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护法长老正要上马而去,随同送行的叶天扬突然用手一指道:“你们看!”
只见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策马而来,沈璞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常喜等人,立道:“这些都是天马堂的人,诸位如是不愿与其照面就回快到饭庄暂避吧?”
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们面面相觑,纷纷看着谭护法,显然谭护法正是他们此行的领头之人。
白冰果然没有看错,沈璞年纪虽轻,办事却是老辣至极,他故意把话说到这种程度,谭护法就算脸皮再厚也不能当真避开对方了,只得硬着头皮道:“笑话,再怎么说我等亦是护法和长老的身份,又有何见不得人的,为何天马堂的人一来咱们便要退避三舍?走,咱们一起瞧瞧去!”
双方走到跟前,纷纷下了马。
对方一名青年男子上来就大咧咧地道:“没想到万流堂的人比咱们到得还快,怎么,莫非你们是来替沈璞和白冰助助拳的?”
谭护法一拱手笑着道:“诸位千万莫要误会了,我等是奉了堂主之命特来调查梁坤一事的。”
青年冷笑道:“我就说嘛,万流堂又怎么敢跟咱们天马堂对抗呢!”
叶天扬忽道:“会中万流天马玄机三堂地位相当,阁下何人竟敢对本堂首席护法如此说话?”
护法长老们皆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叶天扬如此说话必会惹恼对方,喜的是终于有人说出了自己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
青年未料到万流堂中还有人敢如此“冒犯”,稍稍一怔,怒道:“你算老几,你们的首席护法都不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
叶天扬朗声道:“不错,在下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身份不比阁下,但也绝不容你轻侮本堂!”
沈璞立道:“休要多言!”
只是让其勿再多言,却并未怪其没有礼或者胡言乱语,此中的态度不言自明。
那青年大笑道:“小子,如果真是三堂相当,那么这些什么护法长老为何不敢替你撑腰呢?”
天马堂中人哄然大笑,状极嚣张,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们虽然火冒三丈,却都是敢怒不敢言。
那青年见状更是纵声狂笑道:“姓沈的,姓白的,你们两个还没有看清楚么,如今还在指望你们的堂口救命吗?再不自缚请罪更待何时?”
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们个个面露惭色,不由地低下了头。
沈璞蓦地一声长笑,大声道:“你真以为咱们万流堂是怕了你们吗?这不过是咱们闵堂主顾全大局不愿同室操戈罢了,所以在下奉劝你们凡事适可而止,千万不可欺人太甚了!”
这几句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众护法长老顿时精神一振,皆是暗暗叫好。
那青年道:“好小子,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说着转头对谭护法道:“几位这次既是专门为此而来,想必已经调查清楚了,那就快将沈璞和白冰二人绑起来让咱们带回去发落吧!”
谭护法陪笑道:“情况是清楚了,可咱们做不了主,必须将情况报知堂口,听候堂主示下。”
那青年道:“如此说来你们是不肯亲手清理门户了?”
裘长老连忙上前道:“不,阁下误会了……”
叶天扬趁着无人留意自己,悄悄地气贯食指对着那青年的胸口遥遥一戳,此人顿时如遭重击,双目圆睁就向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天马堂中人急忙扶住,一检查发现他已是气息全无了。
一名黄衣女子流泪哀叫道:“二师兄,二师兄!”
旁边的一名青年突然指着裘长老喊道:“一定是他偷施暗算害死了二师兄!围住他们,凡是万流堂的人,今日一个都不能放走!”
天马堂中人立时取出兵器将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们团团围住。
裘长老大吃一惊道:“不,在下绝对没有暗算令师兄,在下不是凶手,请你们务必相信我!”
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们皆是呆若木鸡,谭护法喊道:“其中必有误会,请各位查明再说不迟!”
天马堂的黄衣女子指着裘长老道:“他一走过来我二师哥就出事了,这还有什么可误会的?”
方才的青年道:“师姐说的对,大家不要相信他们砌词狡辩,一起并肩子杀光他们,为二师兄和梁师兄报仇啊!”
