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山洞里,生着一堆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躺在石床上,双眼是闭着的,可是表情说不出的痛苦,两只小手拽得紧紧的。
旁边坐着一个老头,头发蓬乱,面部都快被头发给遮完了;身穿灰褐色长衫,脚穿补吧布鞋;手里还拿着一个酒葫芦;看起来好是怪异。
怪老头看着小男孩,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会遇到……难道这就是缘……哎!一坛酒、一只鸡……救了这小子,可苦了老夫,居然毁了老夫几十年的誓言呀!”说着打开酒葫芦,一口酒灌下去。
这正是炼星雨在百花镇遇到的那个**怪老头,而怪老头自言自语说的人正是躺在石床上的小男孩——炼星雨。
当铸神堡一夜被灭的消息,传到玄天门、天火教、火云门、佛汉宗以及沧海派五大门派时。
五派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一个声音,“说什么……不可能的,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当五派掌门赶到时,看见铸神堡的剑形标志塌了,霸气的“铸神堡”三个字也不复存在了;还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臭味;才真的相信铸神堡真的被灭了。
走到城门时就看见两个已死的守门弟子,而在城门内躺着一具穿着睡衣的女尸,是趴着的,看不清容貌。
当其中一个女弟子翻过来时——
五派掌门和众弟子都傻眼了,这不就正是铸神堡堡主的夫人还能有谁!眼睛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燕儿,是那个畜生干的……老夫要将他碎尸万段!”沧海派掌门扑通一声趴在烟燕的尸体旁,两眼带着怒光还含着一点泪水。沧海派的十几名弟子也都跪了下来。
其他门派的掌门、弟子在一边呆呆地站着。知道沧海派掌门失去了心疼的弟子,心里不好受,所以也没人上去劝劝。
过了半个时辰——
玄天门掌门走上去轻轻地拍了拍沧海派掌门的肩,说:“梅老弟,还是请节哀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去看看其它地方的情况,看能不能查出凶手是谁……”
其他掌门也都上来劝了一下。
沧海派掌门才站了起来,对着跪着的弟子说:“你们都起来吧……你两个把你们师姐的尸体处理好并抬回去。”
两名女弟子答道:“是,师傅!”
然后就在玄天门掌门的带领下四处查看起来。
当看到铸神堡堡主——炼洪身上是中若干的刀痕和剑痕流尽血惨死时,三百来名弟子“睡死”时,以及数十名年少的侍女被糟蹋而死时。每到一处无不都让人胆寒,这哪里还是灭门那么简单,这是对天下正派人士的侮辱。
每到一处都是一阵骂声、怒吼声——
“真是丧尽天良……灭绝人性!”
“简直不是人,是畜生!”
“要查出是谁干的……老夫让他不得好死!”
……
五派掌门吩咐弟子把铸神堡所有尸体处理好后,炼洪的尸体则是沧海派掌门吩咐弟子抬回了沧海派。
要走时,经过商议,为了让铸神堡所有亡灵得以安生,决定把铸神堡永埋地底。
玄天门掌门当仁不让,御剑飞向空中,然后对着铸神堡连推了三掌。
轰隆隆……轰隆隆……
瞬间铸神堡夷为平地,铸神堡就这么永埋在大地。
“哎!看来无痕兄那老鬼的修为不是我们能想象的了……”
……
山洞里,炼星雨躺在石床上,此时他满头大汗,眼角不断地有泪水流出来,嘴在不挺的嘀咕着。
突然炼星雨惊醒了。
惊恐的嘀咕道:“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一定是做梦,对!一定是做梦来着;爹娘是不会丢下雨儿不管的。”
啪啪——
“会疼……不,不!”炼星雨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并从石床上滚了下来。
怪老头刚好回来,听道炼星雨撕心裂肺的哭声,立马跑来,扶起炼星雨。
炼星雨抬头看到了怪老头,也发觉自己是在一个山洞里,吃惊的说道:“怎么会是你?……我爹、娘呢?”
怪老头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你爹娘以及死了。”
炼星雨后退了一步,带着哭腔说道:“不会的,我爹娘没死……他们不会丢下雨儿的,对不对?”
怪老头沉默了。
炼星雨突然上前紧紧抓住怪老头的衣袖,眼睛血红的瞪着怪老头,怒吼道:“是不是你杀我爹娘的,是不是?”
怪老头右手抬了起来,摸向炼星雨的头;顿时炼星雨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孩子,先冷静些……你也不想想,要是老夫杀了你爹娘,还会救你来这?”
炼星雨的脸色才好了些“是你救了我?”
怪老头点点头。
炼星雨哭泣道:“你能救我,为什么不救我爹、娘?”
其实怪老头当晚虽然已经救不了其他人,但是炼星雨他娘还是来得及救的,谁知那蒙面的大护法出手太突然,再加上怪老头在徘徊;最后决定毁掉几十年的誓言时,已经晚了,所以就只救下了炼星雨。
当然怪老头知道这些不能说的,所以撒了个谎“孩子,当是老夫遇到时,所有人都死了,包括你娘,所以只救下了你。”
炼星雨眼神充满了绝望,准备头往石壁上撞寻死时,被怪老头拦住了。
炼星雨哭泣道:“爹、娘都死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你为什么要拦着,不让我去死……为什么!”
怪老头气愤的道:“早知你这么懦弱,老夫才难得管你死活!你就这么死了,你爹、娘的仇谁报?你爹娘为了保护你才这么惨死,难道想让你爹娘含恨九泉?你醒醒吧!”
炼星雨一下子懵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怪老头。
“如果现在你都还想寻死的话,老夫不会再难着你!”
