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与此同时一并进行的,是我与景卓一周的冷战。
那天回到家后,我没有和他说话,他看见我的瞬间,我听见他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虽然我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并且极力否认那叹息是属于如释重负的关心,可是心里,却还是有明显的难过。
之后的几天,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早晨依旧会问,“默默的牛奶要不要加糖?”晚上会喋喋不休的絮絮叨叨,“到时间了,默默的电脑应该关上了。”
尽管每天回应他的,是我无声的冷漠。
就这样,又一个周末跌跌撞撞的来临,在我有些忐忑的心情中,敲响门的,是苏洛。
我小心翼翼的把半个月前做的卷子摊在他的面前,他并没有因为卷子看起来很狼狈而对我有丝毫的不满,他的视线在卷子上久久停留,半响,他点了点头开了口,“景默,你做的蛮不错……”
随后他拿出笔来认真批示,我安安静静的坐着,心里的花哗啦一声的又开了一点点,我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他垂下眼帘时长长的睫毛,我突然地,就想到了那天看到的一幕,心下顿时一片黯然。
“冬天真的要来了呢。”
他听见我的声音抬起了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景默……”他轻轻柔柔地声音响起,“景老师很爱你,你要听话,不可以太任性了。”他的话语声很低沉,却并不寒冷。
他看我,我看着窗外,心里依旧想着,今年的冬天,就这样的来临了。
未寒时,未寒时,只是天已微凉。
11月的天了,怕是离落雪的时节已然不远了,我心里边想着边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真的再次看向苏洛的时候,我发现他看向卷子的眼神很复杂,脸上竟然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忍俊不禁。
我心里不自禁地犯起了嘀咕,好奇地凑过去,他还来不及抬眼看我,我便已经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那张纸。
我的脸“腾地”就红了,好像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这……这”我支支吾吾的开口,断断续续的字符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
苏洛听见我的声音便抬起了头,他细长的眼睛看向我,他的眼神充满了审视的味道,许久他又低下头看了看手上的那张纸,嘴里轻轻地念着,“男方:周兴,年龄17岁,女方:景默,年龄:17岁……”
他皱起了眉头,而后抬起眼看我,半玩笑半询问的声音响起,“景默……”他顿了顿,“其实这男孩子长得还是蛮帅的。”
我紧紧咬着嘴唇不答话,右手已经不自禁地握成了拳头,我眯着眼睛盯着那张周兴自制的“结婚证”,心里狠狠地诅咒他。
我不回答,苏洛也不再开口,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既诡异又尴尬起来。
过了好半天,苏洛才再次开了口,“景默……”他开口叫我的名字,声音里已经悄然地加了一丝丝的语重心长进去,“景默你现在还小……”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下来,好像突然不知如何说下去,苦苦思索着接下来应该如何措辞才更为的妥贴,一时间,气氛便又冷了下来。
我扬起脸看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小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他听清楚了没有。
苏洛看向我,我毫不示弱地回应他的目光,以此证明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并非有丝毫的底气不足抑或是心虚。
突然他笑了,“好了景默……”他说,“不管怎么样,这个还给你。”他边说着,边把那张让人有些啼笑皆非的“结婚证”递给我。
“谢谢。”我不带有一丝感情地开口道谢,眯着眼睛毫不犹豫地接过来,清脆的声音响起,我狠狠地将它撕成了几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