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魁强作镇定道:“小子,你且莫得意,今夜尚不知鹿死谁手呢!”
叶天扬正欲说话,他的双掌已是击到了面门之前,叶天扬早有准备,冷冷一笑,身形微晃便潇洒无比地闪了开去。韩魁又是一连十余掌,亦都被叶天扬轻松避开。韩魁眼看自己的一套从不轻用的夺命搜魂掌已经使尽,却连叶天扬的衣角都碰不到,更加感到凶多吉少。可他眼珠一转,冷哼道:“原来你小子也是个银样蜡枪头,只会脚底抹油四处逃命而已!”
叶天扬淡淡一笑道:“看来今日若不接你几掌,你是死难瞑目了?”
话音未落,韩魁又是双掌劈来,叶天扬果然不闪不避双掌硬封而上,只听一声巨响,叶天扬纹丝不动,韩魁却是踉踉跄跄地退出了两丈远。韩魁心头大震,他本以为若是只拼功力,以自己数十年的内功修为断不会输给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后生,不料自己使出了八成功力还是敌不过对方。但他依旧不甘心,不声不响提足了十成功力再次双掌齐发,如同奔雷一般击向叶天扬,而且这一掌中还使出了摧心掌中压箱底的绝技--龙门三叠浪。龙门三叠浪故名思义就说明这掌含有三重力道,就像汹涌的海浪一样重重的力道都会叠加在一起,一重比一重的威力更强。叶天扬知道这掌他必是全力以赴,却也丝毫不惧,双掌一挥便迎了上来,四掌接实又是“砰”地一声巨响,尘砂散尽后只见叶天扬仍是岳峙渊停地负手而立,意态极为洒脱悠闲,韩魁却一连退了三次,饶是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夫还是不住地后退,一直退出了五六丈犹自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地坐倒在地。
忽然传来一声冷笑道:“龙门三叠浪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可没想到是对自己使的!”
韩魁就算脸皮再厚也不由地满脸通红,抬头一看吴莫忧等人都站在叶天扬的身后,再往四周一望自己的手下密密麻麻地躺了一地。韩魁亡魂皆冒正欲起身逃跑,叶天扬纵身一跃就到了面前。
韩魁不觉倒吸了一口寒气,色厉内荏地道:“诸位大英雄大豪杰一起上吧,我韩魁今日有幸独斗四大高手虽死何憾!”
话音未落,吴莫忧已是一声清叱道:“我呸!死到临头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对付你这等武林败类还用四大高手?简直是笑话!”
叶天扬淡淡地道:“你放心,不用别人插手,就我跟你单打独斗。而且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胜了我便可安心离去,至少今夜之中我们的人绝不会再寻你的晦气!”
韩魁长吁了一口气道:“年轻人果然够豪气!好,我们便以十掌决生死,倘若。。”
没想到大家正竖起耳朵听其下文,他的招式已经发出,左手使拳捣向叶天扬的喉部,右掌仍以摧心掌击向叶天扬的丹田大穴,这两处是所有的护体气功防卫最薄弱之处,天道气功也不例外。事出突然,出招又是如此阴狠,向天行等人虽然都对叶天扬充满信心,也不由地大惊失色。但是叶天扬丝毫不乱,左手五指微曲使出了天罡爪抓向对方的拳头,右手为掌一招“拨云见日”朝对方袭向丹田的一掌格去,谁知就在此时,韩魁的双袖之中竟然同时弹出了两柄长约三寸蓝光莹莹的匕首,左边的匕首正好对准了叶天扬的劳宫穴,另一边却是划向了叶天扬右掌的脉门。劳宫穴对习武者至关重要,此穴一破内力尽泄,而脉门被伤就更有性命之危。而且韩魁的两柄匕首其薄如纸,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利刃,何况通体蓝光显然淬有剧毒,加之这是韩魁败中求胜的搏命一击,乃是其毕生功力之所聚实在非同小可,莫说是直接重创了,哪怕只是刺破一点皮肤亦可使剧毒攻心命丧当场。天道气功固然是武林公认首屈一指的护体罡气,不仅能抗各种利刃,还可保百毒不侵,可是所谓一物降一物,毕竟谁也不知天道气功是否绝对无法可破。向天行夫妇虽说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一颗心此刻也蹦到了喉咙口,向海蝶与吴莫忧则更是呆若木鸡,甚至惊得忘了叫出声来。然而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处境越是危险才更显出叶天扬的过人之处。他自也不免骤然一惊,但却立刻冷静下来,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使出了铁板桥的功夫,只是他的铁板桥非同一般,几乎是将全身都贴着地面,登时令对方的所有攻势全部落空。向天行等人刚刚长出了一口气,叶天扬竟然原式不变地将身体飞了出去,如箭一般冲向韩魁,以旋风连环腿扫向其下盘。最令人叫绝的是,他这一连串的避招还招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所以韩魁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掀得飞上了半空,接着重重地砸在地下,登时鲜血狂喷再也起不了身。向天行等此前虽然个个坚信叶天扬必能轻松取胜,但是又有谁能想到他仅仅两个回合便将这等强敌打得起不了身,就连向天行这等眼光之人也不禁目瞪口呆。就在大家还未从大惊与大喜的情绪中拔出来时,向海蝶高喊一声“天扬哥”便奔过去抱住了他,眼泪也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簌簌而下。
叶天扬也自感动不已,一向稳重的他亦是大大方方地张开怀抱将其拥入怀中,轻抚她的秀发,柔声道:“好了,不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向海蝶再也不管不顾,肆意啜泣着道:“看着你如此危险,教我怎么能够不担心呢?”
