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他们?”宫月转过了头,看着他致死都忘不了那些想致他于死地的孩子们,不禁哼笑:“你还不知道吧,他们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如果今天登上皇位的是他们,你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还处处为他们着想。况且,如今他们已有造反的迹象,你说,我还能放过他们们?”
“什么?造反?”明元皇的眼睛陡得睁大,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皇位就那么重要吗?难道比性命还重要?他们为什么就不明白呢?人总有终老的一天。像他,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也不过落得个如此下场!
宫月下意识得不想再看他伤心,嘴上不说,心里却已软了下来,低声道:“放心吧,就算他们真的要造反,我也会给他们一次悔过的机会的。”
明元皇不说话了,只是争着眼望着,呆呆地,仿若看着不知名的远方。直到宫月认为他不会在说话,转身欲离开的时候,才听到他空洞的,迷茫的声音传来。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是弑兄杀父,踩着无数的枯骨登上皇位的,而我的儿子,也是满手血腥重踏旧路,难道我的孙子,重孙都要为了皇帝的宝座而互相残杀吗?他们身上流的可都是我们的血啊!他们这么做无异于在一刀一刀地割着我们的心头肉啊。。。。”
明元皇伤心欲绝,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成串成串的落下。
宫月静静地听着,这是一个老人的心声,更是一个老人的忏悔,而这又何尝不是自己以后要面对的最残酷的现实?
自古帝王之家皆然,眼中没有亲情骨肉,只有权力斗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恍恍惚惚地走出敬德宫,他的那些侍卫也不见了,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他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无底洞,一个饱受煎熬与痛苦的深渊。
两天后,传来太上皇辞世的消息,带着满满的愧疚和伤心与世长辞了,留下身后茫然的人们重蹈覆辙。
宫月只是按部就班的处理着他的丧事,带领着皇亲国戚,满朝文武行礼致哀。脑中却一直想着他临死前地忏悔,想着皇宫里的是是非非。
“父皇!您怎么不等孩儿回来就这么去了,孩儿还没有尽孝啊。。。。”丧礼的第二天,大殿之外突然响起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声,哭的人好不辛酸。众人寻声望去,之见一位风尘仆仆的黑衣少年正踉跄着走了进来,也不管宫月和在场的大臣,望明元皇的灵前倒头便拜。
侍卫不禁握紧手上的剑,上前一步。此人言行举止未免太过放肆,当今皇上在此,他却置若罔闻,若皇上见怪,足可以治他个欺君之罪!
然而宫月却只是对身旁的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他当然知道,此人是何目的,他不过是想向自己示威罢了。
这人却正是备受宫月注目的前八皇**焱,一个年龄尚幼,还未举冠的孩子。只是身在帝王之家,少年老成而又野心勃勃的他,早已没了这个年龄该有的单存,痛哭的同时微微睁眼,斜斜地向站在上首的宫月看去,眼中尽是挑衅。
宫月本来想以同样的眼神回睇他,以表示自己随时奉陪。但他又很快想起明元皇的话,顿了顿,才无所谓地哼笑了开去。
只是没想到,“嗖嗖”的几声尖锐破鸣,打断了他的笑意。
窗纸被硬物戳穿,几道银光笔直的朝他射来。宫月僵住,看着逐渐由远及近的锐器,身体出于本能的防护,迅速侧身后退躲过几次致命的攻击。
然而,躲得过一发攻势,躲不过下面接二连三的袭击,此时,立于大殿之上,手无寸铁的他,只能左躲右闪,险中求胜。而下面那一群群无能之辈早已惊得呆若木鸡,侍卫也少的可怜。
情急之下,宫月转身就要去夺旁边侍卫的剑,侍卫也立即反应过来,齐齐围在宫月生前,以剑搏击。但对方铁了心要致宫月于死地,锐器一发接着一发射来,侍卫渐渐倒下,眼看就有一支银剑穿过空隙直直地射来,宫月来不及反应,快要射穿他的身体!
就在这电闪雷鸣之间,“轰”的一声巨响,有人从坚硬的琉璃瓦上俯冲而下,凌厉狂傲的剑气急速扫落,生生挡在了宫月与银剑之间。
“小月!”来人却正是和言初,他仓皇地拉过一旁发呆的宫月,脚下一曲,跌在地上的剑已到宫月手上,发现他仍在发愣,忍不住捏了下他的手心,随即靠上他的背,以便应敌。
身后火热的温度传来,宫月低低地笑了,他早该想到,无论自己怎么对他,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来帮他,救他。
思及此,眼前的危险已不再可怕,只因为又那人的存在,那人的温暖。
而宫外,上百名禁军和影卫也都赶了过来,一时间,兵刃交接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
和言初见危机解除,心里却更担心起来,紧张地拉过一旁的宫月由上而下的仔细地检查起来:“小月,你没事吧?怎么会有人要刺杀你?幸亏我没走,要是走了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