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作为姜骁的亲信,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他马上意识到了不对。他向城外看去,果然地平线上,隐隐地烟尘滚滚,方向正是沂水城,那烟尘,也说明这是一只万人以上的军队!
他一把扯住守城士兵的衣领:“谁叫你们不准人出城的?”
守城士兵看了姜宁的装束,知道对方是军官,不敢隐瞒,小心地答道:“回大人的话,是守城将军文松吩咐的。”
“他在哪呢?”姜宁的太阳穴上已经有青筋在跳了。
“在……还在守备大营里……”
姜宁松开守城士兵,转身带着自己的部下冲向城东的守备大营。
文松,是姜悦指派的沂水城的守城将领,各城的守兵,除了平日各城把守放哨,还有一个守备大营以供练兵囤粮。
沂水城不算小,但对训练有素的“银盾”众将官来说,从南城门跑到那里也并不吃力。
守备大营前,一切都是井然有序,没有丝毫异象。看到姜宁,守门的士兵微微一愣。
“快去通报,就说‘银盾’统领姜宁有急要见文松!”姜文的一脸的急切,守门士兵见他这样,不敢怠慢,连忙跑进去。
没过多久,文松就来到大营门来,气定神闲地问道:“不知姜统领如此急切地找我,是何原因?”
“我问你,禁出令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有一队兵马正在向沂水城靠近?他们是何来历?”姜宁眼一红,厉声问道。
“兵马?在下不知此事,将军先进来讲吧。”文松先是一脸吃惊的表情,然后郑重地对姜宁说道。
姜宁犹豫了一下,也是自恃武艺,顾不上多想,跟在文松的身后就进了主帅帐,他的十多个亲信也步步跟随。
主帅帐中,站着六名守卫。文松一进来就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禁出令是你发的吗?”姜宁问道。
文松面带冷笑:“是我。”
话音未落,文松突然跳起来,抽出腰间佩剑砍向姜宁,姜宁在他说话时已觉不好,折身向后仰,腰从后面折成一个诡异的直角,剑贴着他的鼻尖扫过。躲闪的同时,姜宁也已拔出自己的佩剑,同时一个鲤鱼打挺,挥剑反击文松。
姜宁身后的十多名军官见状,也纷纷拔剑扑向文松,文松跳到几案上,从他们头顶跃过,落到了他们的背后。
“把他们全杀光,一个不留!”他回身,抬剑指着姜宁一众。
大队的守城军听见混乱,开始涌进帅帐,那六个守卫听令,纷纷扑向“银盾”的将官。姜宁的部下们很默契地围成一圈,一边战斗一边向外杀。
和精锐部队的军官相比,守备营的士兵明显武技平平,加上主帅帐中地方狭窄,无法利用人海压倒对方,十几名“银盾”将官的紧密配合让他们占不到什么便宜,反而留下了一地尸体。这样,这些人就堵住了主帅大营的门,援军进不来,里面的出不去,而文松也被留在营中。
“将军,”一名部下对姜宁说,“我们在这里挡住大门,您快点回府上报告,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以姜宁的个性,是不肯丢下自己的下属独自逃命的,但他知道,如果所有人都被困在这里,城门没人去关,那些不知身份的军队杀进城里,就是自己的失职,当下也不多质疑。
“你们自己一定要保重!我走了!”他说着,突然挥剑直扑面前的人群,一阵凶悍的砍杀,硬生生在主帅帐中开出条血路,冲了出去。
门外,更多的守城兵在集结,看到姜宁就纵身扑上来,姜宁甩开追兵,狂奔到马厩前,一剑砍翻了马官,夺了马就跑。
马的屁股后面跟着一队步随的守城兵,姜宁就这样出了守备大营。
姜宁疯狂地甩动缰绳,让马全力狂奔,终于回到了姜府,一停下来,那马就累得扑到了地上,姜宁也摔个跟头。
看到是自家的将领,而且一身鲜血(那都是姜宁杀死的守城兵的血),姜府的家丁连忙上来扶起姜宁,姜宁站起来,摆摆手:“快,立即带我去见大公子!”
听说姜宁一身刚刚恶战过的样子跑进府中,姜悦也吃惊不小,他急急走进正厅,刚好和姜宁相遇。
“怎么回事?”亲眼所见,姜悦也被姜宁的样子吓了一跳,此时姜宁倒提铁剑,一身血污,脸上狰狞之色犹存,如果姜悦不是认识他,就会当作是冲进来的刺客了。
“文松背叛了主人!现在有一队人马正杀奔向沂水城,他却不关城门,我去质问他,还袭击我!”姜宁指了指自己沾满鲜血的剑,“我的部下在和他们缠斗,时间紧迫,我一个人冲出来报信了!”
姜悦打了个激灵:“你说什么?文松要放敌人进城?”
