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渐行渐远的车窗外景色,小秋小小的心里充满了孤寂。对于外公外婆,小秋多少有些怯生。小秋的外公外婆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女,看着这个瘦瘦小小的,怯生生的小女孩,看着她怯生生的眼神,看着她那份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与隐忍,两位老人的心里直感觉疼极了。
是啊,遇上这样的爷爷奶奶,孩子的心里不可能不留下阴影。她还太小,小到无法决定自己的未来,只能由别人来决定她的未来,而对未来,尹洁茹和周鸿知道小秋可能在心里充满了恐惧。因此,这对老夫妇在承受了老年丧女之痛后,决定用爱心将这外孙女带大。夫妻俩决定由着小秋自己,不要过度去注意她,令她更感不安。
火车过了漫长的一夜才到西安,一下火车,就看见以前在外婆家来过的王阿姨和刘叔叔,小秋知道,王阿姨和刘叔叔是妈妈很要好的朋友,王阿姨不仅是妈妈的好朋友,而且是妈妈的同学,是外婆的学生。小秋喜欢他们,看见他们就像看见自己的妈妈和爸爸。
王阿姨和刘叔叔热情地迎上来,接过外公外婆手中的行李,王阿姨走过来,牵了小秋的手,“长高了,长漂亮了,小秋,今年十一岁了,真有出息,十一岁就上五年级了。以后要住在咸阳了,会认识很多小朋友的,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啊。对了,过几天,阿姨接你到家里玩去,阿姨家有个哥哥呢,以后谁欺负小秋,他会帮你把欺负你的人打跑的”
外公外婆笑了,“教孩子什么呀,她一个女孩子没人欺负她”
“尹老师,我不是太喜欢小秋了嘛”王阿姨笑着说,“以后就是我的女儿了”
“是啊,小秋这孩子,我第一次在老师家看见她就喜欢她,感觉跟自己女儿一样呢,尹老师,要不,我们就做主了,当回封建家长,许给我们刘昕了,反正小兰生前也是答应我们结娃娃亲的嘛”,王阿姨打趣说。
小秋外公外婆开心地笑了,“小秋可是我们夫妇俩的宝貝,我们得盯牢些,眼放亮些”
大家都笑了。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时,小秋忽然就有了回家的感觉。是啊,从前妈妈也说自己是上天赐给她的宝,赐给她的天使。现在这样的话很久不曾听到了。现在听到,仿佛妈妈还在身边一样。
“尹老师,小秋是你们的宝,也是我们的宝,爱还来不及呢”,王阿姨说。
大家都笑了。小秋的心里忽然就有股暖流在靜靜地流淌。
一行人坐上出租车向家里驶去。路上,王阿姨握着小秋的手就没有松开过。王阿姨的手又大又温暖,真像妈妈的手,小秋想。
到了外婆家,小秋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是外婆打电话给王阿姨请王阿姨帮忙收拾的,一间温馨又浪漫的小屋子,贴着粉红色的墙纸,屋内一张粉红色的木床,粉红色的写字桌,粉红色的衣柜,最主要是床頭還有一位穿粉色纱裙的小天使,好可爱。小秋立刻喜欢上了这间小屋。这些都是王阿姨布置的。
“喜欢吗,小秋,以前你妈妈说过的,说小秋喜欢粉红色”王阿姨说。
“喜欢,喜欢,”那一刻,小秋感觉自己幸福极了。
尹洁茹在旁边着着,有些感慨,这孩子,太容易满足了。这样乖巧的孩子,怎么爷爷奶奶就不喜欢呢!
