给露娜换上一身漂亮的丝绸新衣,这是妲已让人准备的。还梳了梳头发,然后往身上装饰上许多漂亮的金玉饰品。在脸上和嘴唇上抹上胭脂,修剪了头上的留海,轻轻地覆盖住,头上的那块伤疤。然后再把她的尸体装入准备好的棺材当中,亲自送出城外准备去安葬。
二黑和小灰耸立在一旁边,妲已没有让别人来帮她送葬,连辛普森想送都让妲已拒绝了,她不信任这个世界的人。对于露娜,她有相当于对石矶或者喜媚的感情,当然只是部分类似的,毕竟她们曾经那样相互依靠过,露娜也曾经真心担心过妲已。其它人可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
妲已轻扶着这个化妆后仿佛着的脸,一滴泪水从眼中流露了出来,落在露娜的身上,这是狐族葬同类的方法,“以泪相送,以血相祭。”
这是对死者最大的敬意,也是最好的安排。
当滚烫的泪水,一颗接着一接往露娜的尸体上流去时,尸体上却呈现出白茫茫的一片烟雾。瞬间雾气深厚了起来,包裹住了整个尸身,慢慢地越来越厚,越来越厚,直到最后形成一个由白色的絮状物形成的茧。
那个茧越来越厚,无数的天地灵气从四面八方聚集了过来,打到了这个茧的身上,这时候,已经看不到露娜的尸体了,只看到一个白花花的茧,就这样浮在了空中,疯狂地吸收着天地之间的灵气。
这个茧不断地扭曲着,变幻着形状,一会儿如白羊,一会儿像高山,又一会儿像上海边逐渐的小孩子,……各途各样的形体就在白茧撕扯变幻中呈现出来。如同天边的白云一般,仿佛一切没有停止一般。最后变幻出来的样子却是露娜的样子,全身洁白,洁白的头发,洁白的脸,还有白白的衣服,眉眼之间,仿佛就在笑着。
接下来白茧变成的露娜,却又开始撕扯,身体开始扭曲,木棍,皮鞭,拳头……一样样地出来,打在了那上面,然后那个形体又一次开始扭曲变形,妲已仿佛在耳边听到这个女子的哀号……求饶,还有奄奄一息的呻吟……
一切风云变幻就在这个不知名的小树森里进行,这是二黑带妲已来的,二黑的速度很快,妲已也没有注意已经到了哪里。只是树木上面早已经乌云滚滚,仿佛都在为这个生命送葬一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个白茧形成的露娜显得那样的特别。最后一阵的扭曲,一切的一切,都渐渐地慢了下来,白茧也在慢慢地缩小,慢慢地缩小。直到缩小成为一只手掌大小的尾巴……
狐狸尾巴!!
是她的尾巴??
妲已惊讶得合不上嘴,当这洁白的狐狸尾巴落在她的手上的时候,那熟悉的触感传来,妲已还觉得有一丝不可置信。
“这不是我的尾巴吗?”妲已的心里发出这样的疑问。
是的,这就是妲已的尾巴,她那相伴千年的尾巴,回去再看露娜的尸体已经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一地的衣服,还有首饰……那狂虐过后的衣服和首饰……这时候连一根露娜的头发都找不到了……
妲已拿着那尾巴,左看右看,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再也有见过自己的尾巴了,眼前这东西虽然小上好几号,可是确实是她的尾巴没有错,那熟悉的法力气息,还有身体的相互呼应,无不在诉说,这本来就是她的身体。
妲已一下子没有了悲伤,这是怎么回来,看这个样子,露娜是她的尾巴投胎转世,还是她的尾巴幻化出来的呢?
到底是狐狸尾巴成就露娜,还是露娜本身就是尾巴,这个问题妲已自己都搞不清楚。更何况旁边已经看呆了的二黑和小灰呢。
“这是什么?那个非兽人到哪里去了,你怎么那个表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二黑疑惑地问道。它也正一头雾水呢,怎么一下子尸体还能变成一条毛绒绒的尾巴,还是小一号的那一种。一个正常人体积大小的尸体,变成了只有手掌大小的一条看不出什么动物的尾巴,这怎么能不让它感到惊奇。
天呀,让雷劈了它吧,它一定出现了幻觉!!
这是二黑的感觉。
而妲已兴高采烈地拿着尾巴手舞足蹈,东比西划的样子,更让二黑觉得毛骨悚然,它都在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疯了……
相对于二黑,小灰显得淡定了许多,它只是站着,张大嘴巴,然后身体僵硬罢了……
是的,小灰的淡定,是因为它早就看呆了……
妲已比划着,比划着,终于不小心把尾巴拍打在了月之森林的标记中。
一个天罗地转,天地变幻,一下子,妲已就消失在了空中。
连带着一马一兔子也消失在空中,在森林里只留下一片狼藉的衣服首饰,还有一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