炼星雨两眼留着泪,两只小拳头拽的紧紧地,指甲都掐入了掌心,血都流了出来;也不知听到怪老头说的话,两眼发愣。
怪老头也不管炼星雨,坐在石床上,打开酒葫芦喝起酒来。
不过怪老头心里却想,“要是这小子就这么死了,不光是白白浪费老夫力气,同时还毁了老夫几十年的誓言。……但愿这小孩能想开些,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地淡忘了。”
可怪老头在炼星雨再次清醒时,怪老头才知道错了,彻底地错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炼星雨再次抬起头来看向怪老头,不冷不淡的说道:“是谁杀了我爹、娘的?”
怪老头看向炼星雨时,不由得吃了一惊。这哪里还是一个十二岁小孩所能做到的,就算是大人也不一定做到;此时的炼星雨和刚才还哭哭啼啼的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的炼星雨说不出的冷静,冷静的让人可怕。
怪老头知道完了,彻底地完了;炼星雨恐怕不会像其他小孩一样,时间长了就会淡忘了。而是永远的记住,恐怕只有仇人的血才能洗礼炼星雨心中的仇恨。
怪老头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当晚,个个都蒙着面,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过其中有一个称为‘大护法’的,老夫想可能是哪个邪教又重现了。”
也没见炼星雨又任何的动作,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炼星雨接着说道:“前辈,把当晚的情形说给雨儿听。”
怪老头知道保密也不是办法,索性也说了出来,“当晚老夫也不清楚……老夫就把第二天去看到的情景说给你听吧……”
当听到铸神堡堡主全身是伤血流尽而死,堡主夫人绝望、含恨而死,三百来名弟子不知不觉的“睡死”,数十名侍女被糟蹋而死,以及‘剑琢’坍塌。怪老头每说道一处时,炼星雨冰冷的表情终于出现了波动。炼星雨眼神里带了愤怒、仇恨,眼睛里也起了泪花,不过硬是没有流出来;两个小拳头拽的紧紧地,血从掌心滴了下来。
炼星雨听完,就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睛虽然藏有泪花,却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怪老头坐在旁边,也没有打扰炼星雨,拿起酒葫芦喝着酒。
过了一会儿,炼星雨又渐渐地平静了下来,站到怪老头跟前。
扑通——
在怪老头面前跪了下来。怪老头赶紧上前扶起炼星雨,可炼星雨却摇摇头依然跪着。
“孩子,老夫救你实属缘分,不必这样……快起来吧!”
炼星雨摇摇然后认真的说道:“前辈误会了,你的大恩雨儿铭记于心……雨儿是想拜前辈你为师!”
“什么?不会吧,老夫这点功夫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不错了……孩子,你还是先静一静,先起来吧。”怪老头又上前准备拉起炼星雨。
炼星雨依然摇摇头,认真的说道:“前辈就不要骗雨儿了,就在你救走雨儿时,雨儿就猜到前辈是位高人,是不拿个白衣大护法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走你的。”
怪老头也不想狡辩,平静的说道:“孩子,那么你学武干什么呢?”怪老头虽知这是明知故问,可还是问了。
“报……仇!”炼星雨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了。
怪老头着实被炼星雨吓了一跳,这哪像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说出的话;怪老头没想到炼星雨会这么记仇,意志还这般的坚定;并不像其他小孩一样,只会哭,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地忘记了。这也正是炼星雨不平凡之处。
怪老头想了一下,说道:“铸神堡的仇,不用你说,其他五大派如知是谁干的,也会替你报仇的,不要忘了,沧海派掌门按理说应当是你外公,所以报仇这事你不用去考虑的。”
“不……这仇雨儿一定要,自……己……报!”炼星雨眼睛直视怪老头,眼神充满了坚定。
怪老头虽已习惯炼星雨的性格,可听到‘自……己……报!’最后三个字时,怪老头心也不由得一颤。心知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了。
“前辈,你是不是不肯收雨儿为徒?”
怪老头看着炼星雨弱小的身子和稚嫩的童颜,心不由得软道:“孩子,怎么会呢……哦!你还记不记得当初老夫和你说过关于你身上诅咒的事?”
炼星雨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怪老头继续道:“那天老夫告诉你的‘说你被魔兵诅咒不能习武修炼’是真的,还有告诉你的秘诀也是真的。”
炼星雨听了心里不由得一颤,急声说道:“那么雨儿是不是永远不能习武了?是不是?”
怪老头知道,‘如果说实话的话,这孩子怕是受不了打击,大大的可能吐血身亡。劳动成果浪费不说,还白白毁了几十年的誓言。’
其实不用说也知道,炼星雨之所以还有存活的勇气,完全是靠报仇这信念支撑,要想报仇,就只有习武修炼;可如果知道永远不能习武后,那就不仅仅是失望那么简单了,那将变成绝望。
怪老头之所以知道这一点,而且从刚才炼星雨的语气得知,这大仇只有他自己报才行后,所以怪老头不想看到很和自己胃口的小孩英年早逝,更不想白白毁了几十年的誓言。最终只有撒谎,能拖一时是一时。
“孩子,也不完全是没有希望……哦!老夫教你的秘法或许能解除你身上的诅咒。”
“当真?”
怪老头故作正经的说道:“你看老夫这把年纪了,还会骗你这小孩吗?”
怪老头接着说道:“至于收你为徒这事……等你诅咒消除了,老夫定会收你的。”
“前辈可不能骗雨儿!”炼星雨终于露出了难得的一丝微笑,不过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怪老头慈爱的摸了摸炼星雨的头,微笑道:“不骗!老夫怎么会舍得骗你这么可爱的小孩呢;再说老夫前不久不是说过‘老夫和你很有缘’吗?而且你也很对老夫的胃口。”接着怪老头扶起流星雨。
这次炼星雨没有反对,终于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