那天是王阿姨下厨做的饭,小秋习惯性地在旁边帮忙。因为小秋的帮忙,赢得了大家的一致赞扬。
“我们小秋真是太懂事了”,外婆说
“是啊,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大人,知道帮忙”外公也说。
“一看就是个小可人儿”,王阿姨说。
小秋已经多久没有听过这样的表扬了,以前妈妈经常表扬自己,后来妈妈去了,自己的世界里除了责骂,再没有了表扬。现在久违的表扬令小秋小小的心里充满感动与快乐。
那天晚上,小秋躺上自己的小床上,外婆輕輕走过来,摸摸小秋的额头,亲切地说“宝贝,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别怕,外公外婆永远会陪在你身边的”,外婆轻轻地俯下身吻了吻小秋的额头“我的宝贝,睡吧”。小秋轻轻闭上眼睛,她要慢慢体会这份久违的爱。
那个晚上,小秋梦到了妈妈,那是这许久以来唯一一个没有恐惧與惡夢相隨的夜晚。小秋睡得好香好美。
接下来的几天,小秋被外婆外公领着熟悉周围的环境。小秋是适应性很强的孩子,何况是跟着爱自己的外公外婆。小秋很快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原先的怯意也在一点点地冲淡。
王阿姨和刘叔叔的孩子叫刘昕。这年刘昕已经十四岁了,初二了。早在几天前就听父母说过几天要接过妹妹来家里玩几天,“好好带着妹妹玩,妹妹开学上六年级,才开学才满十一岁,不许欺负她”,爸爸冲刘昕说。
刘昕一时闷闷不乐,女孩子都很麻烦。这个女孩一定也很麻烦。
那天吃晚饭时,家里来了客人,大家开刘刘昕的玩笑,“刘昕该高兴吧,明天你妈就把你未来的老婆接回家来玩了”
刘昕瞪大了眼睛,未来的老婆,他不理解,也不明白。
客人笑了,冲刘昕母亲王灵芝说,“这孩子还不知道呢”
王灵芝笑了,“不就是大人们的戏言吗”
大家笑开了,“说不定这两孩子一起呆的时间久了,真的把娃娃亲变成现实了呢”
“我还真希望那样呢”,王灵芝说,“小秋那孩子,我自她打小就喜欢她,我们家老刘也喜欢她,真是又聪明又懂事,一点点大的人,学习又好,又会做家务,小兰当真的把这个孩子教育得好啊,谁家娶到这孩子真是福气呢”
刘昕父亲刘志杰笑了打断妻子的话,“孩子才多大,说这些”
刘昕总算弄明白了,原来要来的那个女孩子居然和自己有娃娃亲,真讨厌。
没几天,刘昕就见到了小秋。一个瘦瘦小小又白晰的女孩。跟刘昕见过的女孩一个样,真不明白父母为什么就喜欢这个女孩。
小秋第一次看见刘昕时,很奇怪刘昕为什么像是对自己很有敌意一般,几乎是斜视自己。刘昕那时瘦瘦的,黑黑的,小秋也瘦瘦的,但很白净。
刘昕妈妈王灵芝向小秋介绍刘昕时,小秋居然微笑着叫了声“刘昕哥”。刘昕在家是独子,从来没有人叫自己哥哥,第一次有一个女孩子叫自己哥哥,他很得意。但他很快发现小秋似乎不太好动,似乎有些怯生,刘昕没那份耐心,刘昕是好动的,活泼的,他不喜欢那种太安静的女孩子,小鸟依人一样,让人讨厌。
父母上班去了,要求刘昕带小秋玩。刘昕很会想点子,把小秋带到父母的房间,父母房间的书柜里书很多,安静的女孩子都喜欢看书,刘昕想小秋也应该是这样的。小秋果然很喜欢看书,很快就拿了套书出来。刘昕害怕父母说自己没带小秋出去玩,冲小秋说“我们一块出去,你找个地方看书,我和别人逮麻雀去,好不好”
小秋笑着点点头,“刘昕哥,我要先洗碗了再去”,这让刘昕很不开心,还要等她,女孩子就是麻烦。
小秋很熟练地将刚刚吃饭的碗都洗干净了,放好,又手脚麻利地打扫了厨房。来到客厅时,刘昕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怎么那么麻烦,让人等那么久”。
