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真相大白知何日
次日清晨。
念生和箬兰来到大厅,在众人面前宣布他们之间的关系。众人的脸色皆变,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们。
张一航走到他们面前,笑道:“恭喜姐姐和念生团聚。”
念生笑笑,说:“叫我‘浩天’吧,我娘的意思。”
这时,周百顺与紫藤相视一笑,笑得有些诡异……
“阿姨,我们今日准备一下,明日就要动身去扬州了。”浩天微笑道,“没有你,义父是不会相信我说的话的。”
箬兰笑着微微点头。“如果姐姐知道了,她定会很高兴的。”说罢,她的眼睛不小心湿润了……
*** ***
次日一早。
浩天从地上爬起,然后,先整理被子,再洗漱更衣。见箬兰仍未出房,他亦不便打扰,便到屋外去练练功,呼吸新鲜空气。
良久,箬兰仍未出来,而紫藤、张一航和周百顺都醒了。浩天忍不住走进房间,想叫醒她。
他走过去,发现箬兰的脸色极其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开始以为她是生病了,想替她把把脉,然而——刚触摸到她的手,就感到她的手很冰冷!浩天的手已经够冷的了,而她的手甚至比浩天的还冷!
浩天感到诧异极了!他马上为她诊脉,可是……她已经——没有脉象了!——怎么会这样!他不敢相信!“昨日还是好好的啊!”他想,“因此,她绝不可能是病死,也不可能是自杀!那么……就是……他杀了?昨晚她一直和寒紫藤一起,那么……”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在他眼中的寒紫藤,是个温柔,甜美的女子,更何况,她还是影笙的孪生姐姐啊!——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他实在无法把紫藤和凶手联系在一起。无奈,他是大夫,而不是仵作,不然,就可以查出自己的亲阿姨的死因了!
他悲伤。——刚为了与一个亲人相认而高兴,而今,却连自己唯一的亲人也死了……为何幸福总是那么的短暂?
他抱起箬兰的尸体,走到小筑后园,黯然地挖了一个坑,然后,慢慢地把她放进坑了,惟恐伤到她半分。
慢慢地把黄土覆盖在她身上,似乎,又回到了那天——亲手把语华葬了的那天!两次埋葬自己的亲人,两次的黯然销魂,却是不一样的感觉……埋葬语华,除了悲伤,还有依依不舍的感觉,而埋葬箬兰,却只有悲伤……
张一航为箬兰上了一柱香,低低地叹道:“姐姐,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死了……我答应你——虽然我没能好好照顾你,但我定会好好照顾浩天,不让他受什么伤害!这,算是弥补我的遗憾罢!”
浩天木无表情地道:“张兄,我不必你照顾。只是,我尚有一事求你。”
“浩天请说。”
“陪我共去扬州一趟,马上。我知道还有两个人可以为我娘洗冤。”他淡淡地说。“就我们两个去。——如今,我只信任你一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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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
浩天并没有带张一航回狄府,而是先和他回小筑去。刚进小筑,张一航顿时傻眼了。“怎么……一样的陈设?”
“不错。当初我到阿姨那儿时也有这样的感觉。想必,她是悼念我娘罢!”浩天淡淡地说道。“我们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发现没有村庄,因此,我们得尽快找到一条去村庄的路。”
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村庄。于是,他们便四处询问当年梅箬菊之事,想找一个认识浩天他娘的人。可是,事隔多年,早已物是人非,更何况,又有谁能记得那么清楚呢?
终于,他们终于有些线索了!
“我是当年替梅箬菊接生的稳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说道,“不过,她的事我都不大清楚,或许帮不到你。”
“没关系!”浩天喜道,说罢,转过身去,对张一航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聊起当年的事。
浩天知道了当年是他娘的朋友元英素找的稳婆。若不是她,箬菊恐怕一尸两命,如此说来,元英素也算是浩天的救命恩人。
他们出了村子。——突然,一把飞刀从后向他们飞来!
浩天一心沉醉于往事之中,丝毫没有听出后面的动静!而张一航,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学武者,内力不深厚,又怎会听出呢?稳婆,就更不用说了!
飞刀——直插——稳婆的背部!
稳婆赫然倒下!——根据背部的位置以及飞刀插入的深度,浩天估计它应该是插入了心脏,而且很深!
浩天不再多想,急匆匆地往回跑去,欲找出那杀人凶手!可是,那凶手似乎轻功了得,才一会儿的功夫,他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无奈地蹲下,傻傻地看着地面,竟然流出了泪水!——才几天而已!身边就已死了两个人了!——两条人命啊!
他亲手埋葬了她,尽管她与自己非亲非故。可是……若不是他,稳婆又怎会死!——说到底,原来祸根竟是他自己!
“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个地步?”张一航喟然叹道,“可是,我们还可以找一个证人,就是元英素,不是吗?”
