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红娘子怨恨地怒视着纳兰宁俏丽的小脸,冷哼一声,“小杂种,何必多言,今日既然落在你手里,我红娘子也没打算活,痛快点,动手吧!”
“死个痛快?哼!燕家三百多条被你毒死的鬼魂,要本太子替他们讨回一个公道。如果一刀杀了你,实在太便宜你了。本太子在假人里面,放了毒公子特意为你做的毒药,中毒者,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会慢慢一点一点烂掉,从你的脸烂起,然后是四肢,烂掉半个鼻子,再烂掉一个手指,一直烂满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如几万只蚂蚁在你的骨头里面爬,一小口,一小口吃你的骨髓,喝你的血,你会看到燕家三百多条冤魂,每天都在你眼前向你索命……”纳兰宁蹲下身,捏住红娘子的下巴,盯着红娘子开始惊慌的眼睛。
“小杂种,你……你好恶毒!有本事你杀了我!”红娘子嘶声叫道。
纳兰宁黑目凌厉地盯视着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红娘子,心里冷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本太子不把你气死、吓死,你又怎么肯招出幕后凶手。”
“恶毒吗?你在纳兰德身边呆了二十几年,难道还不知道本太子心狠手辣吗?”纳兰宁忽然又微微一笑,笑容甜蜜而天真,声音却是冰冷如千年寒冰,“本太不不但不会杀你,还要好好保护你。让你两个主子看看,你这个双面奸细,是一个什么下场。恐怕他们两个,也会拍手称快吧。”
“你……你胡说什么?”红娘子惊惶地望着纳兰宁纯真可爱的小脸,却像是看着一个可怕的恶魔。
“你不知道吗?你的旧主子这几天每天盯着我,他知道本太子做了一个假人,也知道今晚本太子在单若水房里留宿,他在门外偷听了半夜。如果他知道洛城名妓谷……就是他的老情人红娘子,你在房顶上的时候,早就通知你了,那你就不会进我的房间,中我的圈套了!”纳兰宁悠悠地道。
红娘子呐呐道:“他就在洛城,他全都知道,他却连提醒我都……”
“他当然知道,他在几位公子冲出房间时,才怕被人发现,偷偷溜了。这个你也不能怪他,凭他的武功,半个风凌云都打不过,你说他会冒险来救你吗?再说了,他在纳兰公子面前,一向是一个心慈规矩的好父亲,怎么会当着他宝贝儿子的面,救他的老情人呢?更何况你还背叛了他,投向了他的对手——林立志!”
“哈哈……”红娘子指着纳兰冰洛,凄厉地大笑起来,歇斯底里地叫喊道:“好个宝贝儿子,好一个好父亲,好一个杂种宝贝,在他的心里,那个贱人,这个杂种,永远都比我们母女重要。我二十年前从中原来到纳兰国,就死心塌地无名无份地跟着他,为他卖了二十多年的命。我为他杀了多少人,我为他一夜灭了燕家满门。在他的心里,依然只有那个贱人。他说只要我帮他出了心头那口气,除了燕家人,他就明媒正娶,把我们母女接进王府,可是他却把那个贱人抢进了王府,封了王妃,宝贝一样地捧在手心里,还把这个贱种当成心肝宝贝。他自己的亲生女儿,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看到杀了他女儿的仇人,他也是无动于衷……”
“杀了他女儿?”纳兰宁心里微微一沉思,便已明了,冷冷地道:“原来毒娘子是你和纳兰德的女儿,难怪她又恶毒又下贱!也难怪你那么恨本太子,这也算老天有眼,也算是为燕家讨回了一条命。你的一条贱命又怎么够陪三百多条命,本太子会让你,一天说出一个亲人来,一个一个杀了他们……”
“哈哈!家人?亲人?在纳兰国,我唯一的女儿已经被你毒死。要我招出亲人是不是?那我告诉你,他——风凌云就是我的亲人,你杀了他啊!风家人是我在纳兰国的唯一的亲人,你杀了他们全家啊!小杂种,你要为燕家报仇,有本事就去找纳兰德?他才是元凶,他为了幽兰郡主,才会让我杀了燕家满门,他……”红娘子发疯似地指着惊愕的风凌云,凄厉地大叫着。