“对不起啊,刘昕哥,下次我会快些的”,小秋笑了冲刘昕说。刘昕看了眼小秋,发现她笑时,眼睛像轮弯月亮,很好看。可这又顶什么用呢,还是令自己讨厌。
刘昕带了小秋去了家附近的一片树林里,找了个地方让小秋坐下,刘昕就和大院里的男孩子一边玩去了。一玩起来,刘昕就忘记了自己还带着个小秋,到大家感觉肚子很饿了,该回家吃饭时,刘昕才想小秋好象还在那块地方看书。急忙找回去,结果没有小秋的踪影。原来小秋看了会书,有些渴,喝了随身带的水,又想去厕所,四处找厕所,好不容易找了厕所解决了问题,又迷路了。找不到回去的路。小秋只好凭着印象找回去的路,结果越走越远。刘昕家所在的家属院比较大,刘昕家住在一区。还有二区,三区,四区,小秋没记住是几区,自己走到四区去了,四区离一区很远。那天,刘昕回到家时,父母已经回来了,问刘昕小秋呢,刘昕看看瞒不过去,只好说丢了。
一家人找啊找,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在二区找到又累又饿的小秋。父亲十分生气,那是第一次狠狠地教训了刘昕,罚刘昕跪在地上写检查。
那个小秋,就一直陪在刘昕跟前,眼泪汪汪的,更令刘昕讨厌。
第二天父母上班时,一再交待刘昕不能再发生头一天的事了,刘昕点点头。父母走后,刘昕恶狠狠地冲小秋说“你还真是个丧门星,谁遇上你谁倒霉呢。我从来没挨过打,却因为你被罚跪。今天想让我带你出去玩门都没有,你自己今天老实呆在屋里看书吧,真是个扫帚星”。
刘昕没想到自己一席话,让小秋再次眼淚汪汪的,小秋看著劉昕,隱忍地咬著嘴唇,那眼淚在眼睛里閃呀閃得,看得出小秋在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劉昕哥。。。你去玩吧”,小秋幾乎是哽咽著說。
刘昕自然不知道掃帚星和喪門星對于小秋意味著什么,那是最深的傷痛。
“刘昕哥,对不起,我明天就回外公外婆家,好不好”,忍了許久的眼淚,小秋低聲對劉昕說。
刘昕有些意外,不过,毕竟是孩子,没有想太多。刘昕很快就跑出去玩了。晚上回家吃饭时,想起小秋对自己说的话,感觉一天没有带小秋出去玩,有些愧疚。刘昕很想找点话对小秋说,毕竟小秋叫自己刘昕哥,但刘昕发现小秋根本不同自己说话,也不看自己,这让刘昕很恼火,女孩子就是这样小气,刘昕更加不喜欢小秋。
第三天,小秋坚持要回去,说想外公外婆了,王灵芝只好送小秋回了外公外婆家。从那以后一直到小秋上大学,小秋也没有来过刘昕家。
刘昕在小秋走时,有些害怕,怕小秋告诉父母自己说过的话,但实际上小秋什么也没有说。
小秋并不是那种记仇的人,但是小秋知道,如果别人讨厌自己,那自己没必要出现在那个人面前,令别人更讨厌,更生气。就如同爷爷奶奶讨厌自己一样,奶奶就曾经生气地同自己说过“怎么没同你妈一同被淹死呢,要是一同被淹死了,多省事啊,也不用现在这样令人讨厌”。小秋就知道爷爷奶奶不喜欢自己。因此来了外公外婆家以后,最初小秋打电话问候爷爷奶奶,后来有一天奶奶说“省着点吧,不要打电话回来了,省得我心烦”。小秋就再也没有打电话回去了。别人不喜欢自己,自己就藏远点,这条信条后来几乎影响了小秋的一生。
小秋在这一点上,更像小时候妈妈跟她讲的驼鸟,装做没看到,选择逃避。
小秋从刘昕家回来时,外公外婆有些纳闷,本来说是去住半个月的,才几天就回来了。看看小秋,似乎有些不开心,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晚饭时,小秋外公问小秋“是不是和刘昕哥哥关系搞不好啊?”
