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云和纳兰宁共坐一匹骆驼,一路相依相偎、亲亲我我。
“小夫妻”俩恩恩爱爱,虽然走在浩瀚无际的沙漠上,他们却如同漫步在江南小城的花前月下,完全感觉不到,身边漫天黄沙飞舞。
林扬和单若水就没有他们好命了,虽说两人武功高内力深,但牵着骆驼走在茫茫沙漠中,还是让他们感到人类的渺小薄弱。
他们本是锦衣玉食的富贵公子,又何曾受过这等苦处,再加上沙漠天气变化万千,早上踏进沙漠时,寒冷刺骨。到了中午时分,烈日当空,又炎热异常,汗流浃背。
一路上,又看着风凌云和纳兰宁打情骂俏,演绎恩爱,他们虽是坦荡君子,也看惯了两人,两小无猜、无所顾忌的行为,心里难免还是酸溜溜的难受。
他们在沙漠行进不久,便与到一群在沙漠上休息的商队相遇。
商队有五十个骑马的黑衣男子,十个牵骆驼的当地人,二十匹骆驼驮着货物。
有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带队,林扬一见中年男子,脸色便微微一变。
他转头对单若水使了一个眼色,不动声色地拉着骆驼继续向前走。
那个男子双目闪着绿光,紧紧盯着纳兰宁,对身边一个眼神精湛的黑衣人说了几句话。
黑衣人站起身,走到风凌云的骆驼前,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位公子,我们家主人请你们夫妇过去一叙。”
风凌云一怔,转头望向林扬。
林扬躬身道:“多谢贵主人盛情,但我家少奶奶的家人,还在家中等候,因此不敢在路上耽搁,还望贵主人谅解!”
黑衣男子冷冷地道:“本人跟你家主人说话,你一个狗奴才插什么嘴,你家主人没教过你规矩吗?”
纳兰宁黑目一寒,瞥了坐在地上的高瘦男人一眼,眼光停留在那人手中的一把剑上。
她盯着暗红的剑鞘,心里想:“这人手中的这把剑,看剑鞘就知道是把好剑。风凌云用银扇给我换了孔明锁,林扬哥哥没法子帮他买回来,江鸿又不肯出手强抢。风凌云还没有一件好兵器,不如我想个法子,帮他把宝剑骗来。”
她想到这里,依在风凌云的怀里,娇滴滴地道:“夫君,奴家看那个人手中的宝剑不错,你叫木易去向他买来吧!”
风凌云道:“娘子,木易说得对,岳父、岳母还在家中等候,我们还是不要惹事为好,早些赶回家才是。”
纳兰宁黑目狡猾地转了转,娇柔万千地道:“夫君,你看那人养的一条狗,都张牙舞爪乱叫乱跳,主人又能好到哪里去?我叫木易去买,就是不想多事,免得有人向城主告状,城主又要骂我爹爹管教不严,还要把我叫进城主府去训斥。”
单若水和林扬,听到两人用一口纯正的当地土语交谈,还顺便三言两语,和天净沙拉上了亲戚,不由得又是惊讶,又是好笑,也不知两人是什么时候学会当地土语的。
但他们对纳兰宁,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也算有些抵抗能力了,因此,冷静地站在一边,静观其变。
林扬望着高瘦男人,心中暗暗想:“他果然来了大漠,不知他先行了,还是在后面盯着江鸿他们。”
他见纳兰宁看上了人家的宝剑,怕节外生枝,连忙轻声劝阻:“少奶奶,少爷说的是,家中大人,还在等着我们,我们还是抓紧赶路要紧。”
单若水看了一眼那人手中宝剑,心里一动,暗想:“这把烈火剑,配风凌云倒是正好。只是现在正事要紧,以后再想法子,帮凌云要来吧。”
他故意提高声音道:“少奶奶,你今日回水云关,城主一定会请你去城主府陪她说话。你想要宝剑,只要你开口,城主保证赏你十把八把。何需在此,拦路抢劫打狗剑。“
“扑哧!”纳兰宁一听单若水口中的打狗剑,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娇声道,“宝剑又不能拿来当柴烧,我要十把八把有什么用?既然你们都说不要,那我们就走吧。这些卑贱之人,看的本夫人心烦。”
他们几个自顾自说话,对那个拦在他们面前的黑衣人,看也不看、理也不理。
黑衣人不觉大怒,刚想发做,高瘦男子厉声喝道:“平四,回来!不许无理。”
叫平四的黑衣男子,退回到高瘦男人身边,低声道:“堂主,为什么不让属下教训一下他们,那个女子听声音便知是个美人。堂主这些日子,被主人派来这个毛也不生一根的荒漠中,来回巡视,多日没玩女人了。我们把那个女人抢来,让堂主尝尝大漠女人的味道。”
高瘦男人道:“你没听到他们刚才说的话吗?那女子肯定是水云关什么官员的千金小姐,而且和水云关的城主关系密切。主子要拉拢水云关城主,我们要是得罪了她的什么人,坏了主人的事,哼………主子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
平四不服气地问:“堂主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
高瘦男子冷声道:“我们也该出发了!”
