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无论如何远行,总有一些记忆是无法抹去的。
就算它已在云烟中渐渐模糊,总会在梦中如同破晓的光,刺在萧霆的心头,刺眼,刺心。
阳光斜射,映照在旧时绝望的记忆里,血腥,断臂,残肢,无数个惊悚害怕的镜头烙在萧霆的记忆里面。
直到现在,他经历了无数个黑暗血腥的故事,他终于走到这里。
尘业大师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想起沾在自己双手的血腥,哀痛的闭上双眼,念道:“阿弥陀佛。”
萧霆昂着头,侧视着尘业大师,道:“我萧霆找了你三年,没想到你躲在这个地方躲起来做了个秃驴,以为我找不到你吗?”
尘业大师摇摇头道:“十二年前我在造下萧家二十余口杀孽的时候就知道有此一日,只愿在此能还我一身业障。”
萧霆冷笑道:“收起你那让我恶心的慈悲,拿出你的辰落,跟我决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简言闻言,辰落之名他也曾听说,曾经的天御城十二使之一的人,听说在一次任务中不幸死亡,后来正是简言填补了这个十二使的空缺,简言忍者剧痛,走到尘业大师面前,道:“前辈,我……”
“施主,坐下吧,我现在是尘业,旧时旧事,无论何人何为,皆于介子须弥间,放下吧。”
尘业大师脸上没有表情,平和的让他坐回原位,对萧霆道:“当初你师傅带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以你修炼的天赋,他日定如龙腾九天,成为睥睨天下的人物,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萧霆道:“这些对我来说都是空的,我每日修行所思所想,都是只要能杀了你,这便足够。”
尘业大师摇摇头,道:“你本就尝试过失去亲人的滋味,为何还要如此这般,杀戮不休?”
萧霆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
冷冷地道:“这些不都是拜你所赐?当初你杀我全家让我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每个夜里我做梦的时候,都是我爹我娘死前凄惨的模样,为什么要我承受,别人就不行?”
对于萧霆来说,仇恨就是他活着的动力,岂可因一句话而改了他活下来的目的。
他无法允许这种事发生,然而,他也无法允许放过这个沾满自己家人血腥的屠夫!
尘业大师和方丈同是叹气,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萧霆道:“十二年前,我放走你的时候,我就说我要用自己的实力为我萧家二十四条人命报仇,受死吧!”
尘业大师道:“既然你已经有此般能力击杀老衲,那就让老衲先出手吧。”
尘业大师捏起一个印结,一道金光闪起,一道凝实的佛指凌空向萧霆的额头处按去。
萧霆嗤笑道:“你在梵尘寺就学到这点偷袭晚辈的能耐么!”
手上一道剑光闪过,幽魂剑破稍稍停滞,破开佛掌,干脆利落,而此时方丈出手,一道金光大胜,阻挡住萧霆,萧霆破开写道金光,却不料一个巨大的金光指印来,他一剑刺去,幽魂剑一抹幽光幻灭,却不想这个金光指却是及其凝实,一时无法破开,但是金光指却也无法再进,灵气散开宛若疾风,瞬时萧霆黑发乱舞,一张英俊的脸庞上露出了凶狠之色。
方丈大师道:“阿弥陀佛,施主,年纪轻轻,没想到修为如此精湛!”
尘业大师道:“谢过方丈师兄相助,简施主,此时正好为你疗伤,过来吧。”
阿洛扶起简言,尘业大师取出一瓶丹药,道:“简言施主此次之伤还有镇魂塔力所致,今日你已被身上之伤耗尽体内的灵力,此时正是疗伤的最佳时机,赶快过来。”
简言一愣,随即明白,尘业大师是欲以幽魂剑力引入他的体内,破解镇魂塔塔力,再以梵尘寺无上佛法化去幽魂剑伤,随即走到尘业大师身后,尘业大师随即出手,将萧霆的幽魂剑力引入简言体内,顿时简言犹如千刀万剐一般,切肤之痛传入他的身体,经脉之中犹如万蚁噬咬一般,一口鲜血吐出,脸色如同一张白纸,简言伏倒在地,脑中一片空白,精神有些恍惚。
萧霆那一剑犹如直接刺在他的身上一般,让他痛不欲生。
而萧霆似乎发现了什么,幽魂一收,便向后退去,打算再行他法,而方丈大师则面带微笑道:“萧施主,恐怕要走只能往前了。”
萧霆身后十八罗汉不知何时已经从墙院之外进来,结成罗汉大阵,阻住他后退的路,他萧霆是何许人,岂容他人随意逼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当然不能!
纵身飞起,双手持剑,一剑劈下,一道十尺剑气破空而去,抽身直接逼向十八罗汉。
虽然十八罗汉人数众多,但他毫无惧色,引剑直上,一道剑气掠过,罗汉大阵阵型一变,十八人默契地走出一条线阵,化作一条金色巨龙,威风凛凛,正气浩然,一声长啸便向萧霆扑来,萧霆冷笑一声,以指御剑,幽魂剑剑身划出一个玄奥的轨迹,以一个及其刁钻的角度次向龙颈处,金色巨龙转向滑了一个小小的角度,龙爪一拍,一股强烈的罡风刮下,萧霆略微有些吃惊,幽魂剑收回手中,他急忙后退,喝道:“一群鼠辈,休得猖狂!”
只见萧霆在天空之上,眉宇间英气逼人,强烈的剑意扩散开来,周遭的灵气仿佛收到了牵扯一般,化作道道剑气,以幽魂剑为主体,幻化出十二柄灵剑,灵剑肆意狂舞,呈不同的角度向金龙袭去,金龙与十二柄剑缠斗在一起。
尘业大师点点头,道:“师兄觉得此人剑法如何?”
方丈大师道:“此人剑法变化多端,然而一切都是最简单的方式去控制自己的攻击,但是在这之中,就以刚才这一招剑气纵横,他的身体本没有过多的动作,化繁为简,目的非常明确,不可谓不凌厉,假以时日,必定是剑道一代宗师级的人物。”
尘业大师道:“十二年前我遇见他时,只因我与他已结下血海深仇,更是注定他不会成我的弟子,无缘于此,还望他以后走上正途才是。”
而萧霆手上幽魂剑一收,十二道灵剑顿时化作光影融入幽魂剑中,幽魂剑黑气暴涨,萧霆大喝一声:“给我破!”
幽魂剑剑气肆虐,一路摧枯拉朽,金龙却愈发暗淡,在几经挣扎之后,光色消失殆尽,一声长啸消失于无形,十八罗汉面无表情退落在院墙边,阵型再变,行虎煞之位,化作一头威风凛凛的白虎,四角往地上一扑,口中酝酿一番之后,一声咆哮,强烈的声音从虎口中传出,竟是音波的攻击!
萧霆面色一变,急忙飞身而退,而身后尘明方丈催动佛法,一个佛家真言“卐”字正向他背后袭来!