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空和戒空,还没有看明白怎么一回事,虚嗔高大的身体已经飞了出去。
但见觉静小和尚,小脸冰冷,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
觉静在心里冷笑一声,暗自道:“本太子虽然懒惰,但聪明绝顶。师父教了本太子八年功夫,难道是白教的吗?哼!师父说,本太子要是用功,可以打败风疯子。本太子再怎么偷懒,打你这个笨和尚,绰绰有余。今天正好拿你这个,屡教不改的笨和尚立威!”
他冷冷地盯着躺在地上,捂着手臂的虚嗔问:“色空,静宁寺对以下犯上者,该当如何处置?”
“轻则重打五十大棍,面壁思过三个月。重则重打一百大棍,逐出师门。”色空轻声道。
戒空和色空,相互对看一眼,突然对着觉静,双膝一弯,跪下哀求道:“请师叔祖原谅师叔吧!师叔只是性子急了些,并无大过,你就饶了他吧。”
觉静也不理会两人,慢慢走到虚嗔面前,从地上捡起一块鸡蛋大的石头,捏在雪白纤细的手指间,轻轻一捏,石头立刻在指缝粉碎落下。
虚嗔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石,半响说不出话来。
觉静冷清平静地对色空和色戒说:“你们把他送到知明大师那里去,好好教教他规矩。别让他见我这个师叔年幼,就要欺负。”
色空和戒空连忙起身扶起虚嗔,关心地问:“师叔,你的手臂怎么样?”
虚嗔还没开口,已向寺院走去的觉静,头也不回地说:“我只是脱了他的一条手臂上,三个关节。我教过你们的功夫里面,有一招脱臼上臼,你们帮他上了臼,就没事了。告诉师兄,小和尚已经惩罚过他了,五十大棍就免了。看在他刚从面壁堂出来,这次就面壁一个月吧。色空,等下小和尚写个忍字,你拿去挂在面壁堂墙上,让他每天好好看看,这个忍字是怎么写的。”
一个四十岁左右,身材修长,气质儒雅的中年和尚,静立在凤凰山,山顶上的山崖边。
脸上苍白沉寂的神情,依然掩盖不住,那种咄咄逼人的俊美高贵之气。
他默默眺望着远方,深黑蓝的双眸,如一潭深沉清明的死水。
他是虚字辈的虚见,在静宁寺出家十八年以来,每天就在山顶遥望远方的天际,似乎是在期盼着远行的亲人回家。
十八年来,除了当年把他带进静宁寺的痴绝,和为他剃度的觉知,他从来不曾和任何人说过话,也从来不曾理会过少林寺的任何事,他在嵩山顶上,站了十八年,望了十八年。
这天,虚见一如往日,依然从日出站到日落,默默遥望着天边,最后的一丝彩霞,随着夕阳沉没。
一串清脆明快的笑声,穿过浓厚的绿荫,打破凤凰山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