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月御剑南下,一路上遇到了几队东瀛忍众,都是顺手杀了,不过筱月还是心下担忧不已,光是这一路便碰到了这么多,那在东南各地究竟有多少东瀛流寇,茶毒祸害之深,或非一时能解。
正林此时也是疲于应付魔教、妖族和东瀛流寇,可惜中原大地人心不齐,再加之剑阁忽然被灭,正林的可战之力便少了一大宗派,幸好皇甫城也算是雄才伟略,能与三方周旋,至少现在正林还未显出颓势。
不过筱月此时想的便是“血色之眸”的门主,也不知是何方人物,竟然有这等胆识将自己的组织建立在剑阁旧址。
筱月花了六个时辰才赶到青城,此时的青城已经不再像一年之前简言所来时那般繁华,在经历了那一次的屠杀以后,青城已经是街上人影稀稀落落,偶尔见到几家开着商铺,筱月看着这惨淡的景象心中更是感慨,随即找个客栈吃了一顿饭,再往青城山上飞去。
只见青城山那一块写着“剑阁”的两丈石碑还在沧桑之后立着,只是山上的栈道还有黑色的火痕,与那些残破的旧迹,都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筱月仰望青城山,剑阁乃剑道至尊,凡用剑者对剑阁莫不有心向往之、焚香膜拜之感,就算是修炼至燕回那样的高度,对剑阁也是心怀敬畏。
两个字历经了一千多年的沧桑,就算是惨遭灭门,也有剩下的弟子为重振门楣而绞尽脑汁,等待归来之时。
筱月对着这块剑阁巨石弯腰致敬之后才往山上走去,一路寻来却怎么也找不到血色之眸,筱月心中疑惑不已,大石镇是最早流出血色之眸一说的地点,筱月被传为天下第一杀手,其搜索能力可谓是数一数二的,更何况在寻到线索之后才来,但是无论筱月怎么找都找不到丝毫线索。
筱月寻了一遍之后便往剑阁“剑心”殿走去,“剑心”殿乃是剑阁主殿,历经一年已经铺满了灰尘,大殿上的三清像中,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已经受到严重的破损,而道德天尊已经倒在了地上,大殿的结构也受到了很严重的破损,看上去已经摇摇欲坠,筱月细细寻找每一个细节,她看着三清像,长出了一口气,整个剑阁都都寻不到血色之眸,筱月垂头丧气的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遇见一些避难的流民,筱月见他们都没有进入剑阁的大殿,心感疑惑,这么多的流民只要有一檐遮蔽都比风餐露宿要强上许多,只是他们都没有进入“剑心殿”,但是筱月并没有多问,一路往山下走去。
她到青城中走了一圈,来到潇湘河畔,一跃飞到望月阁楼顶,在楼顶坐下,偶尔有船只从河中晃过,筱月静静地坐着,夜风吹过她的秀发,这时一个蒙面的女子从他背后又来,道:“你觉得这潇湘河岸,什么最美?”
筱月没有回头,一双明眸映着那一河的光影,道:“我并不知道,但前辈觉得呢?”
那女子身形颀长,身形婀娜,却不知面纱之下那一张容颜是否惊为天人?
她道:“我觉得最美的便是这河边之月。”
筱月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之中繁星点点,却是没有月亮的,知道她是夸自己,不过筱月谦逊地道:“前辈何必开玩笑,这天上并没有月,又为何说月最美呢?”
女子摇头道:“我说的是河边之月,并非天上之月。”
筱月道:“不敢以萤火之光比天上之月,前辈谬赞,在下愧不敢当。”
女子笑道:“天上之月只照黑夜,这河边之月不但能破晓,还能照天下不平,有何不可比?”
筱月道:“不知前辈来此所为何事?”
女子道:“你来找的人不就是我吗?”