只听浩天淡淡地道:“我不找了。——我宁愿她活着。”
“可是……你来扬州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证人吗!”张一航激动地说,一边说,手一边摆弄。“难道你就要放弃?”
在张一航的鼓舞下,浩天决定不再放弃!——他一定要找到元英素,以洗他娘的冤屈!他站了起来,认真地说道:“婆婆,虽你我只见过一次面,但也总算是相识一场!你在天之灵,请保佑我早日找到元英素阿姨,以洗我娘的冤屈!”
*** ***
他们到处询问元英素的下落,结果,却发现她因素行不检,早已被赶出这个村庄了……浩天得知后,顿时感到失落无比。
就在这时,忽传来一阵骂声——
“元英素,你还有脸回来!”
一听“元英素”三字,浩天倏然转哀为喜,立即往声源处奔去。“元英素!——你就是元英素吗?”
那妇人赫然一惊,心道:“我完全不认得这男子啊!他是谁?”
浩天见她一脸惊恐的样子,便自我介绍道:“我是梅箬菊的儿子。”
元英素全明白了,笑道:“哇,都长这么大了!”
村长怒道:“喂!认亲戚别在这儿认!元英素,拜托你滚远点儿,我们正义村没有你这种****!”
元英素跪下,向村长哀求道:“村长,我求你救救我相公吧!你的医术那么高明,我求你救他!——他病得很严重啊!”
“哼!你的相公早死了!”村长别过脸去,“你在外头勾三搭四的汉子跟我们村一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要我救他?”他倒是说得理直气壮的。
浩天终看不过去了!他怒气冲天,道:“就凭你是大夫!大夫绝不会因病人的过去或病人的妻子曾犯下罪行而见死不救!”说罢,转过脸去,对元英素说:“阿姨,我也是大夫,或许,我可以救你相公。”
元英素听后,惊喜交集,给浩天叩下三个响头,然后,带他回自己的家。
她的家很小,甚至比箬兰的小筑还小,然,它却能让人感到无比的温馨。——这,就是家的感觉。尽管它简陋,普通。
经望诊、闻诊、问诊后,浩天初步推断他所唤的是心血瘀阻。再诊脉,——脉结代!证明他的确患了心血瘀阻!于是,浩天便马上开了张方子,叫英素去买药。
数日后,英素的丈夫的病情已大有气色,不久,便痊愈了。英素不知怎么谢谢浩天,浩天说:“因为我爹的关系,我娘被我义父冤枉了很多年。我希望你去和我义父说说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英素浅笑道:“你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别说是这么小的事情,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甘愿去闯闯!”
浩天轻道:“既然如此,那我们马上起程罢!”
路途遥远。
一路上,浩天提起了十二分精神,留意周围的情况,以免不好的事情再度发生。——结果,一路平静,然,却平静得诡异。
见英素多次拭汗,浩天便提议到一旁的茶馆去喝杯茶。
他们坐下休息,并要了一壶碧螺春。茶色很淡,却不失半分茶香,茶水很烫,杯中的茶叶沉了飘、飘了沉,没有休息过。轻啜一口茶,浩天倏然发现茶水不对劲!于是,他连杯子也没来得及放下,便叫道:“别喝!”
幸好,张一航嫌茶水太烫,并未喝下。只是……英素已然喝了两杯!
——馆内的客人赫然倒下!
小二、掌柜见此状况,急忙逃走。刚到门边,却听浩天大喝一声——“哪里走!”说罢,跃到他们面前,并带了点儿不可轻视的寒光!——寒剑!
尘封已久的寒剑——再次出鞘!
寒气咄咄逼人,掌柜和小二顿时感到寒气攻心!——不错,正是心!他们惊吓极了,忙跪下求饶,并说明茶水有毒绝不关他们两人的事!
浩天想想,也认为他们不可能说假话。——香飘茶馆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的差错啊!——可是,又有谁要这样害这间茶馆?
“你们有没有跟别人结仇?”浩天疑虑道。
这时,张一航走到他面前,说:“看来他们说的是实话,你快把剑收一收吧!谁看见了,谁不害怕?”
浩天听后,马上收起寒剑,并向他们道歉。
就在此时!——又两把飞刀!
浩天欲推开他们,再把飞刀打落。可是——飞刀的速度着实快得让人吃惊!——悲剧,再次发生!——而且,这次还死了那么多人!
他追出去,同样地,那人已不见了。
——高手!只有高手才会有这样的身手!
一连串的死亡,浩天不禁感到震惊与害怕!——第一次有害怕的感觉!以往的他,总是临危不乱!
浩天敢断定,该杀手必定是冲着自己而来!而且,那个神秘人的目的,就是让他的娘无法洗去冤屈!
他好恨!——好恨自己没能想到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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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兰死了!稳婆死了!英素死了!还有一大堆不相干的人也死了!——可以说,能为箬菊洗去冤屈的人都死了!
那么——
真相大白知何日啊?
一想到此,浩天禁不住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