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股子比你三哥哥还要冷的气息,让我双腿直发颤。”少城主向后退了一步道。
“哈哈!哈哈!”纳兰宁又钻到江鸿怀里,大笑道:“这个人比八小子有趣多了,本太子决定,把你带回宫去,封你做小九子。你回去告诉纳兰穆,本太子明天早上到城主府去领你。”
“你……你……你们……太子——宁儿——纳兰宁!纳兰五公子!”少城主纳兰容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举起右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又重重举起左掌,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狠狠地哀嚎道:“我让你好色,我让你抢人。完了,这回真完了!娘呀!我不想做太监,我不要做太监!”
纳兰宁有趣地走到哀嚎的纳兰容面前,奇怪地问:“容哥哥,你不想做太监,应该求本太子才是,叫你娘亲有什么用?”
纳兰容横了纳兰宁一眼,沮丧地道:“纳兰宁要的东西,什么时候放过手?我求你有用吗?没什么大不了,本公子儿女都有了,不就是一刀吗?本公子告辞,明天在城主府,恭候大驾!”
纳兰宁倒是有些意外,这个花花太岁,居然还有如此“好汉”的一面,怕他回去真让纳兰穆阉了他,那就不好说话了。
“咳咳!”她咳了两声,站起身,笑容甜美地道:“容哥哥,不管这么说,你也是本太子滴滴亲的堂哥哥。比冰洛哥哥这个族兄还亲。当年纳兰穆征战沙场,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本来这王位应该让他坐才对。爷爷却立我父王为太子,却怕你父亲不满造反,就把他打发到月亮城做了城主。父王一直要把你父子调回京城,共保纳兰,都屡屡被你父亲拒绝。”
纳兰容面容一变,又恢复平静,色迷迷地盯着,抱着琵琶的花魁娘子道:“太子殿下如果要念兄弟之情,五公子本少主不敢再妄想,就请太子殿下把花魁娘子赏给小人,小人过了今夜,就再不是男人,今夜就让小人痛痛快快玩一夜这个尤物。“
纳兰宁紧盯着纳兰容轻薄浮夸的脸,心里一动,决定试试纳兰容:“本太子为了不做太子,十五年来,臭名远扬。容哥哥的心思大概也是如此,我们父子一心想要从纳兰家族中,挑一个堪当大任的人,继承王位,决不是有心试探。本太子又如何敢要容哥哥做太监,本来就是开个玩笑,想要容哥哥进京帮着宁儿罢了!现在纳兰危机重重,当年爷爷亏待了你们父子,你们父子明哲保身,在一边看我父子笑话也是应该。一代君王一朝臣,纳兰国要是亡了,或者其他族人登上了王位,月亮城城主,我父王的亲兄弟,恐怕也要易主。宁儿言尽于此,容哥哥,你请便!”
纳兰容神色微微一震,拱拱手,一声不响,转身走出船舱,带着家人,跃回自己船上,沉声道:“回岸!”
纳兰宁找了一个座位,坐下,若有所思地望着船舱外,斟酌着问:“若水哥哥,你对纳兰容这个人,如何看?”
“如果他如太子殿下所虑,此来不是碰巧,而是真的别有用心,那么他就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他们父子远离京城,在月亮城独立为王,天高皇帝远,恐怕他们的实力更高过,纳兰德和林立志。太子殿下不得不防!”
纳兰宁突然站起身,高声道:“纳兰德一直就在本太子掌控之中,留着他是为了哥哥。江鸿一招万毒齐出,瞬间就灭了林立志几千精心培植的高手,他也应该有所收敛了。这些年来,纳兰国多事,宫中一再节省,但对纳兰穆父子的银饷,从来都未曾苛刻延时,只为父王总觉得欠了这个哥哥。在这个时候,他真要对本太子不利。为了纳兰国,为了纳兰百姓,他别怪本太子不念亲情,亲自施一招万毒齐出,灭了他满门。”
“你……太子殿下,你会万毒齐出?”黑豹和黑虎一想到万毒齐出的惨然场景,忍不住全身发抖。
“本太子是老毒物唯一的弟子,算起来还是毒公子的师叔,怎么能不会万毒齐出。”纳兰宁吹牛一点都不打结。
江鸿瞧着他小脸绷得紧紧的,心中好笑,但也知道他鬼点子多,这个时候说这些,肯定有他的理由,暗想:“他这是吓唬谁?说给谁听的?”