纳兰宁黑目中也闪过一丝惊讶,刚想开口动问,红娘子突然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大家都大惊地上前,江鸿扶起红娘子,探了一下鼻息,对纳兰宁微微摇摇头。
纳兰宁围着红娘子转了一圈,眼眸余光,随意地扫过。原本站在毒娘子身后,此时慢慢移到门口的宝儿,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抬头对江鸿说道:“江鸿,既然她没气了,你就把她处理掉,也不用麻烦官府出面了。”
江鸿站起身,手指微微一动,一道白光弹向红娘子,红娘子的尸体便在众人眼前,迅速化作一滩黑水。
单若水不自觉打了一个冷战,惊怕道:“江鸿,你的手指甲里面,时刻准备着化骨粉吗?什么时候看谁不顺眼了,手指一弹,那人就从世上永远消失了。宁儿,你记住,我哪天要是不见……”
“若水哥哥,你别怕,江鸿的毒粉,当然藏在药瓶里面,只是他的手法快了一点罢了!”纳兰宁好心地安慰吓得变了脸色的单若水。
单若水呐呐道:“手法快了一点而已,那还不是一样。”
“江鸿的化骨蚀肤粉,只用在死人身上,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算是江鸿的敌人,江鸿也一样会救,除非是……”江鸿慢慢道。
“除非什么?”单若水后退了一步。
“除非是要杀宁儿或宁儿要杀的人!”江鸿深深地看了单若水一眼。
单若水舒了一口气,拉住纳兰宁的小手,笑道:“只要不是你想杀的人就好,我舍不得伤害宁儿,宁儿更舍不得杀我,宁儿,是不是?”
“当然了,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凡是我喜欢的人,就算她要杀我,我也舍不得杀她。”纳兰宁盯着地上慢慢融化的一支断簪,慢慢抬头意味深长地望着宝儿,道,“宝儿姐姐,这里脏兮兮的,别在这里呆久了。天也快亮了,我们吃了早餐,就出发离开洛城。大家都回房收拾东西,在大厅集合,准备出发。”
风凌云出神地盯着红娘子躺过的地面,呐呐道:“她为什么说我是她的亲人?”
纳兰宁黑目调皮地眨了眨,狡黠地道:“说不定你是红娘子的私生子,你将来问问你父亲就知道了。”
风凌云大惊失色地抬头,呆呆地望着纳兰宁,吓得说不出话来。
江鸿轻叱道:“宁儿,你又胡说八道了,看你把凌云吓得。”
又转头柔声对风凌云道:“凌云,你奶奶是中原人。红娘子刚才说,她也是从中原来到纳兰国,我想她应该是和你奶奶有些牵连。将来你问问你奶奶就知道了。”
风凌云想了想,便开心地问:“我们是不是去月亮城,月亮湖的河蟹最肥了。”
林扬笑道:“小鬼就是嘴馋,现在刚刚入夏,中秋的河蟹才肥,现在河蟹还没长肥。”
单若水懒洋洋地道:“月亮湖的莲花不知开了没有?那才是月亮城最美的景色。”
纳兰宁拉着宝儿走出门,不屑地道:“既然叫月亮城,又叫月亮湖,自然站在月亮湖上,看月亮最美。”
大家刚刚,随着他的话,想到一个诗情画意的画面,幽静清透的月色中,携手美人,雪衣飘飘,站在月亮湖深碧的水面,窃窃私语、郎情妾意……
纳兰宁又大声道:“顺手抓几只月亮湖的大螃蟹,用莲叶包了,再挖一些月亮湖的泥,裹上,放在火里烤了吃,美味呀!”
众人顿时泄气,只有风凌云高兴地跟上纳兰宁道:“好呀,宁儿,到了月亮城,我带你站在湖面上,赏月赏莲花,然后帮你抓螃蟹,挖泥土,烤螃蟹吃!”
江鸿摇摇头,回身帮纳兰宁收拾包裹,抬头却见纳兰冰洛,若有所失地站在门口,望着风凌云和纳兰宁的背影出神。
“冰洛,怎么了?”江鸿提着包裹走到门口,关心地问。
“没什么!我去收拾一下。”纳兰冰洛清冷地微微一笑,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众九人,带上“哥哥”,围坐在一楼大厅吃早餐,大厅人满为患,门口还聚满了,向里张望的观众。
“林扬哥哥,你得分红给我们。”纳兰宁回头扫了一眼,盯着他们的客人,笑眯眯地望向林扬道。
林扬微微笑道:“林扬的身家财产,全在你手上,你还用分红吗?”
“对哦!你的财产就是本太子的财产,不分了,不分了。”纳兰宁立刻改口叫道,“我们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