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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山林的夜

边境山脉群的边缘某处山林,一声凄厉的长啸只持续了刹那便被什么遏制了,然后一具伤痕累累的妖怪尸体被扔到了树上,随后一个年轻男子跳了上来,肩头还站着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年轻男子手里握着一把漆黑的短剑,由于阴霾的天气以及树林枝叶的相辅相成,四周竟然一片暗淡,那把短剑在这个环境下几乎无法被察觉到,仿佛隐形了一样。

年轻男子跳上树不久,地面忽然颤抖起来,仿佛有无数的铁锤在敲打着地面般,树不可遏制地摇动起来,年轻男子随即让自己膝盖弯曲,保持平衡。

那铁锤敲打地面的声音终于近了,地面上有无数巨大的影子划过,速度快到让这片树林经受了一场暴风的袭击似的,众多的泥土灰尘飘到了空中。年轻男子身体一动不动,刻意放慢着呼吸的节奏,连同自己的思想都一并遏制着。

铁锤落地的声音终于归于远方,周围回归了寂静。

“猎杀这种群居的妖怪就是这场旅途的开端吗?”年轻男子从树上跳了下来,问着话。

小人抹了抹眼睛,然后看了一样年轻男子,慢慢点了下头

年轻男子看着那小人点头,便不再说话,只是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深夜的树林某处,燃烧着一堆篝火,东殣夜的影子被火苗拉得很长,印到了他背后的树上。

东殣夜眼里火光闪动,虽然之前的脸色是苍白的,但此刻却被烤得有些发红。身上伤口上绑着的绷带,手里还拿着一些肉脯干,这些来自于他极好的运气,在附近偶然间碰到了一家猎人,那猎人看他十分可怜,便收留他住了几天。在伤快好得差不多时,东殣夜选择了告别,临行时猎人又送了他一些食物,以保证他能够在路上活下去。

那小人一直跟在东殣夜身边,在和东殣夜商量后,大多数时间都被放在东殣夜的皮衣口袋里,主要为了避免引起误会以及难以解释,此刻那小人正安逸地躺在东殣夜衣服里睡着大觉。

东殣夜离开边境已经有一周了,他用猎人的方式穿行在山脉中,此时已经到了山脉的另一端,过了今夜便可以走出这里,真正地离开边境,去一个陌生而又是他未来的地方,他必须变得强大,然后找回失去的重要的东西。

在东殣夜眼里,这期间,那小人都是处于一种牲畜般的状态,即吃了睡,睡了吃,从来没有在意过东殣夜这一路的艰辛,当东殣夜能够找回食物时,他便会毫不客气地分享一点,如果东殣夜没能带回食物,那小人也能自己找些东西吃,但肯定没有东殣夜的份。

也许在常人眼里,这小人十分令人怀疑,甚至让人有想要揍一顿的冲动,但东殣夜却保持着沉默,没有过多的询问一些事情,比如小人的名字,从哪里来,有什么样的目的。

至少那小人给他指出了一条道路,在他还没想过未来的时候就给了他一个未来。

这些天,东殣夜只是觉得自己很累,不光是身体上的疲劳,他的内心第一次产生了巨大的疲劳感,每天都很难睡得好,没有力气去询问很多事,即便他很想知道。

要踏遍这个世界,这是一个很遥远的目标,而找回那些失去的东西的希望却又更加遥远,每次想到这儿都让他十分的茫然。

“你最近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小人忽然从东殣夜的口袋里钻了出来,闪亮的小眼睛扑闪着说道。

“那我能知道你名字了吗?”东殣夜问道,这些天小人都很少和他交流,大部分时间都是牲口时间。

“恩,我倒忘了自我介绍了,我的名字叫耳般,不是人类,也不是妖怪,很早以前就在困兽城生活了。”小人盯着眼前跳动的火苗,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以前生活在困兽城啊?那怎么会出现在我身边。”东殣夜眼里写着震惊。

“我出来找好吃的。”小人又眨了下小眼睛说道,似乎是个很正当的理由。

"那你来困兽城之前呢?"东殣夜问道。

“这个,说了你不要惊讶,我是从死亡世界来的。”小人说着从东殣夜口袋里跳了出来,双手叉腰地站在篝火旁,脑袋上写着得意两个字似得高高昂起。

“死亡世界?”东殣夜很配合地继续问。

“就是所有有意识的生命死亡后,灵魂居住的世界。而我管理着那个世界,算个管理人吧。”小人自豪地说着关于他自己的事。

“那你是经历了什么,来到这儿的,还是有什么目的,才来这儿的?”

“这个真是说来话长,概括来说的话,首先我偷了某个白痴的钥匙,打开了死界之门,然后又穿过各种恶毒的时空旋风,再然后···就这样,失去大部分力量的我出现在悬棺城。要说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吃好吃的。”由于中间那小人说了太多未知的东西,东殣夜自动过滤了大部分,只知道一个吃货在经历千难万险,失去百分之九十九的力量后终于成功出现在这个世界,而目的就是吃好吃的。

看着那张软软的脸蛋,东殣夜实在很难让自己去怀疑他所说的一切。

“好吧,以后我叫你耳般?”东殣夜和那小人商量着问道。

“太难听了,你必须换个。”东殣夜看着这个嫌弃自己名字的小人寂静无语。

“耳弟弟?耳哥哥?小耳朵?”东殣夜自己想了几个说了出来。

“小耳好了,听着舒服点。”耳般思索了一下,自己选了一个。

东殣夜伸出手指,对着耳般说道:“小耳你好,我是东殣夜。”

耳般握了握他的指头,说道:“恩,你的名字我知道的,很早以前我还见过你和一群小孩子在一起。”

“哦,这样。”东殣夜眼里的光暗了一些,转头看向燃烧的篝火。

耳般见他走了神,只得抓着他衣上的扣子往上爬,最后钻进了东殣夜口袋里。

夜色已深,东殣夜望着布满星辰的天空,没能找到一丝困兽城的影子,篝火仍是在剧烈燃烧着。

忽然一声脆响出现在篝火不远处的地方,东殣夜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拿起放在一边的漆黑短剑,这么近的距离才让他感到有什么靠近,而且还是那东西还故意发出声响让他知道,到底是什么。

很快一个高大的人影就出现在他面前,他眼前是一个有着健壮肉体的男人,那人有着鬼魅般的绿色眼眸,头发被绞成一条条死结,散乱地吊在头上,他裸露着胸膛,只穿着一件蓝色马甲,但就他体型而言,那件马甲就显得格外的小,东殣夜绝对算猎人里不矮的了,但站那儿整整比他矮了半截自己的身体,这男人简直强壮得不像个人类。

那男人手里握着一柄长枪,由于他巨大的身体长枪更像把刺剑,他看到东殣夜后,并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接着火光沉默的打量着东殣夜。

“小子,你身上有群居妖怪的气息,如果不想死最好早点离开这里。”那男人突然这样说道。

东殣夜仍是默不作声,从那男人身上,他没有感到丝毫人类的气息,而妖怪的气息也极其微弱,但他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好对付,他只是出于本能地防备着。

那男人看东殣夜仍是警惕地看着自己,便将长枪往肩头一扛,转身朝山林深处行去···

过了很久,东殣夜终于确认男人走得很远了,才放松了下来。他知道那男人故意走的时候发出声音,让他安心,那人看起来真的不是什么有恶意的人,但是却是很强的人,这是东殣夜对他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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