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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卧龙城

沿着河边骑马而行,两天后踏上一条山路,从山路飞奔而下,四天后离开山区,进入一片广袤的平原地带。这是一片适合人类生活的地方,草木水泽丰饶,鱼虫鸟兽繁多。又行出不远,就看到前方袅袅炊烟,是一座村庄。

“不知道薛阿姨他们怎么样了。”残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模样,骑在马上幽幽叹道。

药儿与她共乘一骑,好奇的左顾右盼,这人间界的一山一水都令她欣喜不已。

“放心,商队会在中转站乘上魂移,两天前就应该到达‘布里特朗’了。”残风催马在前,兴奋全写在脸上,前方的村庄就是他们抵达莱恩帝国的第一站。

神魂大陆广阔无垠,多山多水,土地肥沃,分布着数以百计的国家,联盟,以及独立的部族群落。虽然格局复杂,局部纷争不断,但受到世界民主联合政府“五政元”的制约,很少发生国家规模的战争,因此各国边境的防备并不严格。残风他们从偏僻的山路下来,更是没有遇到一个盘查或巡逻的岗哨。

前方的村子在村口看并不大,进了村后才发觉,这根本是一座繁华的山城。房屋倚山势而建,结构简单,只有中央一条主街道,使整个山城绵延数十里,宛如一条黄色巨龙卧在这峰峦之上。再一打听,这里就叫“卧龙城”。

“一个边境的山城,怎会如此繁华?”残风看着满街穿着各异的人潮,不禁好奇。

街上大多是些风尘仆仆的远道客,无论男女老幼,都披着厚重的旅行斗篷,背着行囊,而且无一不随身佩戴武器。

“大家的脸色都很严肃,好像各怀心事,看来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残月看着那些人,也是大感好奇。

“哦,这就是所谓各怀心事的表情。果然要研究感情,人间界要比天界方便得多。”药儿又开始孜孜不倦的工作起来。

“那正好,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究竟是什么事能吸引这么多人,我们也去看看热闹。”残风嘴角挂着那自得的微笑,带头走进一家酒馆。

酒馆内乌烟瘴气,酒气冲天,喊声,笑声,谩骂声混杂一处,三教九流汇集一堂。残风他们一行年轻人一进来,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残月的艳色,引来一阵不怀好意的口哨声。

这也难怪,市井的酒馆本就是些跑江湖的粗人聚集的地方,不知有多少骗子和小偷,很少有如此年轻人会来,而且还没有丝毫遮掩,就这样穿着光鲜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简直就像在对人说“我是凯子,来找我吧”一样。

“老板,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是什么?”残风旁若无人的来到吧台前,看着酒柜里的各种品牌,用手指随意的点着。

“我们店里最好的都在上面。”老板是个大胡子汉子,用手指了一下酒柜最上层的一排。的确,那里放的酒瓶都十分讲究,一看就是高档货。

“嗯,选哪种呢,要不然每样都来点尝尝?我不怎么喝酒,实在不太了解啊。”残风犹豫不决。

“其实我看几位不常喝酒,点这种比较好,酒味清淡,口感又好。”老板见残风一副阔少爷模样,立刻推荐了店中最贵的一款酒。

平日里来的都是些喝酒如喝水的豪客,求得就是个大口的痛快,根本没人会点这种价钱昂贵,需要斟酌细品的高档货,如今逮到机会,老板怎能不竭力推销?他口若悬河,将这酒说得好像玉液琼浆,包治百病,如果不喝一定会后悔一千年。

“嗯,似乎不错,可我还想寻点刺激,稍稍刚烈一点的好。”残风和老板完全是不同节奏,悠哉的细数着那一排酒的名字。

“要刺激?那这个最好,性如烈火,口感辛辣,但入喉后却回味无穷,叫人一喝难忘啊。”老板又立刻推荐了另一款价格较前者稍低一分的名酒。

“啊,每款都很好,真叫人一时难以决定啊。对了,城里这么多人,是有什么活动么?”残风随口问道。

“小少爷,你从外地才来,还不知道,平常在这里聚集的不是些杀人越货的罪犯,就是些捉拿罪犯的赏金猎人,不过最近这几天却来了不少怪兽猎人,甚至还有魂器师。”老板低声道,顺手从酒柜上拿下一瓶好酒。

“难道有宝?”残风伸手按住酒瓶,大概兴趣的问道。

“龙骨……”

