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身子不适,一直在园子里养着,就算是年关也是一直休养着。司马玦不让她劳心伤神,府上的事情让乳母少给她说起。
除夕时她身子好了些,梳洗打扮了番去了花厅,二少夫人招呼着婢女扶着她坐下,一副当家的模样,吩咐这个,吩咐那个,陶若看着并不言语。
倒是乳母瞧着心里不舒服,用了晚饭扶着她回去时,说“少夫人身子不适这段时间,二少夫人可是一副当家人的模样,瞧着让人不舒服。”
“乳母算了,等我身子好了,也轮不到她做主了,她现在就算是想裹点油水,也是裹不了多少的。再作威作福也得意不了几日。”
“少夫人说得是。”乳母点点头,扶着她躺下,又给她盖了被子,铃儿端了一碗汤药进来,她喝了汤药便睡着了,让乳母好生照看着三个孩子。
初一一早她起床去给司马老爷请安,她梳洗好时司马玦过来了,她身子不适这段时间他住在书房。
一大早祭拜祖先,事情有些琐碎,祭拜完已经到了早饭时间,一家人坐在花厅用饭。初一不用走亲戚,拜访朋友,上午无事各自回园子,陶若精神好了些,和三个孩子玩闹着,司马玦在一旁看着,面上带笑。
到了初二,每家每户都还是忙碌起来。陶若身子不适,自然不能出门拜访,司马玦也不想她出门,一个人带着礼物去了王家。她在家里照顾几个孩子,他们还小不懂事,司马夫人去了没多久,他们念叨了几句见祖母,后来乳母像是和他们说了什么。他们也就不提起了,对着她也不说,感觉又很懂事。
不过他们记得快忘得也快,也知道他们的祖母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后都不回来了。
平常的拜访或者招待客人,基本上都是二少夫人出面,陶若身子渐渐好了已经是三月底,她有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好生的调养着,对于二少夫人暂时打理家事并不多加干涉,库房的银子是她管着的,每一笔的出项都要经过她。就算二少夫人想监守自盗,她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杏花满头时,她去了二少夫人的园子,毕竟她是二嫂,长幼有序。若是她让人把二少夫人叫去,她那个碎嘴肯定说出不少话来。
二少夫人得知她过来了,心中有数,这几个打理府上的事情,她一点好处没捞着,光给别人做嫁衣,自己倒是瘦了一圈而她却胖了一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巴不得不干了。
最主要的是,她光干活没好处啊!
两人寒暄了几句,陶若道“二嫂,这几个月让你辛苦了。”
“若娘说笑了,二嫂做这些是应该的,不过瞧着若娘身子好了二嫂也就高兴了,府上的事情只能麻烦若娘多打点了。”这个家业,司马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钥匙给了她。她就是有心想打理,也没她的份,她也不会傻乎乎的和大嫂一眼下毒,最后害了自己,还让家人抬不起头做人,她才不会那么做。
“让二嫂担心了!”陶若抱歉的笑笑,从乳母手中接过一个锦盒给她“这是一点小心意,二嫂收下吧!”