平四眼中阴恨之光一闪,大喝一声:“整队出发!”
五六十个席地而坐的黑衣人,立刻整齐地起身上马,赶着骆驼队,不疾不徐地跟在纳兰宁他们身后。
他们以为纳兰宁一行人,都是水云关当地人,听不懂他们的话,便无所顾忌地大声交谈。
纳兰宁听了他们的话,嘴角一弯,转头望向林扬。
林扬见纳兰宁眼中的疑问,便微微点点头,嘴唇轻微地开合,无声地道:“快剑王张重武。”
纳兰宁心里飞快地转动起来:“林立志已经到了大漠,这些人就是他安排在沙漠中等着本太子的。不过他上次派出两千死士,都禁不起江鸿一招万毒齐出,这回这么会只派五十个死士到大漠等本太子呢?”
正当纳兰宁百思不得其解时,纳兰宁衣袖中的小红小绿,突然不安地窜出头来。
纳兰宁黑目一亮,把小红小绿举到面前,轻声问:“小红、小绿,这里是不是有很多你们的伙伴?”
小红、小绿盘在纳兰宁的手腕上,仰着头点了几下。
纳兰宁在心里轻笑一声,得意洋洋地想:“林立志,你用几条小虫子来埋伏,幸好你的乖儿子、乖女儿,强迫本太子学会驯蛇,这次你还是注定要败在本太子手里。”
她心里想着,黑目遥望四周莽莽大漠,一眼望去除了黄沙还是黄沙。
她心里暗想:“看来这些蛇埋伏在沙子底下,准备趁我们不备,出来咬我们。不过话又说回来,林立志应该知道江鸿的厉害,这些小虫又能奈我们如何?他会这么傻吗?其中还有问题。我得跟若水哥哥商量一下。”
纳兰宁想到这里,便娇声叫道:“木易,停一下,我要下去方便。”
林扬把骆驼牵到一边,远离那个商队,和单若水一起在沙漠上搭起一个小小的临时帐篷。
风凌云抱着纳兰宁下了骆驼,纳兰宁对林扬和单若水使了一个眼色,弯身走进帐篷。
林扬、单若水和风凌云守在帐篷三方。
张重武和平四,见他们突然停了下来,先是露出奇怪地表情,后来见他们一系列的行动。
平四淫笑着对张重武道:“堂主,他们给你准备了洞房,你要不要去……”
张重武吞了一口口水道:“放慢速度,等着他们。”
纳兰宁坐在帐篷里面,轻声道:“小红和小绿发现沙子底下,埋伏了很多蛇。开始我以为是林立志想要用蛇对付我们,可一想又觉得有很多疑点。他应该知道,有江鸿在,这些小虫子,根本就没用,他还派了张重武和五十个死士来等我们,似乎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他难道这么快就忘了,他的两千死士是怎么死的了?”
“他派张重武他们化装成商队等我们,只是为了了解我们的行踪,这不奇怪。”单若水低着头,沉思了一会,轻声道,“如果他在沙漠里埋伏了蛇,想要对付我们,确实有些奇怪。沙漠中很少有蛇出现,沙子白天滚烫似火,那些蛇根本就不能藏身,这些蛇又是从哪里而来?怎么可以藏身在沙漠中?”
林扬道:“温柔就把她养的几万条毒蛇,带到曼罗国边关去了。如果有人特意饲养了这些蛇,用来对付宁儿,也可以把毒蛇,大量地带到沙漠上来。相对来说,蛇更怕寒冷,所以在这样的小沙漠中,蛇还是可以生存的。这些毒蛇被放入沙漠之后,如果十几天不喂食,便会变得凶狠异常。”
风凌云道:“宁儿刚才说得对,无论多凶狠的蛇,在江鸿面前不过是一条小菜虫。谁会这么傻,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除非他知道,江鸿和我们分开了,可是我们这次化装出来,是秘密呀。还有人化装成我们的样子在车上,谁会知道呢?”
林扬和单若水,隔着小帐篷,对望了一眼。
纳兰宁在帐篷里面,久久没有出声。
单若水慢慢道:“宁儿逼着我们化装的漂亮一点,也许又避过了一次麻烦。宁儿,只要那个驱蛇者不对我们动手,我们就不要暴露身份。现在最重要的是快点赶到水云关,看看他们两个是不是都到了水云关?天净沙又有什么打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们两个既然都出手了,我们就不能再保持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