“没有,外公,”小秋说“刘昕哥哥很好,带我出去玩了,还借书我看呢,是我想和外公外婆呆一起嘛”
外公没有再问什么。小秋不想让外公外婆不开心,所以会选择隐瞒。
小秋的外公周鸿,由于自己的两个兄长都在美国,在那个年代自然是归于成份不好的一类,加上本身家里早年是经商的,因此整个影响了小秋的母亲的一生。小秋外婆是中学老师,小秋来外婆家时,外婆已经退休了。家里仅仅是外婆有些退休工资,日子过得很紧张。好在外公那时已经平反了,原先的老宅子也退还给外公了,外公将其中的临街的门面租给别人,日子倒还过得去。
周鸿祖上也算是书香门第,早年曾出过翰林。因此到了周鸿手中,依然保有书香门第的家风。虽说小秋早早丧母,但周鸿想,对小秋,还是要严格要求的。但接了小秋来以后,周鸿发现,小秋已经被自己女儿教育得很好了。
到家的第一天,小秋就知道给外公外婆端饭端茶,吃完饭后,小秋自己一个人将饭碗全收拾好,洗干净,将厨房打扫干净,然后才出来。
小秋外婆尹洁茹感叹不已“真难为这孩子了,这么小,这么懂事,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爷爷奶奶容不下她”
周鸿说“算了,不说她爷爷奶奶了,以后我们努把力把她养育大,也算对得起女儿了。只是可怜这孩子了,小小年纪没有妈妈,看她爸爸那样子,也不太想管她。我只是怕对她以后的成长有影响呢”
“我也怕啊”尹洁茹叹口气说。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像对待正常孩子一样教育她,把她培育成才”,高鸿最后下结论说。
最让外公外婆感到欣慰又有些心酸的是,每天晚上小秋的举动。小秋每天晚上都会帮外公外婆弄好洗澡水,将毛巾等洗漱用品放好,试好水温,然后会走到外公外婆的房间,同他们说,她已经弄好洗澡水了,让他们去洗。这是小秋来的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高鸿为些很有些不忍心。本来是需要别人照顾的年龄,却在照顾别人。
“小秋,这些事我们自己会做的,不用你来做”,高鸿说。
“外公,没事的”,小秋笑得很灿烂,“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又没有给爷爷奶奶做这些啊?”外婆问小秋
小秋点点头,“妈妈说,要谢谢爷爷奶奶,感谢外公外婆,因为有他们才有爸爸妈妈,有爸爸妈妈才有我的。所以做这些是小秋应该做的。”
外公外婆在那一刻老泪纵横,“这样好的孩子,不理解为什么爷爷奶奶不喜欢她”
以后,外公外婆也就让小秋做这些事,他们知道,小秋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情是快乐的,快乐就好,这不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外公外婆在那个时候起,就要求小秋每天写日记。
“必须言之有物,写下你真实的心情,不能写大话,套话,文章是真实感情的流露”,外婆这样要求小秋,“现在的日记,我们每星期都会看,会写下评论给你,到你初中上完,我们就不再看你日记了”。
小秋外婆可谓用心良苦,她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引导小秋,使她成为一个心智健康的孩子。
外公要求小秋每天早晨同自己一起晨练,“健康的身体是一切的保障”,外公这样说。有时,外公也会带小秋去游泳池游泳。外公是游泳高手,那时已经六十岁了,但精神很好,游泳时不亚于年青人。
小秋是在南方长大的,自然游泳不逊色于外公。很快,小秋不需要外公带出来了,因为她认识了新伙伴,住家附近的苗小丽,开学后会和自己一个学校,还是一个年纪呢。两人乐此不疲地游泳,玩乐。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小秋完成外公外婆布置的学习看书任务的基础上。
外公那时隔一段时间,会推荐小秋一本书。其实不用外公推荐,小秋从小就爱看书。外公推荐的都是古装书,从《论语》到《京华烟云》,外公似乎希望小秋一夜之间能成长为自己所希望的才女。外婆经常说外公,怎么这样,她毕竟是个孩子。但外公不这样认为,外公经常会在小秋看完一本书后,和小秋就书中的内容、思想进行讨论,同时对小秋进行引导。外公希望小秋不受家庭的影响,成为一个心智健康的孩子。
很快,小秋外公发现小秋似乎天生就是快乐的,就是心智健康的。她喜欢帮助别人,喜欢同别人分享,根本看不出是个没妈的孩子。
“小秋为什么总在笑呢”,一次外公问小秋
“外公,妈妈说我是天使呢,说天使就是总在笑,笑会带给别人快乐的,妈妈说小秋天生就是要带给别人快乐的”,小秋的一席话让周鸿有些伤感。
“小秋想妈妈吗”
小秋脸色变得有些黯淡,但很快就明亮起来,她点点头,“想,可是妈妈曾经说过,无论她在小秋身边还是不在小秋身边,她的心里都永远装着小秋,都会永远看着小秋的,妈妈希望小秋永远快乐,永远开心,小秋开心快乐,妈妈才会开心快乐的”
“妈妈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尹洁茹有些不解。
“我过生日时,妈妈说的。她说,总有一天她会离开小秋的,小秋不能永远呆在妈妈身边”,小秋说。
小秋外公外婆在那一刻不由得潸然泪下。
外婆将小秋搂进怀里,“小秋真乖,真是好孩子,真的是你妈妈的天使,要永远记得妈妈说过的话,永远照妈妈说的话去做,知道吗?”