二少夫人打开一看,是一支金钗,镂空雕刻着桃花。倒是精美别致,她瞧着就喜欢,不过……把锦盒退了回去,她摇头“若娘这是什么意思,二嫂可受不起这样的好东西。”
“二嫂说笑了,再说了这不是若娘的意思,是爹爹说这几个月让你劳累了,让若娘准备些东西算是弥补。二嫂若是不喜欢的话,等会便去金玉行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若不是司马老爷吩咐,她也不会如此,若是她的名义送东西,二少夫人一定多想,觉得她拿身份压人。她可没那个想法。
二少夫人听着看了看锦盒,笑道“爹爹也是有心了。”说着接过锦盒,毕竟她很是喜欢这只金钗的。
她一直病着也没仔细研究司马夫人给的钥匙,等她从二少夫人哪儿回去,她拿出钥匙看了看,司马夫人的一些东西大多都在她的屋子里了,其中就有一个很大的箱子,上了锁的。
她拿着钥匙打开,箱子里还放着一个箱子,里面放着一把小钥匙,和乳母一起抱出箱子,再打开,里面除了卖身契,还有地契,屋契,以及几本账本,账本中夹着一张纸,她拿着看了看,上面写着让她一个人独自拿着手上的钥匙去后院假山。
她有些好奇,随意的翻看了账本,又看了看其他的东西,发现安国候府真的是家大业大,以前她觉得自己有一笔银子已经是小金库了,与司马夫人掌管的财富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暗自平复了心中的欢喜和紧张,她觉得手心都在冒汗。把东西收拾好,独自一个人拿着钥匙出门。
天色大好,她真想看看假山后面有什么。
后院除了打扫的人并没几个人走动,她趁着婢女们不留意,走到假山后面,目光寻找了一番,没发现什么不妥的,以为自己找错了,仔细拿出图纸看了看,又看了看假山周围,扒开葱郁的树枝,她瞧着一个钥匙孔大小的动,尝试的把钥匙放进去扭了一下,面前的假山一处松动了一下,她心惊肉跳一番。
过了一会儿便推开进去,在入口处瞧着放着的蜡烛和火石,她点燃了蜡烛看清了是一个地窖一样的东西,周围用石头砌成,掩上门小心的下了十几个台阶,入目越来越宽阔。她点燃了几根蜡烛,打开一个个箱子,发现一叠叠码好的金条,银条,她震惊了。
打开其他的箱子看看,都是贵重物品。不是金条,银条,就是珠玉赏玩。想来这里是安国候府的藏金库。
回到园子,她翻看着地契,屋契,以及店铺门面,想来没有一个小金库是装不下安国候府每年的入账的。
不过关于小金库的事情,知道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司马老爷,一个是她。
傍晚司马玦回来,对于假山后面的秘密,她缄口莫言,纸上写了的,除了她谁都不能说。她便按照司马夫人的意思,不多言。
因为她在司马夫人跟前学着怎么打理家事,倒也得心应手,府上还有三位未成家的公子小姐,今年五月是四小姐及笄的日子,她便开始筹备及笄的事情,至于四公子,五公子并不多操心,只要衣食上不亏待就行了,他们今年要参加秋闱,若是去了贡士明年就能参加春闱,然后是殿试及第之类的。
所以今年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碌的。
得知她身体好了,文瑜抽时间带着两个孩子来看她,她肚子里有怀了一个,陶若笑着恭喜,文瑜确实愁眉不展“就算生了儿子还不是那样,在府上是长房的人做主,我连说话都说不上呢!”
“你也别多想,只要不亏待自己,能容忍就容忍吧,毕竟长幼有序,你若是在意了,传到长房那边也不好说话,多孝敬孝敬长辈得长辈庇护也不会吃亏的。”
文瑜听得点点头,说“娘进来身子不好了,若表姐若是有时间回去看看吧!”
“姨母好好的怎么了?”陶若有些意外,倒是没听说王夫人身子不适的消息。
“还能是怎么了,被乐姨娘气得,二哥去年冬日在边关牺牲了,皇上虽然封了他大将军之位,可人已经活不过来了,那些荣华他也享受不了。乐姨娘就怪娘害死了他,害死了她的亲孙子,谢清霞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整日找娘的麻烦,大声诅咒……。”
陶若听着震惊,王远志居然死了,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更重要的事,他死了?
“娘罚了她,可她还是疯言疯语,最后真的疯了,娘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个月时不时的身子不适,大夫也瞧不出所以然来,你身子又不好,便也没告诉你。”
“前几****回去时,娘说要冲冲喜,冲冲晦气,她说她给大哥说了一门亲事,准备把那家的小姐迎娶进门做继室。”
陶若听着,心里已经明白了些,毕竟很多事情从她救了乳母之后就已经改变了,所以,以后会如何,她也不清楚。
“表哥怎么说的?”冲喜,若真是有用吗,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病死,完全是无稽之谈。
“大哥想来孝顺,自然是听从娘的意思,再说了为了娘的病,就算不愿意也会答应的。府上只有一位侍妾,娶个继室照顾大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