筱月起身道:“前辈明鉴,晚辈筱月此行确实是为了寻找前辈而来。”
女子道:“你我不必在这楼顶闲聊,下楼来我们再说罢。”
说罢两人下了楼顶,到望月阁中找个一个雅间,那女子沏了一壶茶,两人打开窗,女子给筱月倒了一杯茶,道:“你看到那河中飘来飘去的船了吗?”
筱月点头道:“都是东瀛的船。”
女子喟然长叹,道:“原本青城有剑阁庇佑,再者此处乃是天下最为肥沃的土地,青城繁华从古至今从未衰败,从剑阁灭门至今,一天比一天衰落,就连白天路过的难民还不及一年之前的富人多,富人成了百姓,百姓成了乞丐,乞丐成了流民,都在为了活下去而生如蝼蚁。就连这一川水,都属于别人。”
说罢心中不免悲凉,顿了一会儿,她端起茶一饮而尽,道:“一年之前的潇湘河岸屠杀更是中原魔教所为,统御天下的天御城却迟了许久才来,虽然他们来之后取得了不少战果,但是天下的流民越来越多,而不少豪强权贵倚仗势力,或者投靠东瀛流寇,欺压我中原百姓,于是我创立了血色之眸,集结天下血瞳之人,希望传授他们一些修炼的法门,在以他们的力量集结那些普通的平民,一改我东南大地的局面。”
筱月闻言,心中甚是敬佩,道:“前辈此心另晚辈敬佩,只是这茶毒之祸,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写的。”
她点头道:“我名为东方画,六岁时被父母送上剑阁学艺,后来师父见我于剑术颇有天赋,便让我前去十万大山寻找巫族,以求习得一些法门,在剑意之上得到突破,但是我去了之后偶然得到一本《灭瞳》,书中所写只有血瞳之人可以修炼,据书中记载,这书取名自一种血瞳的简称,便是你的“幻灭之瞳”,天下唯有你修炼此法最为合适。”
筱月心惊不已,道:“这‘幻灭之瞳’乃是我的秘密,前辈为何知晓?莫非?”
东方画道:“‘幻灭之瞳’的读心能力在于先天,而血瞳者修炼《灭瞳》之后便可有读心的能力,只是不及‘幻灭之瞳’那般厉害了。”
筱月若有所思,道:“晚辈曾在古籍上看到过有这样一本书,没想到这世上真有这样神奇的法门。”
东方画道:“你虽然拜入缥缈峰剑神门下,但是此刻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筱月闻言一怔,道:“晚辈承蒙前辈看得起,但是我既然拜师缥缈峰,却万万不敢心生二意。”
东方画道:“你拜我为师,我传你《灭瞳》,剑阁《剑诀》,燕回仍然为你的师父,你尊他为大师父,称我为二师傅,日后你我只要你为我做两件事便可。”
筱月闻言,道:“前辈考虑周全,却不知道你要我做的是什么事?”
东方画道:“我要你做的事有两件,一件是你学成之后要杀了剑魔凌昊,至于第二件事,你做到第一件便可做到第二件,重振剑阁!”
筱月闻言面露迟疑,道:“这等大事晚辈……”
东方画道:“假以时日,你必定可以杀了凌昊,如果你不想重振剑阁,那你也必须传一名弟子,那个弟子天赋不可比你差,剑道之路不可低于你,让他重振剑阁即可。”
筱月更是愣住了,这天下他知道的人之中,除了唐凡之外,实在不知道有何人天赋可以与她相比,当然此时的萧霆潜心修炼十年,并未独自做过什么名动天下的事,这便是后话了。
东方画道:“你并不是差于唐凡,你毕竟是女儿家,以后当学唐凡,敢作敢为,有大志向,方可成大事啊!”
筱月道:“前辈教训得是,前辈如此退步,那筱月便拜前辈为二师父,但凭师父教诲!”
说罢便跪下,磕了三个头,道:“徒儿见过师父。”
东方画微笑着点头,心中很是满意,道:“起来吧,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