说着眼泪又直淌下来。
叶天扬轻声道:“嗯我知道你关心我。好了,快把眼泪擦了吧,大家都看着呢!”
向海蝶蓦地省起,连忙回头向着吴莫忧望去,只见吴莫忧果然呆呆地看着自己跟叶天扬,但脸上的表情却十分茫然,似乎不像以往那种嫉妒之色,这让她颇为意外。
这时向夫人忽道:“不好,韩魁好像咬毒自尽了!”
几人皆是一震,齐向韩魁奔去。然而为时已晚,在这顷刻之间韩魁的脸上已经笼罩了一层黑色。
叶天扬道:“韩魁,希望你在临死之前做一件好事,告诉我们刘大人为何会与你合作的。”
不料韩魁阴狠地一笑,答非所问地道:“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只要会主一到你们这些人都要来陪我了!”
说完头一歪,死了。
向夫人沉声道:“韩魁和那妇人都说金龙会主一来我们便如何如何,看来金龙会主很快便会亲自出马了!”
叶天扬豪言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反正迟早都要与他决一死战,孩儿倒是巴不得他来得越快越好!再说如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反而于我们不利,如能早些做个了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向天行点点头道:“最后的决战定然惨烈无比,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必须好好地准备准备。”
吴莫忧道:“对了,天扬哥哥,先前我问你的时候你是如何知道韩魁后面还有埋伏的?”
叶天扬微微一笑道:“今日对于韩魁而言确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像他这等老奸巨滑之人又岂肯浅尝辄止?更何况在前面的几波攻击中韩魁本人并未露面,由此可知他必定还有更加厉害的埋伏在后面!”
吴莫忧这才恍然大悟,蓦地抚掌笑道:“太好了,我们又多了一位诸葛亮。不过话说回来,小蝶姐姐你可得加把劲,否则天扬哥哥在智谋方面也要后来居上了!”
向海蝶存心试一试她,故意笑道:“妹妹此言差矣,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男人本就是擎天一柱,我正巴不得夫唱妇随,将来嫁给天扬哥以后就安安心心地做一个相夫教子洗衣做饭的小妇人呢!”
向海蝶一边说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吴莫忧,没想到她笑道:“姐姐好不害臊!”
向海蝶见其像是毫无芥蒂,心中更觉诧异,欲再打趣几句,向夫人却道:“天扬,还有一事我不太明白。”
叶天扬恭然道:“义母请说。”
向夫人道:“方才韩魁奄奄一息之时,你为何不问问藏在我们镖局里的奸细究竟是谁?或者你问问金龙会的总坛设在何处也好啊,可是你为何偏偏要问刘大人之事呢?对咱们来讲这似乎并非是最重要的事情啊!”
叶天扬道:“老话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韩魁居心叵测,难保他不会信口胡诌挑拨离间!譬如问他我们当中谁是奸细,他若说是唐老前辈或者慕容前辈我们怎么办?如果问他金龙会总坛何在,他说在天山难道我们也相信他的话而劳师远征吗?既然信与不信都不好倒不如不问这些免得徒乱人意!但是刘大人之事可能涉及到一桩很大的阴谋,所以绝对值得一问,而且问这个无论他说什么最少都不会影响我们内部的团结。”
吴莫忧道:“那么咱们能不能再想个办法把这奸细也引出来呢?咱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干,任其存在了吧?”
向海蝶叹道:“我们近来从不公开议事,奸细定能猜到我们是在防他,而且他也知道我们一直都想引他出来,若非迫不得已他是绝不会暴露自己的!如今韩魁一死他就更加没有理由冒险,看来我们只有静观其变了!”
一提到奸细,几个人顿觉胸口仿佛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令人好似快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