天马堂门下弟子群情激奋,纷纷杀向万流堂中人。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们见对方动了真格的,只得被迫应战。天马堂中人一出手便毫不留情,而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们被围之下却是只守不攻,不一会儿就个个身陷危境了。
正打着,白冰渐渐地移动到了沈璞的旁边,陡地双掌齐出,使出了熔金掌的功夫将自己和沈璞的对手迫退两丈,立即轻声道:“总管,要不要招呼弟兄们出来帮忙?”
沈璞道:“不行,此时咱们绝对不能暴露实力。而且我相信照此下去,这些人就算是泥做的也会愤而拼命,到了那时咱们堂口与天马堂之间就再也没有丝毫转还的余地了!”
白冰道:“那咱们要不要再添一把干柴助助火势?”
沈璞道:“不用,静观其变足矣!”
刚说完敌人又攻上来,两人还是应付着,维持着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叶天扬更是看似狼狈不堪却每每都能化险为夷。天马堂门下弟子以为对方毫无反击之力就更加来劲了,各种杀招全使了出来,恨不得一剑就在对方身上搠一个透明的窟窿,过了不久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中已有几人挂了彩。可是这些人本是江湖中大大有名的凶人,一生中何曾受过这等屈辱,早已气得七窍生烟。
裘长老猛地大叫道:“真是岂有此理!谭老,既然咱们这般忍辱负重依旧无法求全,那何苦再忍下去,何不与他们拼了,就算是死也要死个畅快淋漓!”
另一位老妪当即附和道:“老裘说得对,是可忍孰不可忍,总之我老婆子是决计不再忍了!”
万流堂中人早就忍无可忍,一有人带头立时群情汹涌,大家不等谭护法同意就纷纷转守为攻。他们个个身经百战,这一含恨出手犹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只不过一会功夫就已连伤数人。
天马堂中的黄衣女子见势不妙,当即高呼道:“大伙休要手软,只管往死里招呼啊!”
眼见善了已经无望,谭护法长叹一声也展开了平生绝技,不出几招就力毙一人。其余的护法长老士气大振,个个绝招频出,天马堂中更是死伤连连,不到两个时辰就只剩下几个人还在苦苦支撑。叶天扬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沈璞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黄衣女子见大势已去,只得含泪喊道:“撤!快撤!”
天马堂中人登时夺路而逃,白冰正要追赶却被沈璞拦住,沈璞使个眼色道:“穷寇莫追,随他们去吧。”
白冰立刻恍然大悟。
沈璞上前对护法长老们道:“前辈们辛苦了,不如请回房里歇息歇息,索性明日再走吧?”
谭护法道:“不行,如今事态更为严重了,我等必须立刻赶回去汇报情况,听候堂主示下。”
沈璞故道:“那么请问谭老,咱们如今应该如何自处呢?”
谭护法沉吟道:“事已至此咱们已经退无可退,天马堂不日必会派遣大批人马前来报仇,你们就好好地想想如何应敌吧!”
沈璞抱拳道:“多谢谭老。不过咱们如果只靠自己的力量,肯定无法与天马堂抗衡,所以希望堂口能够给予大力支援!”
谭护法道:“不错,从前只要是本堂与天马堂发生磨擦,每次必是咱们退让,唯有这次是咱们大获全胜,的确是振奋人心。如今两堂的梁子既已结定,想必堂主也不会再有顾虑了,我也好在堂主面前尽量地为你们争取最大的支持和帮助,希望能够保住“金枝皇后”这只下金蛋的母鸡!”
沈璞抱拳道:“既是如此,晚辈就不留各位了。”
沈璞等目送着五人策马远去,刚要回转饭庄就听见一声幽幽的叹息传来,抬头一看只见玉鸾那窈窕的身影从“金枝苑”的露台上一闪而没。
白冰道:“总管,你说玉鸾为何与她的那些同门如此不同呢?”
沈璞并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