“嗯!”姜宁知道没时间解释了,既然姜悦基本理解,就不必再说细节了。
这时,姜骁的小女姜快,还有“飞星”统领姜寒,也都已闻讯赶来,一些门客也纷纷跑了进来。
姜悦站在原地,脸的表情一会儿震惊一会儿狂怒,姜快见状,刚要开口,姜悦忽然大声下令:“姜宁、姜寒,你们各自带上全部人马跟着我;刘先生,你马上召集所有门客,大家集合,去守备营算帐!姜宁,敌兵还有多远?”
姜宁答道:“估计需要半个时辰才能过来,但在守备营一折腾,时间应该用去了一半。”
“马上出发!”姜悦带头冲出了正厅,他虽然是个没真正带过兵打仗的公子哥,但自小眼中所见的都是杀伐决断,要说完全没有头脑,也是不可能的。
姜寒面有为难之色,他清楚自己只应该听令于姜骁,姜快看出他的心思,急道:“统领,你们‘飞星’的责任就是保我父亲的安全,如果沂水城失了,我父亲的安全何在?”
“女公子说的有理。”姜寒叹了口气,“我这就去召集部下!”
沂水城的守城兵是五千,姜骁的“飞星”“银盾”两只军队合起来是五千,如果算上门客,可以凑出六千人,理论上是可以控制住各城门的。前提是那些敌兵没有进城。
两杯水的工夫,因受到破城的威胁,门客和两只姜骁的亲兵已经火速集合好了,姜悦一马当先杀向了守备营。沿途早已顾不得躲避行人,不知多少人被撞倒,继而被马踩过,身后惨叫一片。
守城士兵拦不住马,加上姜悦的身边的四名“飞星”的士兵抢先替他出手,姜悦毫发无伤地通过营门,冲进了主帅帐。
进去之后,姜悦看到“银盾”的士官已经倒下了七八个,活着的也在苦苦支撑,而文松也没法突出帅营,他低估了这些人的战斗力。姜悦二话不说直接挥剑砍向文松,文松也已发现了他,抬剑格挡。
“有敌来袭,你不关城门,确有此事?”姜悦怒吼着质问。
文松不答,挺剑直刺姜悦,姜悦一闪身躲过,身边那四名“飞星”的精锐早已抢先出手将他杀了。
姜悦一脚踢开文松的尸体,高举自己的佩剑:“我是姜骁的长子姜悦,守备营的主帅造反,已经被杀,你们立即传令各城门,关门死守,听见没有?”
此时,其他姜悦带来的人早已经拥入了守备营,守城兵见状,连忙派出了四个人向各城门狂奔。
来不及喘息,姜悦冲出营门,对外面的两名统吩咐道:“姜寒统领,你带着所有部下跟我去南城门;姜宁统领,你们和门客一起,去东城门,如果东城门关了,就分一兵一半去北城门,哪里有叛变,杀了哪里带头的,再不听,全杀了。别忘记向我汇报情况。门客们留在这里看守!”
姜宁心中一凛,连忙答道:“是!”
“‘飞星’跟我走!”姜悦当先策马狂奔,再次一路横冲直撞冲向了南城门。
到了南城门前,姜悦刚好看到城门缓缓吊起,守备营的人先一步送到了信。姜悦松了口气,转头对姜寒说道:“姜寒统领,还请你再分兵一半,去西城门看看。”此刻知道多半是抢在了敌兵之前,姜悦也不急切了,记起了修养,说话就客气起来。
姜寒点点头,叫过自己的副官成继:“你带一半人,去西城门关门,谁阻止你杀了谁。”
“是。”成继答道,很快,就带着人马离开了。
姜悦驱马走上城楼,只见下面不远处,黑压压一片人马在徘徊,不禁愣了一下。
“公子,以我的经验看,这些人大约有两万之众。”姜寒面色凝重地说道。
“今天会难过啊。”姜悦苦笑道,“麻烦用鸽子通知我父亲,让他尽早地回来主持大局。”
姜寒吩咐了手下,扭头继续说道:“其实,有城墙倚仗,城中一万人马,应该能抵挡得住,不过骑兵并不适合守城,所以……”
一提到守备营,姜悦立即摇头:“守备营的那些人,不能信任,他们不找我们麻烦就是万幸,说不定关键时候就会倒戈。”
姜寒深知姜悦的性格,也不和他争执,只是说道:“如果这么算,那大概只有六千兵马守城了,而且其中还有两千五百名不适合守城的骑兵,还要……分出人马看守守备营。”
“还觉得有把握吗?”姜悦的面色,益发的凝重。
没过多久,其他三城门纷纷传来消息:各城门前没见敌兵,城门都已关闭。
姜悦暂时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城算是暂时守住了。
而城下不知来历的两万兵,又该如何退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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