小秋点点头,在心里想,自己怎么会忘记妈妈的话呢。妈妈教自己感谢爷爷奶奶,小秋想自己还要感谢外公外婆呢,以后一定要努力让外公外婆快乐。
周鸿在一次晚饭后,要看看小秋对一些事物的理解,故意找来小秋讨论问题,“小秋,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这个你怎么理解的?”
外婆在一边笑了,“小秋才多大啊,你问她这些”
“咱们小秋肯定知道的”周鸿笑了说。
小秋也笑了,“以前妈妈要我背弟子规时,讲过这,论语里面也有,就是说,为人子要懂得孝顺,不仅孝顺自己的父母,还能推广到别人,友爱自己的兄弟姐妹,还要推广到别人的兄弟姐妹,要善良,要诚信,这些是最根本的东西,这些最根本的东西都学好了,再去学习书本上的东西,才会真正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就是说,学习好只代表你表面的东西,孝悌,谨信,仁爱这些才是最根本的东西,两样都有,才是真正的人”
周鸿为些赞叹不已,毕竟小秋才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她可以理解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以前以为女儿说让小秋在学弟子规只是说说,没想到这孩子真的学得很好,理解得很到位”,小秋外婆说。
“难为了咱们可怜的女儿,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天使一样的女儿,居然早早去了”,外婆一时间有些伤感。
小秋马上搂住外婆了,“外婆,不要伤心,不是现在有小秋了吗,小秋是天使啊,是代替妈妈来让外公外婆开心的”
老两口不由得倍感欣慰。是啊,这个外孙女,真的像女儿所说的,是天使啊!
尹洁茹在那个暑假,开始教小秋做一些简单的菜肴,教小秋怎样到市场去买菜,怎样还价,教小秋简单的针线活,教小秋怎样把衣服洗得更干净。尹洁茹想得很简单,只有教会小秋这些,小秋将来的生存能力才更强。总有一天,自己和丈夫会先小秋而去的,他们希望在没有了外公外婆的日子里,小秋照样可以活得快乐,活得自立自强。
有时,尹洁茹会将钱给小秋,要求她自己去买菜,要求她买菜回来后自己做饭。尽管这样做的时候心里更多的是不忍,但老俩口狠狠心挺过来了。小秋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这些。尽管有时也出现故障,盐放多了,菜炒糊了,老两口仍然会津津有味地吃完吃光,他们知道他们的外孙女是用心在做,只要用心做就好了。
半年的功夫,小秋已经会做好些菜了。尹洁茹也为此买了菜谱,让小秋参照。小秋也很喜欢炒菜,喜欢看见爷爷奶奶吃着自己做的菜时那份满足的样子。有时小秋也不明白,明明一个菜很咸,外公还是照样吃得很高兴,小秋问外公“外公喜欢吃咸的东西吧”
外公笑了,“是有些咸,下次少放些盐就好了。不过,因为是小秋做的,所以外公喜欢吃”
外婆也笑了说“小秋,只要你用心了,就好啊”
小秋在那一刻感觉很幸福很幸福,因为小秋知道,外公外婆是那样的爱自己,有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