“老板,别多嘴!”老板的话才出口,就听角落里一人沉声喝道。

残风随声望去,那是个剽悍之极的汉子,身高在两米开外,腰如车轮,犀牛般坚韧的肌肉好像铠甲一样覆盖全身,一双粗腿放在桌上,怀里一边搂着一个做人肉生意的浓艳女子。

“是,是,是我多嘴了。”老板连忙赔笑,不敢再说,将酒瓶提起。“小少爷,这酒……”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贪杯误事,何况我年纪还小,喝酒果然还是不好。月儿,肚子饿了,找个清静的地方吃点东西吧!”残风知道再问不出什么,转身便往外走。

“切,小骗子!”老板见残风不买酒,顿时变了脸色,啐了一声。

残风并不介意,径自向外走,来到门口,却被一个外表豪放的汉子伸手拦住。

“小少爷,您这来去匆匆的,是打算去哪啊?”豪放汉子左手提着把斧头,右手拿着个与残风腰间那个很相似的酒葫芦。

“就是,不喝酒来酒馆干什么?腰里还带着酒葫芦,难道是来找茬的?”后面又走出一个高瘦之人,四肢细长,与那豪放汉子一前一后,将残风他们夹在当中。

打架斗殴在酒馆并不少见,人们见有好戏看,纷纷后退,让出中间的位置。

“小少爷,看你也是身娇肉贵,不知道能值多少钱呢?”豪放汉子抿着嘴角的酒哈哈笑道。

“我看这两个丫头搞不好比他更值钱!”高瘦之人咯咯淫笑。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残月面色阴寒,紧咬贝齿。

“呸!”药儿学着残月的样子啐了一声。

“呦,小姑娘,年纪不大,火气还真不小!不过正好,我就喜欢泼辣点的,有味道嘛。”高瘦之人奸笑道。

“找死!”残月眼中杀机涌现。

“人类说话总是这么阴阳怪气的?”药儿问道。

“个别现象而已,一般人会做得更艺术一些,不会这么低级。”残风淡然道。

“嘿嘿,这个小不点看起来不错,我喜欢这个!”豪放汉子上下打量药儿,眼中射出恶毒的目光。

“风哥哥,他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药儿一脸问号的眨着大眼睛。

“那当然了,你要是听得懂猪语,不也变成猪了。”残风煞有介事的说道。

“哦,难怪!”药儿频频点头,可爱的模样引起四周一片笑声,就连杀气腾腾的残月也忍不住噗嗤一笑。

“笑什么?”豪放汉子怒吼一声,恫吓四周,之后狠瞪向残风等人,老羞成怒,提起斧头在虚空挥了一下,顿时卷起一阵劲风。“本来还想大发慈悲,留下你一条狗命,可你竟然敢奚落老子,今天老子要大开杀戒,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风向变了,现在的风还不错,蛮舒服的,就休息一会吧!”残风根本不理那汉子,闭起眼睛做了一次深呼吸,之后好像闲庭信步,掠过那高瘦之人回到吧台前。“老板,你刚才说的那种清淡的酒,给我倒一杯,要双份。”

在场众人多是没眼力的江湖混混,只有角落中的巨汉,眉头微微一皱,注意起了残风。

老板先是一愣神,想不明白怎么刚才还在十米外的残风会一晃就到了自己面前,但他没时间细细琢磨,压低声音道:“小少爷,我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不会害客人,看你年纪不大,似乎也有些来头,劝你一句,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不管你回去后找人也好,就这么算了也好,总之你现在说几句软话,拿出点钱来,只当破财免灾,然后尽快离开。虽然打架我见惯了,但可不希望在我店里闹出人命。”

“有这么严重?”残风不在意的笑道。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这卧龙城平日里聚集的不是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就是冲着那些罪犯而来的赏金猎人。而那对兄弟正是两个重犯,才从监狱逃出来不久,每人身上都有十几条人命。他们这种人就是野狗,没什么规矩可言,杀完了人拍拍屁股就走,某种意义上来说,比那些有势力的**大佬更危险。”老板的声音都在打颤。

“杀人被发现不说,还被抓住,果然是三流货色。”残风轻蔑的哼道,用手敲了敲吧台。“老板,我的酒呢?”

“哎,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不听劝,有什么后果我可不负责任。”老板叹了一声,帮残风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这杯就算我请了,搞不好是你这辈子的最后一杯酒。”

“小子,你刚才做了什么?”高瘦之人此刻才如梦方醒,面色凝重的看向残风。

“要了杯酒!”残风似乎不得要领,迟疑着端起酒杯。

“我不是问这个!臭小子,敢耍我!”高瘦之人大怒,魂威展开,压力顿时覆盖四周。

“我说,大白天的,酒馆关张了么,怎么有人堵在门口?”门前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清脆悦耳,像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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