心中疑虑,不由得望了抱着琵琶,低着头莫不出声的花魁娘子一眼,自始自终,她都这样坐着,低着头,看不出喜怒哀乐,似乎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
江鸿眼眸精光一闪,心道:“难怪小东西动疑,纳兰容可是冲着她来的。他们这些人的身份,在一个画舫歌姬眼中,应该也算人物了,她却自始自终不惊不喜,安静地坐着,看事态发展。这就实在让人怀疑了。”
“告诉船家,把船靠岸!”林扬吩咐黑豹一声,也不经意地扫了花魁娘子一眼,回目注视着纳兰宁问:“太子殿下,有何打算?”
“明天早上,我们去拜访一下本太子的伯父大人——纳兰城主。如果纳兰容真的来试探我们,我们也去试探一下他们。当初父王和我有心把王位让给他们,他们愣是不要。今日本太子担起了纳兰,他们如果要闹事,那以后就没有纳兰穆一家了。”纳兰宁冷冷地说着,站起身。
“太子殿下!你真的要用万毒齐出吗?”黑虎胆战心惊地问。
回到舱里的黑豹,也惊恐地说:“这一招实在太毒,林立志手下几千人,个个都是一流高手,一路埋伏了十多里路。除了那些弓箭手出手之外,其他人都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毒公子那么一站,没见他有任何动作,全都灭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属下怕,太子殿下这招一出,月亮城内,再无活口。”
“你们放心,本太子不会伤及无辜。本太子一出招,也就是城主府内,不留活口。哦!对了,毒公子施这一招时,我们都在车内,并无看到当时惨烈的场景。只有你们两个看到了当时的惨象,看你们这两个胆色过人的好汉,也吓成这样。色空、色戒你们两个菩萨心肠,宝儿姐姐一介女流,风凌云心地纯真,你们六人明天留在车上,不用进府了,免得以后天天做噩梦。”
纳兰宁黑目注视着,娇容失色的花魁娘子,只见她紧紧抱着琵琶的双手,神经质地颤抖了一下。
“不要,我要跟着你。”风凌云拉住纳兰宁的小手,急声道。
“你要留在车里,保护宝儿姐姐。”纳兰宁娇声道。
“让冰洛留下,我跟着你。”风凌云嘟着嘴,坚持道。
这时船身微微一晃,船尾传来船家悠长的语音:“各位客官,船靠岸了!请客官上岸!”
“我们走吧!”纳兰冰洛站起来,淡淡道。
大家回到岸边的马车上,单若水坐下问:“宁儿,你怀疑那个花魁娘子是纳兰穆的人?”
“我只是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奇怪,也许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今年才被选出来的花魁,没见过世面,兴许只是胆子小,被吓坏了。”纳兰宁疲惫地打了一个“哈欠”,倒在床上懒懒道,“不管她是什么人,我的目的只是要借她的口,把万毒齐出的可怖传出去。本太子不愿杀人,只希望吓住他们,不要自找麻烦!”
“你这招确实聪明,看到江鸿施万毒齐出的人,都已经死了。那些尸首,可能被林立志暗中处理掉。这样一来我们的敲山震虎,只能震到林立志一人了。你把这事借人之口,广传出去,才能广收效果。”单若水也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望着纳兰宁说。
“今天晚上,大家好好休息,明天进城主府,恐怕还要斗智斗勇。”马车一停,江鸿抱起早已睡着的纳兰宁,跃下马车道。
纳兰宁趴在江鸿的肩头,迷迷糊糊地道:“如果纳兰穆没有狼子野心,一直以来只想明哲保身,那么明天我们不用进城主府,他会亲自送纳兰容来客栈,让他跟我们一起回京。”
色空不解地道:“他真舍得送亲生儿子,进宫做太监。”
色戒道:“为了表明他的清白,保住全家人性命,只要舍车保帅了!”
“你们两个是越来越聪明了,不过不是做太监,只是做一个人质。”纳兰宁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转头对林扬大叫道,“林扬哥哥,我饿了,有没有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